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玉醒來的時候，吉爾已經不在了。
    他起來，然後準備去餐廳吃飯。
    走廊上，他遇到了伊蓮娜。她好像可以在等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吉爾！”她輕蔑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隻真正的泥鰍。
    “我和吉爾怎麼了？”宗玉反問。吉爾帶給了他勇氣和力量，現在他可以毫不畏懼地抬頭挺胸麵對來自任何地方的敵人。
    “我勸你最好離開他。”她說，“他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那他會和誰站在一起？和你嗎？”他挑釁地問。
    “是的，是和我，也隻有和我。”她很驕傲。
    像她這樣的美麗的女人，大多很驕傲。任何一朵花朵在沒有凋落之前，可以很驕傲地抬著頭，哪怕是插在瓶子裏的。
    宗玉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在他印像裏，這樣的女人，通常會保持一定的含蓄。
    “我是真心奉勸你，我的孩子。”這個時候，她又像是一位母親，慈愛地看著她的孩子。
    “我們的事不用你來管！”他猛然地推了她一下，轉生就跑。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她的聲音在後麵傳過來，“他不是人。”
    這句似曾相識的話，立刻絆住了他的腳步。
    他說，他不是人。
    她也說，他不是人。
    她的這句話，宗玉無法當做是情人之間的玩笑。
    其實就那晚來說，宗玉隱約感到，也許他說的話是真的。
    可是——他不是人？
    這讓他怎麼相信？他怎麼能相信？
    他其實已經準備好了，聽他坦白他和眼前這個女人之間的事。
    可是他沒有。
    他說了一句天馬行空的想象，說不定，這兩個人都是瘋子。
    “怎麼，你不信？”她在身後說。
    “不，”他皺著眉，轉過頭來，又舒開來，“我相信，因為他已經跟我說過了。”
    “哦？”這次輪到她吃驚了，一副誇張的，難以置信的表情，用扇子遮住嘴，就差在扇子上寫上大大兩個不信了。
    “我隻是想知道，他不是人，他是什麼？”宗玉又問，這次他整個人都轉了過來。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那是一種勝利：“吸血鬼。”
    吸血鬼？
    “他是阿拉貢的後裔。最古老的祖先大概是那位弑親的該隱吧。”她的笑真的很迷人，船上的人無不以見到女王的笑為榮。
    “那又怎麼樣？”宗玉不信鬼神，“對於我來說，他是鬼也好，是神也好，都一樣。”
    “那麼，他那無盡的生命呢？”她一步步像他走過來，“你的青春，我猜猜，十年？二十年？男人比女人的青春更為長久——最多也就三十年吧。”
    三十年，真是很短很短的時間呢，對於他來說，不過一瞬。
    “他，已經活了差不多一千歲了吧。”她已經走到他的麵前了，修長的手指抵著他的下巴。
    殘忍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