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花開花落 第二十章月中行 半壁懸崖看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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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彎月高懸
月白色的人影悄然穿過,輕聲打開門,踱步進去,月色照過窗欞打在那人英俊的臉龐,胥晉北來到床邊,修長的手指拂過灼兮的臉龐,煞是溫柔。
胥晉北輕輕搖晃著灼兮,灼兮迷糊睜眼,看見一個人影,頓時清醒,猛的坐了起來,胥晉北扶住灼兮的肩膀,低笑道:“阿灼,是我。”
灼兮在聽見熟悉的聲音後微微的放下了心,突然有警惕的拉過被子,定定的:“這麼晚了,你想幹嘛?”
胥晉北看著灼兮的動作,一陣好笑,:“這麼警惕幹嘛?”又上下看了幾眼:“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灼兮氣結,不在理他。
“換衣服,我帶你去了地方。”胥晉北說著走出門外,隔著一扇窗欞望向灼兮,灼兮回眸看向他,甚是無語。
不一會兒,灼兮走了出來,胥晉北握住灼兮的手,蹙眉道:“怎麼這麼涼!”
灼兮抽出雙手,貼上胥晉北的臉,調笑道:“幫你清醒清醒。”
眼眸清澈,借著月光散發著千華,讓胥晉北沉浸至此,一地月光,不願蘇醒。
胥晉北伸手攬住灼兮的腰身,抬起腳尖,掠過屋頂,灼兮手臂一鬆,緊緊地摟住胥晉北的脖子,側臉看著他漂亮的眼眸。胥晉北薄唇一勾,心情大好。
白牆灰瓦下,胥晉北牽過一匹棕色馬,長長的鬃毛披散著,馬額上映著一簇棗紅,象征著它的標誌,獨一無二。
胥晉北翻身騎在馬上,對著灼兮伸出手,目光深沉,:“阿灼,上來。”
灼兮遲疑的伸出手,身子一騰,早已在胥晉北懷中,男子手臂剛勁有力緊緊地箍住她,不容忽視。
“坐好了。”鼻中氣息擦過灼兮臉頰,生出萬般波瀾。
“噠噠···噠噠”
馬蹄趁月色奔波,來到絕穀峭壁。
山林寂靜,萬物安詳。深紅暗墨雲朦朧,馬蹄聲踏過淙淙的流水,穿過亂石黛山,清明了灼兮的心。
“籲”的一聲,胥晉北拉緊韁繩,下了馬,抱下灼兮。
灼兮四處打量,原來這是個臨崖絕壁。
胥晉北牽過灼兮,來到崖邊,環住灼兮,輕問道:“冷嗎?”
灼兮笑笑,想看清楚深處,搖搖頭:“不冷。”
胥晉北眸底靜寂,低聲說道:“那你怕嗎?”
灼兮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他是指的是懸崖還是其他?灼兮掰開胥晉北換在腰間的手,眼眸一動:“怕?小胥公子,你太小看我了,皇宮這個地方比懸崖還陡還要峭,阿灼都沒有怕過,來來回回,不過是一條命擺了。”
琉璃的雙目光彩照人,胥晉北卻看得心中大疼。
自小在深宮生活不過幾年,卻見母妃時常垂淚。那她在那裏生活那麼多年,依舊風輕雲淡,她是怎麼過來的?
灼兮嘴角蕩起微笑,問道:“你怎麼會帶我來這兒?”
胥晉北挑一塊大石下,灼兮隨之一旁,淡笑道:“想著便帶你來了,小時候有時氣悶,便騎馬來著看日出,尋找屬於我的感覺。”
“小時候一個人?你不害怕嗎?”灼兮疑惑
“怕,有用嗎?好歹我也是錚錚男兒!”胥晉北答道。
夜色漸散,空中浮現出一絲清明,灼兮站起來走向前方,終於看清了地勢,很高的一處峭壁,山攀附著山,底下是一處深不見底的穀道,幾支不同的江流交集彙合成一條奔騰綿延的大河,滔滔河水撲向遠方,接連著山水之後的天地之間,朗朗山河,無限氣勢,盡收在眼前,灼兮心中震撼,不由驚歎。
低頭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其實是害怕的,害怕失去。看到這樣的山河,誰能不心動,天下爭鋒,太後的話語猶在耳邊,她不知道他的恩怨糾葛,但也不願意他去冒險,原來,她是自私的。
胥晉北走到她的身旁,含笑看著山河,灼兮不明白,問道:“你每次來到這兒之後都很開心嗎?”
“自然山色會讓我看清楚心中所想的,所要的。”
灼兮避開胥晉北的眼光,隻聽見他繼續道:“浩瀚江河,君醉其中,九天玄塔欲登來。叱吒風雲,落盡繁華,血染戎甲為天下。”
氣勢渾然,桀驁不馴。
灼兮想在那片雲霧中更是像看清,卻瞧得越來越朦朧。灼兮掠過茫然:我這一生便隻是一粒匍匐在棋局內的棋子嗎?看不透,猜不透,想不透。
胥晉北見她出神,摟住她,低聲道:“怎麼了?”
灼兮輕輕搖頭,微微靠在他身上,語氣中不自覺帶了幾分依賴:“我想看清楚,卻越發的看得模糊了。”
“阿灼,你要信我。”溫柔的聲音從上至下,胥晉北下巴磕在灼兮額上,淡泊如水的輕吻。
恰似安撫著她不安的心,沉淪繾綣。
皎月滑下旭日登上,一抹及燦爛的光輝打在整個山間,明亮至極。盡銷雲霧照乾坤。
有些人便是這樣,遇見了就是遇見了,至死都不會放手。
兩人共乘一騎,深紅山中,灼兮四首翹望,稀疏的落葉不時往下飄落,依舊是淙淙的流水聲,一陣清響靈動,為這山間增添了幾分靈氣。
剛下完山,幾名侍衛焦急上前,拱手對胥晉北道:“參見楚北王!”
胥晉北手微微一抬,應了一聲。
“皇上急招王爺進宮。”
胥晉北臉色微變,暗暗不爽,吩咐道:“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
幾名侍衛相互看看,拱拱手就退下,幾滴冷汗往額下流過,什麼時候傳召不好,偏挑這個時辰,打擾到王爺陪未來為王妃,通常倒黴可是咱們這些人,難呀!
灼兮回頭說道:“你把我送到玲瓏閣就行了,我要去那裏拿點東西。”
“嗯,拿什麼?”
“一個小墜子”灼兮答道。
玲瓏閣旁,胥晉北下馬想扶下灼兮,哪知灼兮自己跳下馬來,招招手:“皇上找你進宮肯定有事,你快去忙吧!”
“這麼快就想趕我走啊!”胥晉北踏腳騎上馬去。
灼兮賠笑道:“嘿嘿,這不是看你忙嗎?萬一皇上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
胥晉北冷哼一聲:“那你自己早點回府啊。”
灼兮點點頭應道,他才揚長而去。
灼兮轉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微微不舍,硬是強壓下去,告誡自己不可以。
便聽到一聲熟悉帶著遙遠的低音:“小灼兒!”
灼兮身子僵住,不敢回頭,十年前的記憶撲腦而來。
那是同樣的大雨,同樣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