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舉步維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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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舉步維艱(下)
洪力川高聲大氣地問:“大人,這書院教不教洋碼子呀?”“洋碼子?”劉銘傳不解地問。眾人也疑惑不解,不知這位說的是什麼。“噢,”洪力川比手劃腳,“就是那洋文。我們經商碰到外洋貨物,那上麵全是洋碼子。明明是兩斤,偏要寫什麼――什麼1000克!”眾人都笑起來。洪力川接著說:“洋毛子就愛拿那洋碼子騙人,有時談生意說的是一等品,等運過來一看,全是三等品。你拿著貨單去找他,他指著洋碼子說什麼:‘露克、露克’(look)這裏明明寫著是三等品……”眾人被洪力川的洋腔逗得哈哈大笑。
“這麼一來,可把我們台灣商人坑苦了。劉大人,能不能開個學洋碼子的科目呢?”劉銘傳笑著點頭:“洋文科目書院一定要開,不懂洋文如何能與洋人爭利?”
陳鳴鶴起身:“稟撫台大人,今日欲興台,不僅需學洋文,還需學萬國商法、稅法,把中國的生意開到洋人那裏去。”劉銘傳興奮地說:“好!各位所言極是。今日所提的機械、茶藝、洋文、商法稅法之學,書院都將陸續開辦……”
“大人,還有女學呢?!”少女的清脆聲音傳來,眾人不禁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淡裝素裹、美麗異常的少女從門外走來,正是徐倩雲。
徐驤一怔,看了一眼倩雲,心裏納悶:“小妹怎麼來了?”逢甲注視著倩雲,露出欣喜的目光:“她真的來了!”他用眼神鼓勵著倩雲。鳴鶴一驚,關切地望著倩雲。
倩雲大方地走到劉銘傳麵前,雙手托起一封信,深施一禮:“大人,這是民女寫的一份建議書。民女以為:四百萬人之力遠勝於二百萬,四萬萬人之力遠勝於兩萬萬。以男女合力,興國建台必然事半功倍。懇求大人興女科,辦女學,使台灣女子盡展其才。”陳鳴鶴臉上露出驚喜:“真是一個超凡脫俗的奇女子,我從沒見過比她更可愛的姑娘。”
劉銘傳高興地接過信:“想不到台灣的少女竟也有如此見識,台灣興旺指日可待啊!這女學嘛,本撫一定設法開辦。”
倩雲深施一禮還欲開口,從堂外呼啦啦湧進一群人,為首的是阿貞夫妻。他們提著酒壇,拿著酒碗,和十多個台民一起快步走來。身後還偎依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給撫台大人請安!”阿貞嫂蹲了個萬福,“大人,光開一個書院還不夠啊。考上舉子的人不過是萬中取一,想讀書的人多著呐。”說著,她推出身後的小男孩,“大人,求您辦個低等學堂,讓我家聰仔也能讀書識字啊!”眾台民七嘴八舌地附合著,興奮而急切。
劉銘傳拱手說:“難得眾鄉親的厚意。海東書院隻是台灣辦學的第一家,今後還要開幾十家,幾百家書院,讓全台都能興教化、倡科學。”一直站在阿貞嫂身後的阿貞此時也活躍起來,他嘿嘿地笑著,拎起酒壇忙著為眾人倒酒。
阿貞向劉銘傳敬上一碗酒。劉銘傳高興地接過酒碗,眼睛漸漸濕潤了。他高舉起酒碗,大聲說:“來,凡願為台灣興教選才出力者,請幹了此杯!”
1888年,劉銘傳開始了在台灣振興教育、提倡科學的近代化改革。海東書院作為當時最有影響的教育機構之一,為台灣造就了大批棟梁之材。
北白川能久親王走進伊藤博文辦公室。伊藤連忙起身迎接:“啊,親王殿下,您好!您對台灣的最新動態有什麼看法?”
“首相閣下,據我們的諜報:”北白川低頭行禮,“劉銘傳到台灣後開辦了軍械局、水雷局和火藥局。不過,對於一個曾在台灣抗法的將領,這樣做並沒有超出我們的預料。”他看看首相,遲疑著說,“值得憂慮的是教育方麵,這是我們不曾預料的。劉銘傳到台灣後,立即開科取士,從台灣的舉子中選擇了一批人才。他們的平均年齡還不足30歲,一旦這些人接受了最新知識,並在政治舞台上發揮作用,將構成對我國的極大威脅。”
“是啊,軍事上的實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民族的精神。”伊藤轉身踱步,像自語又像說給北白川,“一旦中國人懂得用科學和教育來興盛他們的國家,那麼,支那將是不可戰勝的。”他霍地轉身,“親王殿下,您對此有何良策?”
