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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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施比受有福。
簡符邁著輕快的步伐進門。
“回來了?”裴野側頭笑了一笑,把蘋果切成一片一片。鼻子又直又挺,長在那張俊臉上真提神。
又得“跟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的”。一個一個都是影帝啊,簡符的心跳不由得就加速了,他為什麼就做不到沈契那樣呢?平靜如水?怎麼可能啊?自從昨晚他對裴野的‘遛鳥’起了奔騰之心後,遏都遏製不住,最後以一瀉千裏收場。
簡符可不是那種含含糊糊的人,一碼一碼都得劃清。
他跟裴野什麼關係,裴野是他領養的弟弟,裴野是景朔的兒子——景朔,簡符想起了南傾,那麼相似的笑容。
“今天回來得很早啊。”裴野很尋常。
簡符慶幸,看來裴野對他的異常沒察覺,幸甚至哉!
“你這是做什麼好吃的呢?”簡符順手捏了一片蘋果放在裴野唇上,看裴野睫毛立刻低下,嘴唇張開把蘋果咬下——簡符就想把多事的手剁了,這個動作純粹是習慣,簡符也曾是好情人一枚,所以投食之類駕輕就熟,一個順手就……
過盡千帆的好處就是臉皮厚度增加,曖昧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
等等,搞毛啊,自己這是幹什麼?什麼曖昧啊?
簡符被自己的想象狠狠打擊了。
裴野露出回味的表情:“以前,我正在咬蘋果,剛好趕上換牙,嘎嘣一聲,牙齒掉了,蘋果一個血印。從此以後再不願意吃蘋果。結果你聽了,拿起刀,唰唰刷就把蘋果切成好幾片。”
裴野這麼一提,簡符也想起了崩牙這事:“當時你還是個小不點啊。”
“你不知道,我站在旁邊就驚了,簡符哥哥,切個蘋果都切得這麼霸氣側漏。”裴野忍俊不禁,這一笑,就像初春的風,瞬間吹開冰凍的河一樣,冰棱嘩啦啦掉了。
去!
不過裴野小時很少同伴,自己以前還真是很有哥哥的氣魄啊!
現在的氣勢,好像氣球被戳破了一樣怎麼鼓都不行。
難道是下半身猥瑣不堪,於是連上半身不理直氣壯?果然是空檔期太久的緣故?對啊!把這茬忘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怪不得看見裴野解開睡袍那邪念就轟然而上。
下半身決定了上半身啊!
比如,看自己和沈契多鐵啊,但在青澀年代他不也一樣審視過兩人的兄弟感情?也有過短暫的困惑和朦朧——貌似沈契也同樣有過,由此可知這是男人本性。
生鐵百煉才成鋼。現在回頭看來,他們最終經受住了考驗,而且升華得更純更鐵。
沒有經過考驗的都是脆弱的。
幸福的同時必然有考驗:幸福是他好不容易和裴野的關係複歸融洽,享受到了家的溫馨。
那麼上天給他的考驗就是讓他迷惑:因為長時間缺乏接觸,他和裴野生疏了,兄弟情感淡了,所以各種綺麗的想法趁機而入。如果他被迷惑到失去自製力,一定會失去裴野這個弟弟,難得的溫馨也會破碎,這就是考驗——他簡符也是風浪中走過的人,難不成管不了下半身?
如果找到新男朋友,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所以:趕緊、立刻、馬上。
找個新歡吧!
凡是長眼睛的都能看出簡符這幾天心情燦爛。
春風得意啊,南氏集團是個意外之喜,雖然八字還沒一撇,但撬開了第一道縫,簡符就不愁這蛋破不了。月會上無論哪一個高層彙報,他都報以最帥氣的笑、最響亮的掌聲、最熱情洋溢的鼓勵,整個會議氛圍立刻就被帶入絕佳的氛圍,人人自信昂揚,連顏木都難得展露淡笑。
下班前,顏木說:“簡符,晚上有空嗎?想請你吃個飯,沈契就在樓下等。”
什麼是催化劑,催化劑就是迅速促進化學反應速率的物質。愛情也同樣需要。在南傾的負麵催化和簡符的正麵催化雙重刺激之下,沈契和顏木就迅速地產生了化學反應。
“當然有空,隨時奉陪。”
簡符現在就一單身漢,隻要閑下來從來都是有空,而且有空到發黴。
三個人吃著小火鍋,簡符爽朗的笑炒熱了氣氛。
“簡符,依我數年來的經驗,你這麼開心該不是找上新情人了吧?”沈契微微笑著,將魚丸夾到顏木碗裏。
咳,嚓,你倆傷眼不傷眼。
“嘿我猜對了吧?帶出來讓我們看看、把把關。”
“沒,還是黃金單身漢。”高興,是因為雖然情場失意,但職場和家庭都無比順意。南氏的項目八字有了一瞥,和裴野的關係也不像一兩年前那麼繃著了,呆在家懶懶的感覺很舒服很美好。
“行了,又不是見不得人,別總藏著掖著會傷人心的。”沈契慢悠悠地說,瞥了一眼顏木,一切盡在不言中。
“哼!你們瞞我這麼長時間,才該罰!”簡符順坡下驢。
“行,怎麼罰?”沈契很配合。
因為那倆不嗜酒沒點啤酒,總不能自罰可樂三瓶吧。
“這個呀,咳咳,你現在把顏木抱著親一個……哈哈哈簡單吧我夠哥們意思了吧?”簡符朝沈契擠眉弄眼,撮合誰不會啊,自己拿一把箭裝兩翅膀也能當丘比特。
沈契笑眯眯地把筷子放下,瞅著顏木。顏木那張冰山臉眼看就要裂了——平常總繃著,被捉弄後反應特可愛,耳根都紅了,唇下意識抿了好幾下。
不反對就是允許。
沈契伸手攬過顏木的肩膀,湊前試探似的蹭了蹭顏木的臉頰。
顏木僵著臉,身板筆直。
沈契頭微側含住了顏木的嘴唇,點、吻、再吻……
喂喂喂,親一個就完了沈契你怎麼還發展成纏綿舌吻了?
