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未央兄,望你日行一善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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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時,我沒有忘記陪麻美去眼科看醫師。看她測視力時,我有點了解她爸爸的心理,因為我覺得當有人站著問你問題又必須用到眼睛才能回答時,睡著實在是一件很不尊重對方的行為。不過我們當然知道麻美並沒有睡著,隻是很像,像到了醫生每指一個圖標,就要叫她名字一次,侮辱人莫為之甚。麻美,你能忍人所不能忍,真是不簡單!但這醫師能為人所不能為,更不容易!
    好不容易麻美和眼科醫師停止了對彼此的折磨,也達成了共識,終於你情我願皆大歡喜後,麻美拉著我到小超市,請我吃了一支和路雪。
    “小星星,多謝你陪我,你因此而浪費的寶貴光陰,就讓我以和路雪一支來彌補吧!”
    哇靠……我藍曉星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足足一個小時六分鍾換來一塊五的和路雪?算算,比眾所周知廉價勞工的麥當勞還要便宜五倍以上?算啦!廣告不是說:萬事皆可達,唯,友情無價嗎?更不要說,我連萬事達卡也沒有、Visa卡也沒有、運通卡也沒有、金融卡也沒有,隻有電話卡、捷運儲值卡和租書卡(還是媽咪用我的名義申請的),我是不是很可憐?同情我,就給我錢!我和麻美手牽手,心連心,共同創造連體嬰來到了醫院門口。竟然看見前方金光閃閃,來者何人啊?正是轟動武林、驚動萬教,好人不要、壞人不怕的林未央央央央央央央央央(回音表示我內心的震蕩)是也!而我的心猶如當日振幅,重挫到最低點,就算是撒旦本人來跟我索命,也不會令我更心驚了。
    向晚的夕陽殘照。象一枚未熟透的蛋黃,黑夜伸出它的魔抓,將落日吞咽,黑暗如此迅速君臨大地……令小星星無所措手焉……媽啦!我在做什麼新詩啦?現在已經不是我有感而發的時候了,當下之急是、是……“藍曉星,你不是要做術前訪問?”林未央終於開了尊口,每一個字都是不懷好意乘以十的六次方,你問我如何能感覺得出來?我問你,假如你是香蕉、他是猩猩;假如你是蜂蜜、他是熊;假如你是36F罩、他是戀奶狂;假如你是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而他是餓死鬼投胎;假如你是風情萬種的大大美女、他是色中之急急者……你可以感覺的出來嗎?講的複雜一點,我的腦神經控製著的包括我眼睛所看見、耳朵所聽、心裏所想的,都叫我要盡快遠離這個暴風圈,可是我的體神經細胞對於刺激的反應突然癱瘓、運動神經元的傳導失常、細胞不願意做電位的交換。簡單的講:在他的虎視眈眈下,我的肢體瞬間中風、動彈不得。
    “小星星,你要先去做術前采訪啊?不是下禮拜才要去?”麻美迅速跟我解體,在搞不清楚的狀況下,明哲保身是最明智的決定。雖然她還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可是我和林未央之間的風起雲湧、電光石火,霎時照亮了黑夜,天地為之變色、黑夜變成白天,令她覺得心慌慌、意亂亂。
    “沒錯!就是這樣!我下禮拜才要去做術前訪問,既然我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就不要再耽擱彼此的時間,我走了先。”我立刻像無尾熊,再度和麻美連體,打算隨時借機潛逃。
    但是林未央之所以為林未央,就不是那麼好蒙的。
    隻見他將手搭在麻美的肩上,用他自以為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實則淫亂無恥的姿態,加上那雙火眼金睛,惡心槍斃的肉麻聲音,看著麻美說:“學妹,你先回家,我和藍曉星有事要相談,改天請你吃飯,好嗎?”
    好你媽啦!你以為你是貝克漢姆,勾引女人不要錢啊?然而看著麻美的小眼睛,透過六百度的鏡片迸出光芒時,我就知道完了,那是在她被他那兩隻邪門至極的黑洞吸進去之前的回光返照啊!麻美,難道你忘了,萬事皆可達,唯,友情無價嗎?“小星星,那我先回去了。”她立刻告訴我。果然是萬事皆可達,唯有情無價!接著又轉向天殺的林未央,羞澀的低下頭(那種羞澀的樣子我前所未見,羞澀到就連站在她身邊的我也都可以感到同樣羞澀的程度),很小聲、很小聲的講:“學長再見。”
    然後就像阿爾卑斯山的少女般跑走,棄我於不顧。
    麻美!你這無情無義、重色輕友的大豬頭!他是惡魔林未央,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學長了?難道你忘了我們學校隻有女生沒有男生?難道你忘了我們同窗四載、朝夕相處、相濡以沫的血海深情了?如今什麼叫做色令智昏我終於親眼目睹了。
    “藍曉星,帶種的話就不要敢做不敢當。”
    “我、我沒帶種啊……”
    不管你叫我沒種,還是不帶種,我都不會怪你的,因為這都是事實,誰叫我是XX,不是XY……“你!”他似乎有點氣怒,並不怒反笑,,不幹不脆陰陽怪氣到了極點。“跟我來。”
    “去、去哪裏?”
