正文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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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雙手交叉撐在桌上,南傾笑容有點無奈:“三人糾纏,總有一個要退出來成全,顏木幸福就好。”
成全,守著個水果攤送人一香蕉那不叫成全,餓得前胸貼後背還把大腿肉剮一塊送人、還是送你恨不能掐死的人,這叫成全——簡符受過這糟心罪。
但南傾比他會說話:“我退出,成全你們”;
而簡符隻能硬邦邦地扔出一句:“打過這架,這事就算完了!”
所以自己的離去是暴力無情,讓對方如釋重負;南傾會留下了一個優美的背影,讓對方久久不能忘懷。這就是級別的差異啊,簡符望著南傾,佩服得五體投地。
簡符依舊尷尬地笑著敷衍。
“雖然我也追過顏木,但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時間就是最好的橡皮檫,小屁孩時的那些事擦得都快沒了。”南傾扼腕苦笑,細長的眼睛瞄了一眼窗外,窗外萬裏晴空,“我和顏木中間也一直沒有聯絡,期望這次回來沒有影響到你們的感情。”
這人心倒不錯。
略帶惆悵的笑容、輕輕的歎息、都像微風一樣掀開記憶翹起的一角……簡符失神了。
南傾察覺了,回過頭:“沒有影響到你們吧?”
“……絕對沒有。”
“那就好。”南傾斂了斂笑,語氣轉得正式,“Party上顏木說你們想參加南氏集團那個項目的競標,是嗎?”
簡符勾起一個嘴角,輕鬆地笑了,果然隻有笑時很像,明明就是兩個人,自己怎麼會屢屢失神呢?
“對。”
一杯咖啡過後,南傾直言:“這個項目規模太大,南氏上下都會很保守,所以說,契符的勝算不大。”
這樣的評論簡符不意外:“試一試,本想當做見識見識對手。”
“那你們還是會參加此次的招投標了?”南傾微笑。
公事公辦時他並不含蓄。
“實話說,並沒有決定到底參加不參加。因為,如你所說,勝算很小,競標耗費的人力精力卻非常大。”簡符實話實說。南傾是個聰明人,應是猜到自己已放棄。
畢竟Party上自己很主動,Party後卻避開談南氏。
南傾笑了笑:“知道嗎?南氏其實有A、B兩個項目,A-07項目是招投標的這個,規模大,開發時間長;B-26的規模比A-07小一半,算中等。不過B-26項目沒有公開出來——南氏決策,B-26項目的合作人,會從A-07項目落選的合作人中挑選。”
好機會,小一半也是肥肉啊,最主要是跳龍門。
“因為競標耗費大,而A-07項目也是很明顯將在內定中選,所以我猜你們會猶豫不決。”
“確實,跟潛規則硬碰,碰不過。”
“但是隻有參加A-07的競標,才能得到B-26項目的機會。B-26項目是我全權負責的第一個項目,算是試金石。”南傾坐在簡符的對麵,神色鄭重,“我要挑新的合作夥伴,已經得到默許。”
南傾作為新秀,必然是要建立自己的人脈甩開束縛,所以會挑一些新鮮血液合作,契符若能抓住這機會……
話匣子打開,兩個人的精神狀態煥然一變。
南傾將B-26項目娓娓道來,有條不紊,言談非常專業流暢,根本沒有他所說的“第一個項目”的生澀感。
簡符精神大振。一邊聽,一邊重新審視起南傾。不是一般的大意,之前竟會認為南傾是紈絝子弟呢——言談舉止都是又斯文又從容,是因為良好的教養而習慣性謙虛吧?
那句話說得對,上帝關了一扇門,必然會為你開一扇窗啊。
簡符笑著:“這種機會,我們當然很有意向。”
“如果你們願意參與,我要提前跟負責招投標的人招呼一聲。當然,我不能保證B-26項目就會落到契符實業,中間變數太大。”南傾笑了笑,雙眼皮薄薄的,淺溝尾稍處微微向上翹,蝴蝶薄翼一樣,靈動極了。
並非他模棱兩可,簡符很清楚項目操作中的變數,即使是南氏繼承人身份。
“非常高興得到這個機會,這事兒重要,我和顏木商量一下。”
放在平常,簡符會毫不猶豫答應下來——一般都是自己追著項目跑,如今項目倒過來問他的,有這好事不應下來是傻子。可是,南傾和顏木、南傾和自己的關係在那裏擺著呢,他不想將利益往來的商業關係攪和成一桶刷鍋水。
南傾聞言又一笑,將南氏忌諱的一些潛在事項略提了一提,正事就算完了。
“合作愉快!”握著簡符的手,南傾笑得溫和。
前腳才送走南傾,顏木後腳就回來了。
果然前任之類的就是很狗血的事,鎮定如顏木也難免陣前失措遁逃。簡符沒提中間那些,反倒先是簡單地將南傾說的A項目和B項目說了一下。
“這個契機很好,盡快召開會議商討競標的事吧。”顏木的反應很平靜。
雖然有南傾在,如果標書做得沒有水準的話同樣會被PASS,畢竟都是業內行家行不行一看就懂,自然是要使上全部力氣——若論起拚勁,隻要有機會簡符就使不完。
“不過,顏木,你在中間會不會很尷尬?”