“首相閣下,”北白川走上一步,“我認為,現在必須加強我國自身的軍事教育。首先,在全民中進行軍事動員,使國民牢記對天皇陛下的義務和責任;其次,開辦更先進的軍事學校,用新式技術和武士道精神培養出一批精銳的軍事人才,因為——我們和支那之間的竟爭,不僅是軍備之爭,更是人才之爭。”
“您的意見完全正確!”伊藤轉到辦公桌後,雙手握拳抵在桌麵上,顯得很激動。他眼光閃爍地望著北白川,臉上肌肉微微扭曲:“我以內閣的名義建議!在全國範圍內建立多兵種的新式軍官學校。同時,在東京附近要迅速籌建一所目前日本最大的陸軍士官大學。親王殿下,我希望,由您來承擔這一為大日本帝國奠定未來的光榮使命。”北白川急忙立正。
伊藤在桌後急促地走動。他踱回原地,手握拳型在桌上一擊:“我們要象台灣那樣,不拘一格地選拔人才!”北白川標準地立正行禮:“願為天皇陛下效忠!”
日本神穀川街上,平民們正圍看一張告示。一個十八、九歲的日本青年從人群中興奮地擠出來。他叫神穀勇太郎,長得清秀文靜,眉宇又透著好強和剛毅。勇太郎家住東京附近的花鄉神穀川,是窮人家的孩子。他此時帶著少有的喜悅,邁開輕捷的步子,匆匆離去。
破舊低矮的屋內光線昏暗,勇太郎跪在塌塌米上,用期待的眼光看著母親。“媽媽,您就讓我去吧,”勇太郎哀求道,“我不會給神穀家丟臉的。”一個憔悴的日本中年婦女跪坐在塌塌米上,聲音柔和而淒楚:“可是,我們是賤民,不是武士……”
“媽媽,國家已貼出告示,這次招生與以往不同,不分貴賤,隻取才能,這是天皇陛下的恩旨。我的分數已經被軍校錄取了,您就讓我去吧!”勇太郎向前爬了兩步,期待地望著母親。
母親遲疑著,用袖口拭淚:“太郎,不是媽媽不讓你去。當兵就要打仗,我是怕――”她看看左右跪坐著的兩個小兒子,大的十五六歲,小的才十來歲。“你看,家裏這樣窮,兩個弟弟都還小,你爸爸又長年臥病不起。你是神穀家的長子,是頂梁柱啊。太郎,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求你了!”說著,母親痛楚地低下頭,似向太郎行禮。
太郎慌了,急爬兩步,扶住媽媽的雙肩。兩個弟弟驚異地望望哥哥,又望望母親。“媽媽,別這樣!”太郎的眼圈也紅了。
正在此時,屋內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隨後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讓他去!不要因為窮,就耽誤了他――”
“爸爸!”太郎激動地大叫,轉身迅速跪爬到裏間門前,抬頭望著屋內,兩行熱淚順著腮邊滾落。“記住!你是神穀家的長子,不為天皇陛下盡忠……”太郎父咳嗽得喘息著,“就不許回來!”說完又咳嗽不止。太郎莊重地說:“兒子記下了,請父親多保重!”他低下頭,久久地朝裏間屋跪拜。
神穀川花香襲人,遠遠的兩個人影在鮮花茂草中走來。兩人越走越近,一個是身背行裝的神穀勇太郎,一個是麵容清麗,舉止柔美的日本少女。她身穿淡花和服,略帶羞澀的臉龐清純秀雅,手中拿著一枝紅豔的臘梅。
太郎囁嚅著說:“彬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今天還是第一次分手,我真的……”他激動得臉色發紅,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彬子低頭含羞,手不停地擺弄著那枝臘梅,悄聲說:“神穀君,你到東京後,還會記得彬子嗎?”太朗清俊的眼睛熱烈地望著彬子,堅定地說:“記得!我一想到彬子,就仿佛回到了神穀川,這兒有漫山遍野的鮮花,還有聖潔明麗的雛菊。”他環視著美麗的山野,深吸一口帶著甜香的空氣,脫口而出,“彬子,你就是一朵聖潔的雛菊!”
說著,他順手摘下一枝雛菊,輕輕為彬子簪在鬢發上。彬子含羞等待著,睫毛下溢出兩行淚珠,麵容異常純潔美麗。太郎動情地捧住彬子的臉,愛憐地看了一會,輕輕吻了下去。彬子的臉紅了,又喜又羞,更顯得清靈可愛。
彬子抬起頭來,低聲說:“太郎,我真的很害怕――”
“怕什麼?”太郎驚問。彬子聲音更低了:“我怕……你當兵就會打仗。”“彬子,不用怕,不會的。嗯?”太郎笑望著臉羞得緋紅的彬子。彬子含情望著他,把那枝鮮豔的臘梅插在勇太郎的行裝上。
內閣的決策,加快了日本走上軍國主義的步伐。神穀勇太郎作為一個貧苦的農家子弟,破天荒地進入了日本東京最大的陸軍士官大學,這似乎是他的幸運。這個善良、純樸的日本青年,等待著他的將是什麼樣的命運呢?
