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坐下來，寵溺地低下頭，吻上了宗玉的頭發，吻著他的臉，在到他的唇。
    宗玉像是嚇傻了，他隻知道握住杯子。
    剛剛回憶起的那些事，已經讓他頭痛了。
    “小笨蛋，張開嘴。”他的額頭抵著他，呢喃著說。
    宗玉微微張開，吉爾毫不客氣地將舌頭伸進去，敲開了貝蚌，采擷的不止是珍珠。
    蜜一樣甜，花一樣軟。有人說親吻是關於心靈的交流，是無上的美好神聖的一件事。吉爾卻覺得，終於將眼前這個人牢牢抓住了。
    交換著氣息，生命開始融合，宗玉沒有吉爾那麼多經驗，他開始喘不過氣。人在暈眩的時候會出現幻覺，這種幻覺會讓愛情更為生動。
    終於被放開，宗玉喘著粗氣。吉爾的處女情結徹底被勾起來了。
    “換氣是有技巧的。”像是炫耀，又像是教導，他用臉蹭著他，肢體語言交流的效果更好。
    宗玉無聲地，僵硬著，全身的毛似乎都要豎起來了。他無助地露出米白色的細細的小牙，咬著杯子的邊。
    吉爾全身的血一下子全部衝到臉上，玉總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抓到他的弱點。
    現在不說，以後也會知道，傷害會更大吧。但是他就是不想說。
    最好永遠都不被發現就好了。
    但是時間，時間真是一件最可怕的刃，它總是殘忍地切開表象，剔出血肉。
    “好，我告訴你。”他像是下定決心，破釜沉舟。
    宗玉包容地看著他，鼓勵他說下去。
    “我，”他轉了轉頭，不敢看他，目光停留到牆上的一幅畫上。
    宗玉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一幅怎樣的畫，一個天使，白色的翅膀，不存在的東西，他一直看著吉爾，他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我不是人。”終於說出來了，吉爾聽到心裏的那一塊玉碎了，用一種絕望的眼神看著他的玉。
    宗玉卻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呢，這個事啊，你本來就不是人。”
    多少有些開玩笑的意味在裏麵。
    吉爾也笑了，他接上去：“我不是人。”
    “哪有這樣說自己的？”宗玉放下杯子，撲過去，捶打吉爾的肩。
    吉爾哈哈笑著，任他胡鬧。這件事從此不再提。
    當天晚上，宗玉就睡到了吉爾的房間。
    “你好香。”他抱著他，躺在床上，透過小小的玄窗，正好可以看見空中的月亮。
    宗玉聞了聞自己的頭發：“你說茶樹油的味道？今晚洗頭發時抹了一點。”
    “陪陪我。”他是真的怕了一個人。
    “你很孤獨嗎？”宗玉問。
    “是啊。”男人回答。
    “可憐的孩子。”宗玉說。
    “你說我，你居然這麼說我，該死的。”他突然很生氣。
    宗玉隻是微笑著，躺在枕頭上看著他。
    他的火沒處發了。
    “睡覺。”他背過身，用被子捂住頭。
    宗玉一把從背後，連同被子一起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