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推門進來，看到他站在床前的背影，一時沒有說話，他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吩咐：“好好照顧她。”
     “是。”碧珠簡潔地回應。
     柳雲笙人影一閃，眨眼間已經消失在夜色中，碧珠望著窗外的黑夜，若有所思。
     玲瓏嚶嚀一聲，翻了個身，將被子踢到床下，碧珠低歎一聲，撿起被子重新幫她蓋好，似乎在自言自語，“但願如此吧。”
     夜更深沉了些，此刻的瑞王府卻是燈火通明，從前廳到後院，人影來回往返，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書房裏，冥煊放下手中的書，輕輕捏了捏眉心，對站在一旁的正揚說道：“都查到了些什麼？”
     正揚頷首，將手中的冊子遞上，沉聲解釋：“王爺，據屬下調查，這柳家在錦都的產業，多是以絲綢布莊和首飾為主，酒樓之類的也有涉及，但是也隻有一兩家，構不成威脅。”
     冥煊一邊翻著手裏的冊子，一邊聽他彙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正揚，你跟了我多久了？”
     正揚有些疑惑，但還是老實回答，“回王爺，自王爺出征西域起，已有八年了。“
     “八年？”冥煊仍是玩味地笑，翻動紙頁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你跟了我這麼久，難道就看不出這隻是掩人耳目？”
     冥煊咧開嘴，綻開一個很大的笑，正揚卻無端覺得寒冷，他斟酌著字句，“王爺的意思是？”
     “嗯？”冥煊又是一笑，眼裏的譏誚慢慢收起，恢複他一貫的冷靜自持，“正揚，沒有人告訴你不要跟我玩心眼嗎？”
     正揚一個冷戰，連忙跪下，垂首低眉，“屬下不敢。”
     “不敢就說吧。”冥煊手臂虛抬了下，示意正揚起身，正揚仍是跪著不動，他皺了皺眉，沒說話。
     “屬下看來，柳家在錦都算得上事數一數二的商戶，在整個西尋國都小有名氣，商隊走的那條‘絲綢之路’名動五國，想必柳公子也是有些手段的。“
     正揚娓娓道來，眼角眉梢都閃著精光，跟方才畏首畏尾的模樣迥然不同。
     冥煊點頭，手指輕敲桌麵，示意他繼續。
     正揚吞了吞口水，“奴才還查到，邊疆的戰事軍備上，柳家也有插手。”
     “很好。”冥煊星眸眯起，手指改為輕撫著桌上那本薄薄的冊子，扉頁上那個鮮紅的名字看來格外刺眼。
     “林家鋪子的私鹽生意被查封之後，最近又有些小動作，您看是不是——”
     正揚猶豫著，看到冥煊目光若有似無地瞟向窗外，他感覺頭皮發麻，哎，是誰說在王爺身邊是個好差事的，敢情是沒嚐過在大冬天裏被冰塊凍的滋味！
     “秉公辦理就行，別讓人說我們徇私。”
     冥煊有些不耐，起身走到窗前深呼吸了下，似又想起了什麼，轉頭問道：“人找到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