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山雨欲來風滿樓 章十六 夜未央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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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銀白色的夜光杯呼嘯著飛過,如一片飄遠的雪,在葉蘭謹腳下迸裂,他不驕不躁身姿飄逸的跳過,反對著她露出一個魅力十足的笑容:“這就是風仙子對待客人的態度麼?”
風夜來一雙清煙鳳眼冷冷斜睨:“七爺若是改掉這個偷香竊玉的嗜好,我一定對你很好。”
葉蘭謹含笑搖了搖頭:“風兒此言差矣。偷香竊玉是采花賊才幹的勾當,本公子頂多算是個梁上君子,這一點可千萬不要搞錯哦!”
風夜來譏誚地揚起唇角:“這有什麼區別嗎?”
葉蘭謹靠著牆壁神情寧定,眉睫靜楚:“這區別可是大的很,本公子是堂堂君子,怎可與小人混為一談?”
風夜來很是讚同地點了下頭,淡淡笑道:“我明白了,一個是禽獸,而另一個則是衣冠禽獸。”
葉蘭謹“哦”了一聲,語氣倏地轉為調笑曖昧:“也罷,隻要風兒高興,無論承擔何種名聲本公子都安之若素,甘之如飴。”
風夜來望著那張永遠微笑的臉,若有所思:“現下天還沒亮,你不去招蜂引蝶,突然來我這做什麼?”
葉蘭謹似是受傷,捂著胸口委屈地道:“這麼久沒見,難道風兒就沒有想過我?”
風夜來定定地看著他騰空飛起,月牙白衣隨風飄蕩,在月光的籠罩下猶如一隻白蝶向自己翩翩飛來,臉上突然露出漾出一抹淡笑,隻是這淺淺的一笑卻包含著無數韻味,似乎有些冷,有些厲,有些惱,又有些許戲弄之意。
“想,真是想死你了。”她一字一頓,伴隨著話音落地,一記淩厲的肘風便向後橫掃過去,殺氣十足。
葉蘭謹猝不及防,實打實地挨了一掌,頓時疼得呲牙裂嘴,抖索著嘴唇控訴:“唔……好痛,風兒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狠心?虧我這半年來一直對你朝思暮想,食不能安,夜不能寐,肝腸寸斷……”
風夜來冷冷地看著這個絮絮叨叨的男人,鬱憤地皺了下眉頭,如果不是眼下情況對她不利,她一定會在這張看似人畜無害的臉上撒上一把銀針。
而現在,她隻能聽葉蘭謹漫談輕笑:“諾,這可是本公子廢寢忘食,辛辛苦苦找來的,風兒準備如何感激我呢?”
“《素問》?”風夜來幾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自己差人找遍了大江南北尚未尋到蛛絲馬跡,突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到了自己手中,怎能不讓她感到意外?
“不過一本醫書而已,至於這麼激動麼?”葉蘭謹嗤之以鼻。
“你懂什麼?”風夜來發揚禮尚往來的精神,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眸光再轉時,卻是熠熠生輝,語氣裏更是是掩飾不住的興奮,“這可是與《靈樞》一樣被世人奉為醫學巨典的著作,而且隻有這本書裏才詳細記載了幽離香的配製方法。”
葉家世代經商,葉蘭謹也代父處理過不少家族業務,曾經便親自從去西潯國采購香料,但他從未聽說過幽離香,由不得不好奇:“幽離……香?這又是什麼玩意?”
風夜來明知他在套話,卻沒有隱瞞,嘴角微微翹起,淡淡道:“一種可以讓人忘記所有前塵往事的熏香。”
“你配製這種香做什麼?”葉蘭謹挑眉,久不見她回答,忽然福至心靈,笑吟吟地道,“該不是你曾經被某個男人拋棄過,傷心欲絕,卻又難以忘懷,所以想要用這種藥來讓自己忘記一切?”
“七爺的想象力還真不是一般的豐富,不去說書真是可惜了。”風夜來冷冷瞥他一眼,低下頭打開書頁,翻看起來,“隻要幽離香煉製成功,芷心身上的情毒估計也可以解了。”
她自顧說著,渾然沒有發現葉蘭謹變了臉色。但也隻是頃刻,他便恢複平常,甩甩袖子,譏笑:“原來是學藝不精,想要投機取巧。”
“你有沒有發覺,你的話實在是太多了!”風夜來眸光驟冷,從袖口上拔下一枚銀針,隨手一擲,那銀針化為一叢耀目銀光,刺向葉蘭謹。
葉蘭謹沒想到她說動手就開打,匆忙抓過一旁的落帷擋在身前,不料銀針撞在落帷上,竟像明火遇宣紙,直接在上頭燒出一個洞來,然後去勢不減,一頭紮進他的右肩。
隻聽“呀”地一聲輕呼,便見葉蘭謹一個倒栽蔥摔下了窗台。
在風夜來身上,總共藏有三十六枚銀針,其中二十四枚是針灸醫用,剩下十二枚便是她防身所用,上麵皆煨了不同效果的藥物。而她剛才扔出的這一根銀針上麵不但淬了精製的麻沸散,還摻雜了少量的硫磺。但,既是防身所用,便不置要人性命。
半晌,不見動靜,風夜來微微擰了眉心,該不會是腦門著地,一命嗚呼了吧?思及此,她忙不迭披衣下榻,赤足踏著冷月的清輝向外走去。此時的她,身上換成了潔白柔軟的絲衣,唯腰間綴著一塊赤色玲瓏玦,合著流落而下的係帶,墨華濃婉,隨滿院蕭瑟的西風默默流漾在繽紛的花雨之中。
玲瓏窗格間透出幽靜的光線,落影纖長,已是月上西牆。
葉蘭謹臉色慘白地躺在地上,胸前大片衣襟正往外滲出血色。
“你受傷了?”風夜來眼神一泠,從袖口上飛速拔下四枚銀針為他封穴止血。
“風兒是在心疼本公子麼?”葉蘭謹一邊運功療傷,一邊笑道。他本不想讓風夜來知道,可偏偏事與願違。
“讓我看看。”風夜來嘴角抽了一下,這個死要麵子的家夥,就不知道對一個人來說,生命才是最重要的麼?她麵無表情地走到葉蘭謹身邊,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一把扯開他的袍子。一道寸餘長的刀傷立刻躍然眼前,傷口深可見骨,好在用藥及時,兩側已經開始長出嫩紅色的新肉。她舉起手指一寸一寸地按壓著,檢查他體內是否有淤血未曾散去。
“哎……”葉蘭謹忍不住歎了口氣。
“又怎麼了?”風夜來側首看去,這人懶懶地依在木欄上,桃花眼似笑非笑,一寸秋波,三斛明珠未覺多。
饒是此刻容顏蒼白,他渾身上下亦有股說不出的邪氣,尊貴,渾然天成。
葉蘭謹曖昧地眨了眨眼,又恢複了平日一貫的無賴本色,邊咳邊說道:“你這樣又看又摸的,如果我是女人,你不負責我就去死。”
“哦?”風夜來摸著剛拔出來的一把銀針,笑的溫柔而危險:“那你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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