簡符問得直接明白,都是男人,他不想拐彎抹角黏黏糊糊。現在不說清楚,以後的尷尬事料理起來可就難了。醜話說在前頭,對於合作來說是美德。
“我和南傾早就是過去式。”顏木淡然,“南傾有沒有和你說別的?”
臉色如故,雖然語氣略微不平靜,看來失措時候很快就穩下來了。也對,七八年的時間雖然搞不定滄海桑田,但足以讓人遺忘/愛上一個人。
“他說你和我是情侶。以及,三人之中,總有一個要退出,他成全咱們,隻要你幸福。”情聖級別的傳話,由簡符說出來很僵硬,不煽情但有著緩和氣氛的戲謔。
“啊,那你……”
“我沒接他的話茬。”簡符拿捏得很到位,在南傾麵前什麼話沒說,就看顏木怎麼處理了。
“抱歉,簡符,南傾說隻要帶著男友參加Party,我和他之間就畫上了句號。原先是打算叫沈契的,但是想來想去還是你比較合適。很抱歉拿你當幌子了,謝謝你幫我圓謊。”
簡符狠狠擊了顏木後背一拳:“都小事,別放心上。”
顏木你做得對!盡管才交談幾句,簡符都能感覺到南傾沈契之間絕對有滔天仇恨。沈契去了Party畫上的恐怕不是句號,而是驚歎號了。
“也謝謝你昨天把我帶到沈契那裏。簡符,我一直想問你……”顏木神色嚴峻,一派正式。
氣氛變得詭異的緊張。
“你和沈契隻是兄弟的關係嗎?”
終於說出來了,簡符也輕鬆的笑了,呼——:“顏木,這就對了,想問什麼就爽快地問。我和沈契確實隻是朋友和兄弟的關係。就拿公司的名字來說,根本就是……”
噼裏啪啦倒豆子一樣傾囊而出,絲毫不容顏木打斷。
從當事人嘴裏得到證實,心情絕對如釋重負。冷峻的臉龐很快就緩和了,說話歉疚了:“……我、我沒懷疑……”
“……說到去沈契那裏,沒辦法我就是情場失意的命,又是憋不住事的人,年年被甩難免上他那裏抱怨,這你可別多心啊——許人失戀還不許人買醉傾述,是不?哈哈哈!”簡符一邊自嘲一笑。
顏木嘴角向上一彎,笑了。
冰山的笑啊——莫非是笑肌已經僵化,怎麼瞧怎麼讓人發冷。
“昨天沈契才和我說了一點點你們的事,什麼糾葛我也不知道。不過,顏木,沈契對你是實心的,是男人就別猜來猜去,沒勁。”簡符趁熱打鐵,說得誠懇。
顏木聞言一僵。
“哈,我經常被甩,而且是對方劈腿,分手時我也會撂狠話:這輩子別讓我見到之類的。但是,如果真心回來,我一定會拋棄那些事重新接納——當然前提是還沒找著新的。”簡符沒正經的一笑。
顏木沉默了,棱角分明的臉龐很硬朗。
“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兩人願意合好,心又都在,什麼前嫌什麼顧慮什麼過往就必須清空,當什麼都沒發生。不然,一天猜來猜去、磨蹭來磨蹭去,還不如一拍兩散。”簡符就想說一點:以前是個屁,放了吧!
說這話時,簡符很認真很堅定。
顏木眼裏的感動很明顯:“你說得對。重歸於好的事你有經曆嗎?”
簡符愣了,僵了:“哈,哈哈,戳到我心窩了。沒有,我當情人當得很失敗。分手原因都是對方劈腿,而且劈得很堅定,劈完之後都過得很好……所以沒有一個願意回來。”
“劈腿之後,過得很好……嗎?”顏木重複,目光渺遠,“簡符,你很不錯。”
“我也知道我很不錯。”簡符聳聳肩,“難得你和沈契這麼多年,想做什麼就趕緊做,別耗,短短幾十年耗不起。”
咳咳,好像教訓起人來,每個人都有當心靈導師的天賦呢。
簡符心情很好,看什麼都高興,路邊的冰糖葫蘆都覺得山楂紅得特叫人喜歡。
前所未有的舒暢。
成全的感覺很不錯啊!呸,呸呸,南傾是成全,他是促成,促成佳緣的感覺很不錯!
比較一下沈契、顏木和南傾前塵未了後患無窮的三角戀,就覺得每天按時回家吃飯的簡單有多幸福,單身日子,也要珍惜啊。
既然是簡單的加法,就別愣生生扭成複雜的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