陽光照射在海東書院內,樹影映在台階上,微微晃動。院內飄逸著朗朗的讀書聲。劉銘傳緩步走進院內,滿麵愁容。
唐景崧迎麵走來:“大人,時至今日,新式科目還未開辦起來。景崧已訪遍全台各處,本島實無通曉新式學科的教習可聘。我想給張之洞大人去信,向恩帥求援。”他說著,試探著詢問,“大人,您看——”
“我也正為此事煩惱。”劉銘傳歎息道,“新學教習,人才難求啊,看來我隻有給恩師李中堂寫信求助了。”
此時,紅色的太陽掛在樹丫叉上,正在徐徐下落。劉銘傳望著夕陽落下,心中泛起一縷惆悵。
不久,唐景崧就得到了張之洞的回信:“稟大人,張之洞大帥來信啦。”“哦?”劉銘傳喜悅地問,“信中怎講?”唐景崧無奈地看看劉銘傳,說:“信裏說,教習不能來了。張大帥要開大冶煤礦,還要設漢陽造鐵廠,湖北那裏也急需人才。”劉銘傳喜悅的神色瞬間消失,他站起身焦躁地搓手。
“大人!”唐景崧用試探的口氣問,“您不是已經上奏朝廷,又寫信向李中堂求援了嗎?”劉銘傳皺著眉,長歎一聲:“按日期算,書信和奏章早已到京城,可朝廷至今沒有廷寄,恩師那裏也全無消息。不知何故啊?”
自打劉銘傳集資興辦新學起,潘高升就把信兒報給了京中的十四貝勒。貝勒也沒閑著,到處攛掇著禦史言官們上折子,參賅劉銘傳。潘高升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對侍從官說:“備筆墨,我還要給貝勒爺寫封親筆信。”他把手中茶碗猛地頓在桌上,水花濺了一地,“我就不信,鬥不過這個劉銘傳!”
養心殿金壁輝煌,陽光從兩個窗口投射進來,陰影重布,光柱交錯。年輕的光緒皇帝坐在禦案後,雙眼露出期待的目光。沿著光緒帝的目光,隻見李鴻章在殿下躬身侍立。
“李中堂,朕轉發給你的參劉銘傳的折子,你可曾看過?你以為應當如何答複?”皇上急問。李鴻章緊走幾步,撲通跪倒:“啟奏皇上,老臣按皇上的旨意已逐本細心看過,隻是……事關封疆大吏,老臣不便置喙,當由皇上仲裁。”
“是朕問你,但講無妨。”光緒微笑道。
“臣尊旨。”李鴻章斟酌著,慢吞吞說,“臣看出,禦史們的折子,與劉銘傳的奏折相去甚遠。老臣以為,台灣遠離大陸,京中禦史於萬裏之遙,詳情實難掌握,這也在情理之中。不過,眾禦史公忠體國,憂心台事,似也無可指責。”
皇上一聽,李鴻章還是這些左右逢圓、兩麵討好的廢話。臉上露出不悅之色:“朕問你,朝中有些重臣說劉銘傳沽名釣譽。禦史們參他‘辦事操切,專斷獨行’,你是怎麼看的?”
李鴻章看時機成熟,走上一步:“臣以為,台灣地接外洋,是商埠之地,世界列強無不垂涎。廣開新科、培養新才、推行洋務,此乃興台之本。老臣以為劉銘傳奏折所言,並無不妥之處。不過,要以廣開新學為主,八股之學也要兼而有之。所謂‘中學為體,西學為用’,二者相融,循序漸進,方可奏效。臣恭請皇上明鑒。”
皇上微微點頭,知道這才是李鴻章想說的話。皇上沉吟一下:“李中堂所言正合朕意!”他看看殿下跪拜的李鴻章,“選派教習一事,由你定酌。”
劉銘傳在燈下讀信,神色興奮異常。唐景崧匆匆走入:“大人,您找我?”劉銘傳掩蓋不住內心的喜悅,連聲說:“坐,坐,恩師李中堂的信到了。他為海東書院請了三個教習,這一下新式學科就可開辦起來了。”
“這可好啦!”唐景崧興奮地用折扇一擊掌。劉銘傳感激地向北方遙遙行禮:“恩師一片苦心,銘傳必不負所望。景崧,你安排一下,我們要擺盛宴迎接!”
