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哥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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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煙望著雲飛的背影癡癡地發呆,她突然覺得對麵前這個神秘的姓莫的有一種難以說清的親近感,在他身上居然會看到自己雲飛哥哥的影子,她癡癡地凝望著雲飛的背影,連自己的手還拉著雲飛都還不覺,等她醒過神來,方覺失態,不禁粉麵緋紅,她輕歎一聲喃道:“或許是因為我太想那個大傻瓜的原因,姓莫的,你是白姐姐看好的人,你可不要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雲飛長出口氣,暗罵道:死丫頭!我以為你把我認出來了。
他們正欲走出這間石屋,突覺麵前卷起一陣狂風,接著傳出一聲鳥鳴,一對巨大的翅膀裹起獵獵狂飆,迫得雲飛和雲煙倒退出十幾步,緊接著便聽見“魔猿老妖”鐵瀟侯的笑聲,雲飛抬眼望去,隻見那“魔猿老妖”鐵瀟侯正滿麵紅光,笑意輕揚的站在他們麵前,他身後是他那兩隻巨鳥,昂首而立。
鐵瀟侯笑道:“年輕人!不要想著離開這裏,老朽說過你別無選擇!想好沒有,是決定一個人留下,還是兩個人都留下?”
雲飛冷言道:“你先把她送出深穀去,我一個人留下!”
鐵瀟侯聽罷仰天大笑,那兩隻巨鳥也扇動著雙翼梟叫不已,雲煙不解的低聲問道:“姓莫的!你答應他什麼?為什麼你要留下來?”
雲飛低聲道:“不要多問!你先出去再說!”
鐵瀟侯笑聲甫落點頭道:“年輕人果然重情重義,不過就這樣和自己的心上人永遠分別,那豈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人生最忌生離死別,就要離開了,和你的心上人再說幾句吧!不要怪老朽不講人情事理!”
雲煙突然嬌叱道:“你這個老妖怪說什麼呢?什麼心上人?我和他根本就不相識!”
鐵瀟侯搖頭笑道:“小丫頭!既然你們不曾相識,那他為什麼會冒死前來搭救你?而且他還要豁出自己的下半生來換你一生的自由,你想想,天下會有這樣素不相識的人能為你這樣做出犧牲嗎?”
雲煙聽罷猛然怔住!
雲飛喝道:“你不要多說了,快讓你的神鳥把這位姑娘送出去!”
鐵瀟侯點點頭道:“送她可以,不過老朽剛剛見小丫頭烤熟了一條白魚,許久沒有食人間煙火,乍一聞到熟的東西還蠻香的,不如老朽與你一人一半分著吃了,臨別時可不要負了小丫頭的一番心意,你意如何呢?”他說罷兀自走到那堆火旁,拿起那條白魚,撕下一半來丟給雲飛,笑道:“好香的魚肉!你需吃下這魚肉老朽才可以送小丫頭出去,你可有這個膽量?”說罷他雙目泛著電一半的精芒,投射向雲飛,雲飛並沒有避開他那駭迫心神的目光,他望著手中的魚肉慢慢的坐下來,突然不假思索隨手撕開魚肉放進口中大嚼起來,口中還歎道:“果然好香!晚輩腹中正饑餓難耐,如此多謝了!”
鐵瀟侯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雲飛的舉動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雲煙突然慍道:“姓莫的!你說這魚有毒,怎麼自己竟吃起來?”
鐵瀟侯笑道:“小丫頭!他沒有騙你!這魚肉真的有毒,他隻要吃了這魚肉,就會永遠留在這裏,因為隻有留在這裏他才能繼續活下去,老朽為了讓他留下做老朽的傳人,所以故意把你接到此間,讓他來救你出去,他為了讓你離開這裏已經舍棄了下半生的自由身,你還蒙在鼓裏!哈哈!”
雲煙愕然驚住。
雲飛吃下半條魚,站起身來,冷冷的道:“我吃下魚肉,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現在你可以兌現你的諾言了。”
鐵瀟侯點點頭:“好!那麼小丫頭!你就坐到老朽神鳥的背上,老朽即刻送你出去——”
雲煙突然轉頭望著雲飛,雲飛側身,始終不看她一眼,但心裏已經悲痛到極點,如果現在真是生離死別,竟然還不能和自己疼愛的雲煙妹妹相認,一經別過,天各一方,千山暮雪,風走浮萍,有誰還會記得姓莫的這個人?又有誰能告訴她這個姓莫的就是她的雲飛哥哥?