眨了眨眼,那倆已進入旁若無人的狀態,簡符也不好意思直著眼睛當觀眾了,將眼睛移開,東瞅瞅,西望望……
呦,這位誰啊?
無巧不成書還是冤家路窄?你也看直看傻看懵了吧,別吭聲了,一起坐吧,別客氣,他倆做東買單。
“南傾……”
顏木的反應是微亂,很快恢複冰山。
沈契是微一怔,恢複微笑,慢條斯理的吩咐服務員加一副碗筷。
南傾依舊是個精致優雅的美男子,在簡符這邊落落大方地坐下,一一問了在座三位的近況。好修養,這都能淡定自如。
情敵相對,沈契和南傾竟然雙雙掛笑。
簡符讚歎之餘,感慨顏木的審美觀真是程式化,接二連三栽在溫柔笑麵虎這一型上,長個教訓會死啊?!不過難說,他或許就有吸引這一類“渣”的特質——都說招蜂引蝶,那得花才能招,狗尾巴草也招不來,是不?
一邊腹誹一邊迅速將話題轉入商業交流。
簡符雖已放棄南氏這塊肥肉,但此種境地下,隻有商業聯絡這塊擋板才能擋得住殺氣橫生。
於是,簡符鍥而不舍地與南傾搭腔。
南傾微笑著接話茬。
而沈契則見縫插針地表現了親密戀人的溫柔與占有。
在南傾的加入後,這頓火鍋的熱度迅速降溫,饒是簡符插科打諢也沒用,有驚無險的火鍋終於完畢。
簡符送佛送到西天:“沒開車?沒事,我送南傾一趟,順路。沈契、顏木你們回吧。”
後視鏡裏人影漸行漸遠,南傾忽然笑了。
“沈契和顏木是一對,上次,你問得倉促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抱歉啊!”簡符道歉道得很溜。
“沒事,那天之後我又調查了下就知道了。”
難怪剛才沒有山崩地裂。
“我說過,顏木幸福就夠了,雖然是沈契這混蛋。”南傾笑出漣漪,“都過去七八年了,我和顏木這事兒早想開了,就是輸在了沈契這混蛋手裏,心裏很不爽而已。”
真是個愛笑的人,笑起來也好看。
“這就對了,凡事往開裏想,你條件這麼好,要什麼樣的沒有。”
“那你呢?”
“哈?”
“你和上任分手了是嗎?你想找個什麼樣的?”
“呃,是的。”嚓,你的調查太全麵了吧,這世界還知不知道什麼叫隱私什麼叫秘密?不對,好像是火鍋時沈契調侃過自己!
“你覺得我怎麼樣?”
溫柔凝目,南傾問得優雅而直接。
“呃……”簡符一把方向盤差點拐到人行道上去,驚得汗涔涔。
“顏木的事過去四年了,你不會因此拒絕吧?”南傾莞爾而笑,“期望我是以嶄新的南傾出現在你腦海,而不是‘顏木前男友’。”
簡符沉默了下,腦子轉得飛快。
簡符追過人,也被追過。不會受寵若驚,也不會棄如敝屣。南傾長得好,擱在以前,求之不得,但問題是,南傾好死不死,忽然在看到沈契顏木二人之後提出,難道這是“失戀移情療法”?
南傾剛完被那倆刺激完,別看笑得跟沒事人一樣,心底不知是怎麼傷心法呢。就跟景朔一樣,自盡前一如既往——生死一念,簡符掂量掂量輕重。
如果南傾是跟自己一樣皮糙肉厚,失戀打擊算個鳥……
但他當然也不能貿然答應。
簡符閃一眼,爽朗笑了:“哈哈哈你這話是失戀來最安慰的,就是玩笑我也開心啊。像你這麼優秀的人千裏挑一,我高攀了。”
“感情不是快餐,這事慢慢來。”南傾笑得更開心了,牙齒也整齊好看。
人生狗血撒遍。
簡符看著南傾的笑驚得眉毛直跳。
南傾這丫看著不溫不火,骨裏倒是個不折不扣的行動派,說追就追一點都不含糊。
今天的南傾剪了一個很運動的短碎發,幹淨帥氣。溫雅的笑容給臉龐渡上了一層陽光,穿著銀灰色T恤,雙手插在寬牛仔褲的後兜上,跟大學生似的。
裴野就常這麼打扮,簡符多看了幾眼。
“有一句話一直想問。”南傾緩緩眨了一下眼睛,笑得戲謔,“為什麼,你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是哪裏有不得體的地方嗎?”
被發現了。
內心的驚訝和感慨竟被他盡收眼底。
“你笑起來很像,我的一個……朋友。”簡符挑揀著合適的話。
“哦?”南傾壓了壓語氣。
“你一笑,我就想起他,失態了。”
“沒有關係。”有點失望,“我們兩很像?”
“對,笑起來就像一個人一樣。”簡符說出鬱結心底的話,“不過他已經去世了……真是不好意思。”
往事簡符一點兒也不想提,景朔是封存在記憶裏的。
南傾很知趣地沒有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