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的事，從頭到尾，都是你說我聽，碧珠，我有多信任你，今天就有多心痛，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玲瓏揮一揮手，像是在趕一隻討厭的蒼蠅。
     “好。”碧珠抹掉眼淚，驀地站起來，眼裏精光一閃，“既然是這樣，我留下來也沒意思了，所以，我們就在今天做個了斷吧。”
     玲瓏隻覺得眼前寒光一閃，緊接著是兵刃落地的聲音，“想死？沒那麼容易。”
     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碧珠手裏的匕首被一個勁道擊落，她握著手腕，緊緊擋在玲瓏身前，“你想做什麼？”
     “自然是……拿回不屬於你的東西。”黑衣人破窗而入，桀桀的笑聲在黑夜裏聽來格外可怖。
     “是誰派你來的？”碧珠撿起匕首，擋在胸前，盡管知道時日不多，但還是想要盡最後的力氣，保護好身後的人。
     “你不用知道，東西拿來，我免你一死。”碧珠似乎知道黑衣人的身份，又向後退了些，幾乎要退到床上。
     “在我的地盤撒野，你問過我的意見了沒有？”一枚暗器倏地從玲瓏的袖間飛出，黑衣人躲閃不及，被刺中了肩膀，血瞬間染濕了衣服。
     “流星鏢？嗬嗬，有意思。”黑衣人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夜幕中。
     玲瓏體力不支，一下子倒在床上，碧珠連忙上前去扶，被她一把拍開，“你走吧，以後我們互不相幹。”
     “姑娘。”碧珠淒聲哭道，卻撼動不了玲瓏的決心，她很少信任別人，而一旦將心掏出來，便是全部的給予。
     碧珠知道，玲瓏是真的傷了心了。
     她一步步走向門口，末了又回頭道：“碧珠走了，姑娘，小心連翹。”
     玲瓏靠著床頭沒有說話，這次，就連最後一顆救命的藥都醫不好她了。
     出妍毒性劇烈，本可以以毒攻毒，可是最近幾個月，她明顯感到毒發的次數一次比一次頻繁，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後竟隻能躺在床上，方才那一擊，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她閉上眼睛，等待著那一波疼痛襲來。
     碧珠從被派給她的那天開始，就是有使命而來的，苗疆的蠱毒名滿天下，想必覬覦的人不會少，她不明白，柳雲笙既然是為著這個目的，為何三年了，都不動手。
     更是在三年之後，又用了同樣的招數。
     她慢慢爬起來，試著運功，竟然發現自己受損的心脈有複蘇的跡象，她又試著招出了父親交給她的天蠶蠱，雖然毒性不強，但好歹比幾個月前，要好得多了。
     她摸出那粒藥丸，她記得初寒說過，最後一顆藥不要輕易服食，因為一旦服用了，蠱毒會立刻消除，但是代價是，她也最多隻能再活一個月。
     所以聰明如初寒，也是不敢輕易讓她嚐試的。
     她本已抱著必死的決心，來迎接這一場婚禮的，卻不曾想，這竟然是轉機嗎？
     她突然想起，合歡樹下，冥煊唇畔的微笑。
     似乎，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