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開心。”冥煊隨手撚起一片葉子，漫不經心地說。
     “是，可這跟王爺無關。”出了喜堂，玲瓏不想再掩飾自己的情緒，很幹脆地回應。
     “玲瓏，你有很多機會來找我，為什麼不？”冥煊歎了口氣，似有些無奈。
     “那你今天這一出，是為了我嗎？”
     “如果你這麼認為，我不反對。”冥煊靠在樹上，身子向後舒展著，很奇怪，明明就在一個院子裏，可是這裏的寂靜與喜堂的歡笑隔成了兩個世界。
     “王爺錯愛了，請吧。”玲瓏不想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她已經足夠辛苦，不需要再來上一樁作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正揚上前來在冥煊的耳邊說了什麼，他攏了攏袖子，露出裏麵黑色的勁裝，“我要先走了，我希望你記住，我不開玩笑。”
     玲瓏輕笑了一聲，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急切地想要找尋一個落腳點，她最終什麼也沒說，沿著來時的路，一步步走回去。
     這條路是她選的，即便是荊棘滿布，她也要走下去。
     喜堂內歡笑一片，連翹的臉上飄著淡淡的紅暈，玲瓏進去後坐在側位，她要親眼看到這一場婚禮圓滿結束。
     是夜，玲瓏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屋子裏漆黑一片，她摸索著換了瓶裏的梅花，安靜地躺在床上。
     門外傳來響動，過了一會，有腳步聲穿過院子，靜靜地站在門前。
     她歎了口氣，“進來吧。”
     碧珠“撲通”一聲跪下，帶著哭腔道：“姑娘，對不起。”
     玲瓏看也不看她，月色撒了一地的光華，卻照不亮她心中的黑暗。
     “姑娘。”碧珠撲過去抓著她的手，不住地磕頭，“姑娘，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玲瓏別開眼，頭轉向床裏麵，她感覺枕頭冰涼，像是暈染了如水的月光。
     “姑娘，你說說話啊，別不理碧珠啊。”碧珠含著淚跪在床頭，一聲聲哭得淒厲。
     “你起來吧。”半晌玲瓏才淡淡地開口，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碧珠猶豫著，站了起來，又急急地解釋，“姑娘容稟，碧珠隻是……”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玲瓏低聲打斷她，轉過臉看向一旁，抿起的唇角表明她不想再多說。
     “姑娘，不要敢碧珠走，碧珠以後不敢了，姑娘，你原諒碧珠吧，碧珠隻是心疼姑娘……”
     玲瓏靜靜地躺著，淚一滴滴流進枕頭裏，屋子裏隻有碧珠的哭叫聲，她坐起來，從枕頭下摸出最後一粒藥丸，遞到眼前，幽幽地問：“碧珠，我待你如何？”
     “姑娘待碧珠如親姐妹。”
     “那麼你呢？你換了我的藥，這三年來在我麵前扮演知心姐妹，我都不怪你，你有苦衷，可是，連翹呢？柳雲笙呢？你把我當成什麼？”
     玲瓏突然激動起來，這三年的日日夜夜，隻要一想到自己時時刻刻生活在一個巨大的陰謀中，她就覺得全身發冷。
     碧珠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顧不上擦頰邊的眼淚，跪著向前走了幾步，抱著玲瓏的腿，“姑娘，姑娘，不要趕碧珠走，連翹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