    “我的休息室。”他轉身就走。
    “孤、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我都不擔心了,你擔心什麼?”他頭也不回。
    廢話!諸如我以上的比喻—香蕉VS猩猩……我當然擔心!“你要是敢逃跑的話就給我試試看,我保證你接下來的日子真正難過。”
    唉!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星星你算哪根蔥可以鬥的過天魔林未央?我此刻真的非常、非常的後悔!要是早知道這麼快就被他抓到,我應該向爹地借錢買更毒辣的玩意對付他……不……不……我應該不要浪費一百多塊,一百塊可以吃PIZZA和肯德基外帶全家餐,必勝客對不起,肯德基爺爺對不起……早知道、早知道……“藍曉星,你進來。”
    他站在門口,穿著開刀房的綠色衣服,活像隻青蛙。
    “你保證不會逼良為娼?保證不會對我性騷擾或性侵害?不會對我SM?不會拍下我的裸照威脅我?不會對我實行暴力?不會逼我寫下自白書?不會逼我自殺?不會搶劫我的錢或綁架我跟我爹地勒索?不會對我精神虐待?不會強迫我做你的保姆?”
    “我什麼都不會—”喔!安心多了……“對你保證。”
    天呐!有人教他斷句這樣斷的嗎?“那我頭殼壞掉才會跟你進去。想不到你這個人比我所想象的還要邪惡一百萬倍。”
    他薄薄的嘴角勾起一抹堪稱冷清的笑,情緒呢,可能介乎冰雪初融、草木逢春到寒風徹骨、冰天雪地之間,也就是說範圍有十二個月,難猜的很。
    “你以為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拒絕的權利嗎?”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害怕了嗎?”對對!就是醬紫,盡量跟他耍嘴皮子直到他疲倦得不想再與我或世界爭辯為止。
    誰知他並不想跟我唇槍舌戰,隻是冷冷的看著我,一直看到我渾身都不對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也在我的衣服裏撒下超級癢粉,真有說不出的怪異。
    在這一刻,明知裏麵是虎穴,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跨進去,勝過與他無聲勝有聲的對持。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玩太空戰士時,“沉默”也可以當成魔法攻擊了。
    進到他的休息室,跟我來的時候沒什麼兩樣啊,除了空氣中彌漫著一點臭臭的味道以外,一切堪稱平靜。
    “你現在可以說說你的企圖了!”我大聲地跟他說。
    門沒有關,他斜倚在門邊,一手抱胸,一手捂著嘴,樣子痞得不能再痞,但因為房門沒關,所以我想他應該不會對我做出不堪入目、兒童不宜的攻擊,於是膽子大了起來。
    “我不想怎麼樣,隻想將房間回複到你進來破壞之前的模樣。”
    不會吧?事實上他這樣要求我,已經可以算得上仁慈而且非常不像他的心胸所能做出來的決定,可是常言道:破壞容易建設難、好的不學壞的學,意思就是,一般人破壞之後,很少人願意(也無法)將他破壞的東西恢複原狀,不信你去問醫師,從來隻有聽說生小孩的,有沒有人可以把孩子再塞進去呢?“最多、最多我賠你錢嘛!”我咬著牙,拿出紅色的一張鈔票,嗚嗚……上麵有我世上最敬愛的毛澤東主席,而且新版的毛主席露出微微的笑,是多麼慈祥,叫人怎麼舍得跟他分離?想到從此不能再承歡他老人家膝下,心裏就不自覺得粉悲傷。
    “你要賠我錢?”他低低的笑。“也不是不可以,隻是……”
    “隻是什麼?”他難道看不出我內心創傷還未好?實在沒心沒肺無血無淚至極,我的表情就像苦瓜嵌上黃連子,泡在龜苓膏裏,結實的三重苦。
    “你想一百元夠嗎?”
    “兩……兩百元……”林未央要我兩百元!我抖抖抖……“你知道要把我的衣服全部送去幹洗要多少錢嗎?外加請一個鍾點工來打掃我的房間—”
    “天呐!”
    這叫我怎能承受這個無情的打擊?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但願我還是原來的我……“如果說,我把你的房間清幹淨,你是不是可以不要跟我計較衣服的幹洗費?”我睜大眼睛,讓他看清楚,這清澈無比的純稚眼神下,有著隻要是人都無法傷害的純粹無辜,加上波光璀璨、如泣如訴的迷離神情,隻要是個男人,都無法狠心拒絕的超級魅力……
    “沒辦法。”他倒是斬釘截鐵,竟無視於我威脅著要飆出來的直徑兩公分的淚珠以及至尊寶級的絕對誘惑?嗚呼,吾未見好人者(注1)、惡不仁者,汝能一日用其力於仁矣乎?(孔子口述,小星星翻譯:我從來沒有見過劫富濟貧、願意幫助我小星星的人,請問未央兄你能否在你罪惡的醫生當中撥出一天施善於小星星呢?)注1:仁者:無條件對小星星好,願意給小星星錢花,無怨無悔任由小星星差使,風吹不倒雨打不怕子彈射不穿一心一意熱愛小星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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