一切都已成定局,雲飛心裏雖痛,但卻平靜許多,因為他能親眼看見雲煙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裏,回到娘的身邊,就算沒有我這個傻哥哥,她也會生活得幸福的,他心裏默念著:死丫頭!你還是快走吧!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讓哥一人來當。
當雲煙知道事情竟如此嚴重的時候,她有些不知所措,如果真的永遠留在這鬼地方,那真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情,她望著眼前這個姓莫的,芳心顫跳,百轉柔腸,一切太過突然,她難以相信這會是真的,所以她一定要問清,她聲音淒淒婉婉,柔柔切切:“姓莫的!你和我素不相識,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雲飛心頭一陣酸澀,驀然轉過身去,冷冷的說道:“不要廢話!走!”
雲煙突然嬌哼一聲道:“就算這些事都是真的,本姑娘也不會領你的人情,況且,我才不相信這老妖怪的鬼話,既然這裏吃的東西有毒,那你為何能活這麼老還不死?你的武功高,騙人的把戲更高!想收徒弟還用得著這麼麻煩?你收不收女弟子?本姑娘就做你的弟子和你學武怎樣?”
鐵瀟侯搖頭大笑:“小丫頭!你倒是古靈精怪的緊,老朽可不收女弟子,既然你不信這食物有毒,那麼你敢當著老朽的麵吃下去嗎?”
雲煙秀眉一揚,櫻唇一嘟滿臉不在乎的道:“有何不敢?老妖怪虛張聲勢!”
鐵瀟侯揚手把半條魚肉丟了過去,雲煙一把接到手中,雲飛驚得險些就要喊出,他飛躍而出,欲近前阻止她亂來,身子剛一動,突然便覺迎麵又裹來一股疾勁的渦流,形成一麵無形的大網,將雲飛牢牢的裹住,耳邊傳來“魔猿老妖”鐵瀟侯的笑聲:“年輕人!你想做什麼?這裏可容不得你做主。”
雲飛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來,他驚異間已急出一身冷汗,亂發在氣流中肆意亂舞,泛著血絲的雙眸已經急得冒出火來——
雲煙接過魚肉,玉手輕移,嬌笑一聲說道:“老妖怪知道本姑娘腹中饑餓,故意騙人不讓本姑娘吃你的魚,你當我真的不敢吃嗎?”說罷真的撕下一片魚肉放入口中,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鐵瀟侯微微一怔接著竟很開心的大笑起來!
雲煙邊吃邊說對雲飛道:“姓莫的!這魚肉這麼好吃,你幹嘛兒不讓我吃?”話音未落,便聽雲飛已經一聲震天的怒吼,拚著全身的功力從那道渦流中衝撞出來,鐵瀟侯的笑聲戛然而止,他麵現驚異之色,他絕對沒有想到雲飛會衝出自己的“玄天真氣”!
雲飛踉蹌著腳步奔到雲煙近前,劈手奪過她手中的魚肉遠遠的拋出。
雲飛已經聲嘶力竭,他強穩身形,怒道:“你怎麼不信我——”
雲煙芳心一顫,淚水禁不住潸然滾落,她低著頭柔聲切語的道:“我雖是女流之輩,但我也是習武之人,我也知道恩怨分明,尊情重義,你既然能為我做出如此犧牲,那麼我怎麼還能把你一個人丟下不管,就算有一日回到家,我娘和師父也會怪我不重義氣,要走我們就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就算永遠看不到娘,師父,七舅舅,還有——我那個大傻瓜哥哥,我也不能做那貪生怕死的人,況且!我們還有機會出去,那個老妖怪又不是神仙,他不能總活著不是麼?”
雲飛心裏一陣酸澀,轉身間險些落下淚來,他狠狠的說道:“沒有人讓你做巾幗英雄,你幹嘛兒賴在這兒不走?”
鐵瀟侯突然歎了口氣道:“可惜!可惜——”
雲煙嬌哼道:“老妖怪!你可惜什麼?如今你就是趕我走,我也不走了!我就賴在你這裏,看著你慢慢老死,然後我們再出去!”
鐵瀟侯冷笑道:“你就是想走恐怕也走不成了,雖然我不想收女弟子,但是如今倒是真的不能不收了,因為,你這個心上人剛才為了阻止你拚盡全力衝出老朽的‘玄天真氣’,全身筋脈已經斷有八成,武功盡廢,恐怕活不過今晚,看來你隻能看著他慢慢的死去,至於老朽何時死?恐是要讓你失望了。”
雲煙聽罷如似晴空霹靂,她頓時花容失色連連搖頭道:“不會的,老妖怪,你在騙人!他不是好好的嗎?”鐵瀟侯道:“他隻是在強忍著不讓你看出來,不過他已經忍不了多久了。”
他話音剛落,雲飛果然“哇!”地一聲噴吐出一口鮮血,接著身子一軟,半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