海東書院張燈結彩,丘逢甲、徐驤、陳鳴鶴、汪春源、黃宗鼎等舉子們正在歡天喜地地打掃庭院。劉銘傳笑盈盈地走進來,唐景崧在身後跟隨。舉子們立即停下來,躬身施禮:“給撫台大人請安!”劉銘傳笑著擺手:“不必拘禮,教習今日必到台灣,我們要盛情迎接,趕快準備吧。”
李鴻章微微喘嗽著,由李經方攙扶坐在太師椅上。
“爹!”李經方笑著說,“省三兄真是雄才大略,剛到台灣就籌辦新學,又帶頭捐募俸銀,實為大清國少有的清廉巡撫。”
“哼!”李鴻章哼了一聲,不悅地看了一眼兒子,“清廉巡撫?光‘清’能行嗎?不行!還得‘廉’呢!”李鴻章頓了頓,“‘廉’是什麼?就是鐮刀之鐮,去掉金字旁,那是叫你‘斂財’!不出金屬之聲,而用懷柔之術,把天下財富都替皇上、替大清國‘廉’到國庫裏,這才叫能吏。可他省三做了什麼?我不說他沽名釣譽,我看他是無能已極!”話說緊了,他又咳嗽起來,李經方急忙雙手捧著熱茶送到父親嘴邊。李鴻章呷了口茶,接著說:“堂堂台灣首撫,隻會拿出自己的薪俸。你一個人的薪俸隻能養個書院,還能養整個台灣?能養大清國嗎?!朝中有些官員,已開始說省三沽名釣譽啦。禦史們參他‘辦事操切,專斷獨行’,還參他‘妄開新學,取消八股’,惹惱了全台士子。你看,興教選才之功,豈不要歸於無形嗎?”
“那皇上的意思是?”李經方忍不住問。李鴻章凝神說:“此事由我定酌。”“那您為省三兄請的教習呢?”李經方又問。
李鴻章沒說話,隻是慢慢地搖搖頭。李經方還要說什麼,他擺擺手製止了。李鴻章此時頗有些落寞,畢竟,學生的自行其事使他的自尊心隱隱受到傷害,也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王公貝勒、言官禦史們參賅省三的折子,雪片般飛到了皇上的禦案。他雖然心裏明白,官場之爭向來如此。可他李鴻章也不願意為一個學生,得罪那麼多的人,冒那麼大的險啊。李鴻章想不明白,省三開辦新學,立即取消八股取士,有必要這麼急嗎?看來,千裏鏡的含意,劉銘傳一點兒也沒悟出來!他想著想著,閉上了蒼老的眼睛。
劉銘傳穿著官服,佩戴整齊,等待教習的到來。他焦躁地在堂內走來走去,說:“景崧,去打探一下,教習為何還沒到?”“大人不必著急,”唐景崧勸慰道,“我已派人到海邊迎候了。”
正在此時,一個侍從氣喘籲籲,滿頭大汗跑來:“報!稟撫台大人,京城李中堂來信!”劉銘傳轉過身緊走幾步,一把抓過信。看著看著,他臉色變得鐵青,呆立片刻,猛地抓下頭上的頂戴,狠狠摔在桌案上。隨後,劉銘傳頹然跌坐在太師椅中。蠟燭燈被煽滅了,屋內頓時昏暗下來。
唐景崧嚇呆了,陪著小心問:“大人,信上說什麼?”
“三位教習留京候旨,不能來了。”劉銘傳聲音低沉得似乎從遠處傳來。“什麼,不來了?”唐景崧怔住了,呆望著劉銘傳。
“恩師囑咐我,辦事不可過於操切。”劉銘傳說完不住地苦笑,笑聲逐漸變大,竟化成哽咽聲:“國事如此,我還能操切什麼——?!”
周圍一片寂靜,堂內昏暗。劉銘傳仍坐在太師椅上,頭無力地枕著靠背,微閉雙目,一動也不動。他在苦苦思考。唐景崧呆立在窗前,眼望著滿天的繁星,喃喃自語:“天公為何如此不做美呀?”
侍從自裏間屋端出一盞大蠟台慢慢走來,堂內逐漸由暗變明。侍從將蠟台放在桌案上,輕輕退下。高大的蠟台火焰閃爍,熔化的燭液緩緩流下來。
唐景崧輕聲地勸慰:“撫台大人莫急,我們慢慢想辦法。自古道:天無絕人之路。”劉銘傳微閉雙目,沉聲說:“昔日我在京城,曾與駐日參讚黃遵憲多有來往。他常說,西洋學問以理工為主,理工又以算學為本。凡機械、化學、格致等各科,都需計算。我揣摩,隻要能找到精通西洋算學者,就能先把新學辦起來。”
唐景崧聽後沉思片刻,猛然用扇子一擊掌,“大人,您這麼一說,倒讓下官想起兩個人。”
這猛一擊掌把微閉雙目沉思的劉銘傳嚇了一跳。他抬起頭驚問:“哪兩人?快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