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經年歲已大，卻還是那般風采，鬢間隻是有些霜白的頭發，挺直的西裝，金色的領帶。
    男人扶住婦人的時候，卻還百般輕聲：“夫人，別生氣，成兒隻是個孩子。”
    “孩子，他已經不小了。”
    “張叔……。”
    男人的眼睛對上我的眼睛，卻想將我逼得節節敗退，我從沒有見過這般冷冽的目光。
    “成兒，你小的時候張叔跟你說過，你一定要對夫人好，不要惹她生氣，你知道夫人最近身體不好，醫生說是勞累所致，她還為了你來到大陸，你卻這般氣她。”
    男人說的字字珠璣，如成無法反駁。
    “成兒，車子已經準備好了，下麵的保鏢馬上就要到。”
    男人伸出右手，腕間的鑽石表露出，男人看著手表，朝婦人點頭。
    果真保鏢已經上來，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年輕的男人們都是其短的頭發。
    婦人轉眼不再看我們，張叔隻是扶著婦人出了門。
    如成被拉走，我卻被按在地板上無法動彈，竭力的喊著他的名字，卻被按得越發的重。
    腰間疼痛，我不知道已經被踹了幾腳，那些專業訓練的保鏢，我怎麼能敵得過。
    疼痛開始讓我針紮。
    我抬起頭的那刻，卻被一人捏住了臉。
    是欣賞，是玩弄，是嘲笑，最後罵道：“長得真是個妖精，真是個上等貨色。”
    男人的手指摸過我的臉龐，欲望的眼似乎要看穿我，這張臉已經被他摸了不下10遍，卻還玩味不休。
    另一個男人擋住：“林哥，夫人沒有讓你這麼幹，你不能……。”
    “不能什麼。”男人鬆開他的手指，看向那個唯一敢出聲的男人。
    言語間，我知道這個男人是老大，小弟卻敢跟老大這麼講話，我第一次聽見，也第一次見到。
    “難道你也看上他了……。”
    男人嘲笑的看向那個年輕的男人，腳踩在我的腰間，示意我已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大哥，他是少爺喜歡的人，他在怎麼漂亮，你也不能動他……。”
    我知道那個男人對我的身體敢興趣，貼在地板上的臉，已經苦笑不堪。
    這種情況下，我沒有被徹底的利用倒是成了幸運的事情。
    男人鬆開腳，低頭，靠近。
    又掐住我的臉，湊在我臉邊，呼吸越見加重，一句猥褻的話：“要是你不是少爺的人，我都想買下你，我想看看你床第之間的樣子是不是也很迷人。”
    “大哥……。”
    男人站起來，看了表，最後看我一眼，眼波裏的肮髒的想法我早就看穿。
    “走………………。”
    終於逃過一劫，終於走了，我漸漸爬起，最後的黑影消失在門邊，身體撐起，不論受傷的程度是怎麼樣，我都想再看如成一眼，我追去。
    那些人真是好體力，下樓梯確是這般快。
    我這點體力再加上受傷的程度，卻還拚命追逐。
    樓下黑色的賓利最後的一個男人坐進車內，後麵揚起的塵土吹盡我的眼睛，睜不開，疼痛流淚。
    “如成……。”
    我隻能拚命的在背後追，明明知道追不過汽車，明明知道他不會從車裏出來，我卻還沒有發放棄。
    拚命成了我現在所能夠做的，看著越來越遠的汽車，我的體力已經夠到極限，淚流不止。
    兵臨掙紮的前線。
    赴死已經準備好。
    滾熱的風吹在皮膚上麵，眼前仿佛看見那人的笑容，那人的溫存，我的耳邊聽到的是他說了千萬遍的我愛你，我的愛。
    下一刻我隻知道從高空墜落下來的感覺，骨頭著地的痛苦，腦袋的混沌記憶，模糊的視線，我看見圍觀的人群，嘈雜的聲音：“快叫救護車。”
    我知道我被撞了，我還殘留一點力氣，看著肇事者從車裏出來，蹲在我旁邊，撥打著電話，那些著急的救護聲音，手指動了動，全身上下隻有手指能夠是出力氣。
    彎曲的手指，動彈，最終摸到的是粘而溫熱的液體，我的嗅覺還沒有退化，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我知道是我的。
    四周嘈雜的聲音，“不要睡不過，清醒點，救護車要來了。”
    我知道睡過去也許就不會醒來。
    我睜開快要閉上的雙眼，喉嚨間發出別人都聽的清楚的字：“如……成。”
    “你是在叫你的家人嗎？電話多少……。”
    視線的潰散，瞳孔已經看不見人影，旁邊的人焦急萬分：“先生……清醒點。”
    我無法回答，我隻能竭盡全力守住愛人的名字，我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還能不能醒來。
    眼淚，自然而然的躺下，如成，我的愛。
    “如成。”
    最終我無法再喊出來，混沌的記憶在我腦海裏開始散開。
    天空從湛藍湛藍變得昏暗，越來越暗，飛機雲的弧度彎曲成一道弓弦。
    閉上眼，我嘴角間扯出微笑，我的腦海裏看見如成對我微笑，我能回應的隻有我的微笑。
    如成，認識你的時候你那麼高傲，那般的冷心。
    那般的讓我擔心，可是我為何偏偏愛上這麼一個你，為何你對我不理不睬的時候我還像一個狂熱的粉絲一樣緊緊跟隨。
    在你愛上我的那刻，我聽見你對我說：“我愛你。”
    多美麗的詞，多美麗的眼睛，多妖豔的唇。
    自此纏纏綿綿，無數次床第之間的耳語，我是你的，我早就不是我了。
    如成，會不會永遠再也見不到你了，下輩子你還會愛我嗎？
    下輩子換我是個女人，等你10年百年，然後嫁給你，為你生子。
    沒了意識，我聽不見心髒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