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套話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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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霄怯怯地抬起頭看著他。
[霄兒可是我的人,你們以為他真的會一輩子都瞞著我嗎?而且這收集情報之事,一向由副將負責,我作為主將,若非別人說與我聽,又怎麼會對情報傳遞的方式如此清楚。你說是嗎?霄兒。]
猶白燕霍地轉頭看著封霄。
封霄雙手放在大腿上,緊緊地握著,在封宸的注視下,緩緩點頭。
猶白燕的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幾乎要噴出火來,他死死地盯了封霄一會兒,咬著牙說[沒想到你如此言而無信,枉費我一直相信你。]
封霄騰地站了起來,椅子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沉默了一會兒,喘著氣說[我有些困,先回去睡覺了。]說完轉身就走。
猶白燕一直瞪著他,臉色十分難看。
封宸微笑著問[現在可以說了嗎?]
猶白燕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把頭扭向一邊,說[他背信棄義,不代表我也會這樣。]
封宸想,雖然還是沒能問出來,不過從這個反應可以確定,他確實知道原因。
封宸想了想,轉著酒杯說到[霄兒一向信守承諾,答應國師的事自然也一定會做到,所以他什麼也不肯說。不過他畢竟跟了我多年,他是什麼性子我一清二楚,他根本不可能有事瞞得住我,所以不管他再怎麼三緘其口,有些話我還是能問出來。他說的不多,不過從他的話裏我聽得出國師並非真的想殺我,他把我困在這,甚至還有些保護的意思,又或者說,他想切斷我和外界的聯係,從而讓我無法得知一些事情,是這樣嗎?]
猶白燕皺著眉,看著他不說話。
看情形應該是猜對了。
[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想勉強,不過我想,你恐怕不隻是一個小小的‘隱軸’那麼簡單吧。]
猶白燕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問[這也是封霄說的?]
封宸笑著搖了搖頭[奚若敢把我們三個人的命都交到你手上,看來對你非常信任。而且。。。。。。]他轉頭,看著猶白燕說到[你們包紮的手法非常相似,幾乎可以說一模一樣。我知道離國每一任國師繼任後都會在皇族中挑選一些孩子進宮,將自己的畢生所學悉數傳授之,最後挑選出資質最好最優秀的人做自己的繼承者,而那些落選者中的一部分人會被送回家,另一部分較優秀者就會被留下來,成為新一任國師的爪牙,為他效命。]
他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猶白燕一眼[我想,你恐怕就是那些爪牙中的一個吧。]
猶白燕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什麼爪牙,說得真難聽,我們是手足好吧?!]
[哈哈,是嗎?]封宸沒想到他會說這句話,既感到意外,又覺得好笑[奚若怎麼會把你這樣孩子氣的人弄來看著我?]
猶白燕瞪大眼睛看著他[誰孩子氣了?!]
封宸笑著擺了擺手,表示不想與他爭執,不過轉念一想,又發現有機可乘,於是問到[你和奚若就算師出同門,說到底也不過是從屬關係,你怎麼就如此肯定,他視你們為手足而非爪牙呢?]
猶白燕明顯有些不快,白了封宸一眼說[別以為離國人都跟你們這些封國人一樣自私、功利,冷血無情,隻會將別人視作工具。]
[哦?你怎麼知道封國人就自私、功利,冷血無情了?]
[哼。]猶白燕看也不看他,冷哼了一聲,語帶譏諷地說[這還用我說?你們封國人的冷血可是天下聞名,舉世皆知。你看看現存的十一國裏,有哪國會像你們一樣以殺人為樂,奪一城就屠一城,奪一國則屠一國,燒殺劫掠無惡不作。還有,你們昔日與尋國交好,引得尋國假道,結果呢?]猶白燕十分痛心地皺起眉[你們滅了覃國,尋國失去了利用價值,於是你們轉頭就栽贓陷害,自導自演一出‘流寇圍攻’,然後以此為借口強行攻打尋國。你們還真是‘有情有義’啊。]
封宸不為所動,懶懶地看了他一眼[現存的國家是九個,尋、覃二國已歸封國所有。]
[哼,你們用那種肮髒手段取得的勝利,根本不會有人認同!]
[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而且尋王不懂唇亡齒寒的道理,這是他自尋死路,並沒有什麼好值得爭辯的,倒是你說。。。。。。]封宸皺起眉,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流寇圍攻’出自封國之手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猶白燕以為他故意裝作一無所知,想要推卸責任,無比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抽動著嘴角冷冷地說[封大將軍可真是好記性。當年那些所謂的尋國流寇不就是由你們自己人假扮,然後和軍隊一唱一和地演了一出戲嗎?哼。]他冷笑一聲[我可記得當年帶軍和‘流寇’們大戰三百回合的好像就是大將軍你啊!封大將軍,你可別說你這麼快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不可能,那些流寇不可能是封國假扮的。]封宸可是清楚的記得當日在燕寒山,那些流寇機關算盡,步步緊逼,非要致自己於死地,而且那些人十分收悉當地的地形,能巧妙地運用山勢製造埋伏,殺得人措手不及,這也就為什麼上萬人的軍隊竟然被逼得走投無路。
封宸十分肯定,那些人並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想殺了他。如果這些流寇真是封國人所扮,憑他們狠戾的手段,憑他們對地形的熟悉程度,這完全可以肯定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一場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陰謀。
而他那是不過二十出頭,卻已擁有[不敗]之名,又剛被封為征西將軍,正是風華正茂,春風得意,威望極高之時,在這種情況下,敢殺他,而且能用這種方式殺他的隻有一個人——當時的封王,他的父王。
封宸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原來在那麼早的時候,父王就已經視自己為眼中釘,急欲除之而後快。
猶白燕自然不知道封宸在想什麼,隻道他敢做不敢當,還想找借口推脫,便說到[你們封國人想要隻手遮天,當日僅憑在燕寒山上找到的尋國武器和幾具屍體,就硬說那些流寇是尋國人,卻不知自己多行不義必自斃。後來很多人都已經證實了,在事發前數月,尋國境內有一批武器失竊。還有人已經看過了,那些所謂的流寇屍體雖穿著尋國人的衣服,脊椎上卻有封國的刺青,哼,你們毀滅證據的速度雖快,但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再怎麼掩蓋,也掩蓋不了事實,總有一些證據會留下,也早晚有一天會有人徹底揭發你們的惡行。]
封宸靜靜地聽著他說話,麵無表情地看著遠處起伏的山脈。
夜色已深,濃黑如墨,林間蟲鳴陣陣歡,清風襲人過,將醒還更醉。
封宸輕輕地笑了笑,一汪微藍冰涼的月光凝在了他的臉上,他抬手,喝下了酒杯裏的最後一滴酒,緩緩說到[事實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有權利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