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笙的眼中氤氳著水汽，玄色的袍子被扯開，露出裏麵白色的中衣，玲瓏眼神閃躲著，手攀著炕沿，胡亂地瞟著，卻不看向他這裏。
     碧珠關了房門，厚重的簾子放下，屋裏隻有淡淡的梅香，夾雜著油燈絲縷的黴氣。
     她停止了掙紮，安靜地躺在柳雲笙的懷裏，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絲袍隨著剛才的動作緩緩下滑，露出瑩潤的肩頭。
     柳雲笙眸色變深，一揮衣袖，油燈晃悠了幾下，堪堪熄滅。
     室內隻餘月亮慘淡的光。
     但這並不妨礙他細細欣賞玲瓏此刻的表情，無波無瀾，連眉頭都未曾蹙起。
     雪白的絲袍下未著寸縷，柳雲笙隻輕輕一拉，便立刻一覽無餘。
     玲瓏的喉嚨動了一下，躺在懷中任他擺布。
     這夜的柳雲笙似乎格外溫柔，溫暖綿長的吻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耳鬢廝磨地糾纏著她，她幾乎分不出心神去思考其他。
     窗外雪花紛飛，此刻屋內卻正是春意盎然。
     玲瓏撐不住疲憊的雙眼，終於沉沉睡去，天已微亮，青色的光線透過窗欞，柳雲笙的臉色暗沉，看不出有絲毫喜悅。
     隻是那覆在玲瓏額頭的雙手，動作輕柔，唯恐驚醒了她。
     他披衣起身，碧珠已經候在門口多時，小廝也打好了洗臉水，端端正正地站著。
     他草草的洗漱，臨走前特意看了一眼瓶中的梅花，果然，碧珠已經換上了新枝，清香一如昨夜，她發上的縷縷芬芳。
     他留戀地多看了幾眼，然後帶著小廝匆匆離去。
     玲瓏睡到正午才起，毫不意外地看到身邊空空的被子，她早已習慣這寒涼，隻是偶爾，也會懷念那深夜中的溫度。
     碧珠端了盆子進來，服侍她穿衣，一身素白的絲袍襯得她臉色紅潤，比起前幾日的頹敗，氣色好了很多。
     她淨了臉，坐在梳妝台前慢慢地梳著頭發，老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似乎對她的晚起也未有何不滿。
     碧珠站在她身後，幾次欲言又止，她瞥了一眼，淡淡地說，“有話就說吧。”
     她今天穿了一件藕色的衣裙，袖口的淺色雲紋若隱若現，好看是好看，就是太低調了些。
     “姑娘，您不能不爭不搶啊，那以後可怎麼立威啊，你看那連翹囂張的樣子，脖子都揚到天上去了，姑爺可是跟您發過誓的，怎麼轉眼也是這樣……”
     “碧珠！”玲瓏喝住她，語氣裏倒沒有多少埋怨。
     碧珠噤了聲，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隻看到一抹青色的影子閃過，出了院門，不見了。
     她又氣又急，“姑爺這是什麼意思？居然還找人來監視？”
     玲瓏隨意拿起一朵珠花在頭上比劃，聽見這話冷哼一聲，“有你這麼魯莽的奴才，有心人還樂得高興呢。”
     碧珠意識到自己失言，閉緊了嘴巴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