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牛皮卷上怪不得隻有六首詩呢，原來閻王大人便是天璿啊。正那麼想著，我“哎喲”一聲，頭便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地板上。這侍衛真太過分了，送我回來還讓我撞個滿頭包。我懊喪地揉在我的腦袋，直到一個冰冷入骨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看不出你小小年紀還挺倔的嘛。”那聲音如光滑森冷的玻璃滑落在空氣中，一陣寒意又向我襲來。我緊閉雙眼，把頭伏在地板上，我知道自己又回到了剛才的地獄之景中，可是我不願抬頭，我害怕在看見那些鮮紅凝結的鮮血，害怕看見那些被我殺死的小孩兒猙獰的屍體。
    “抬起頭來。”那個冰冷地聲音說道。
    我繼續伏在地上，我恨死了這個惡魔，要多麼殘忍的心腸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聲音的主人似乎很不滿意於我的態度，我感到一陣勁風襲來，一下便把我重重地摔倒在石屋的一角。我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個精美如畫的男子。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我的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中一字一字地蹦出來。
    “嗬嗬，你想知道嗎？”那精致的人兒掩嘴輕笑道，“我不過拿你們做了一個小小的試驗，不過，似乎隻成功了你一個。可惜可惜。”他輕輕搖了搖頭，聲音中竟還透著些惋惜。
    “什麼樣的試驗？”
    “這個。。。。。。可不是該你問的。”他厭惡的說道。
    他輕輕拍了拍手，兩個蒙麵鐵衛進來這石屋，一左一右的把我架了起來。
    “你打算把活著的人這麼辦？”在鐵衛把我往外拖時，我恐懼地對那玻璃人大喊起來。
    玻璃人沒有說話，隻示意鐵衛把我拖出去，看我的樣子就像在看著一隻討厭的蟑螂。
    “不。。。。。。放開我，放開我。。。。。。”我看向牆角另一頭奄奄一息的孫熙，拚命大叫道。不行，我不能丟下孫熙，我要他活著，我不能讓他死在這裏。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我拚命一掙，竟掙脫了兩個鐵衛。撲到孫熙身邊，看著他睫毛下蒼白的臉，我緊緊地把他護在了懷裏，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守護住他。
    “我願意和你做個交易。這個你一定感興趣，如果你不殺孫熙，我便讓你得到那個東西。”
    “哦？還想跟我叫條件？”玻璃人眉毛一挑，靜靜地注視著我，那目光銳利如劍，幾乎能把我輕易看穿。卻不想他卻輕笑道：“我倒想聽聽你的條件？”
    “你費盡心思的捉來孩童，並拚命加以折磨，可是想訓練一個一流的殺手？”我壯著膽子說，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以前看電影的心得我便推測了些他的意圖，不知道是否屬實，可是為了保住孫熙，隻能姑且一試了。
    果然，玻璃人兒饒有興味地看著我，道：“說下去。”
    “所以你研製了一種毒藥，中毒者會變得力大無窮，無限發揮身體平時潛力的上百倍，成為一等一的高手。”
    玻璃人輕笑一聲，神情頗有些得意。
    “不過，”我話鋒一轉，道：“你終究還是失敗了，因為你試驗了一批又一批的孩童，卻隻成功了我一個。不過。。。其實你還是失敗了，因為隻有特定的時間這藥才會發生功效。而且受控者其實並不聽你的使喚，隻是一部見人便殺得機器而已。因為。。。”我一指牆壁上的白漆道，“你之前已經有過殺過很多人的失控的殺人機器了，而你並不需要這樣不聽話的機器。”
    “哦？”白衣人美男道。“怎麼說。”
    “我初看見這光滑如鏡的石屋時，心想你必是怕有人爬牆逃脫才製造出這樣連隻螞蟻都難爬的屋子。然而，我又不禁懷疑，為什麼這些石屋的某些地方卻刷上了沙土，而那地上也有。我想向你這種完美主義的人怎麼可能出現這種瑕疵。所以。。。”我看著他，大聲說：“必是在我們之前剛死了一批人，你為了掩飾死人所流的血跡臨時鋪上去的。”
    “完美主義？”他輕笑道，似乎我剛才的那番話裏他隻對這幾個字感興趣。“倒是挺新鮮的一個詞，你倒說說看，完美主義是什麼意思？”
    “完美主義的人事事都隻要最好的，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哦？”他饒有興味地看著我，眼睛裏看不出情緒。“那你想和我交易什麼？”
    “想必今天出了這石屋，我這失敗的試驗品也就沒有任何價值了吧？”我道，“不過，你要是殺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盯著他的眼睛，眼裏全無懼色。道：“因為我對你的作用遠比一個小小的殺手大得多。”
    “哦？”他上前，用一隻手指抬起我的下巴，道：“你倒說說，你能對我有什麼作用？”
    我毫無畏懼地盯著他冰冷的睫子，我知道自己現在決不能表現出任何一絲怯懦，不然我和孫熙今天都將小命不保。
    “自古以來得人心者，必然具有六樣東西。其一為正心，其二為靜心，其三清心，其四寬心，其五忍心，其六操心。古人雲：“琴瑟鳴，不為無聽而失調；仁義行，不為無人而滅其德。”要樹立仁德者，需獲百姓之心；要奪天下者，需獲三軍之心。”說到這裏，我頓了一下。其實這些治國平天下的道理我哪裏懂得，隻不過是現在情況危急，靠著前世讀書繁雜，什麼都看，什麼都隻讀一點點的精神瞎忽悠而已，說那麼多連自己都沒全部弄明白的亂七八糟的話，希望能取得點兒攪人心智的功效吧。
    “不用和我胡糾，說重點。”聲音還是一樣冰冷，可是卻多了些不耐煩。我心中一喜，看來有門。
    “據小人觀察，公子做的這些。。。呃試驗，費盡心思培養殺手。又蓄養這麼些個鐵甲衛士，造出這些石屋，必然是為了謀大事。縱觀當今天下，我大周王朝北有大遼國，蒙古國虎視眈眈，又有南國大理段氏時騷擾之。我周朝天子年紀尚輕，又是個天生喜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隻好風雅之人。我大周國雖然表麵富庶強大，事實卻是內憂外患，強虜之末。如若我沒有猜錯的話。。。公子並不是我大周王朝的人。”
    “大膽，竟敢對主人無禮。”守在他身邊的一個鐵甲衛士上前，一柄鋒利的寶劍直抵我的喉嚨，閃著懾人的寒光。
    “住手。”玻璃人兒喝退侍衛，再看我時，眼裏多了一絲詫色，一閃即逝。我捕捉住這個信息，繼續說道：“公子一定疑惑我為何能知道，是嗎？其實在你捉我們過來時，我便疑惑，為什麼那兩個大漢如啞巴一樣，從來不交談也很少說話呢？如果是為了監視我們也不至於謹慎至此，對我們這麼一群不過十歲左右的孩童再怎麼說也太過小心了。可是他們一說話，我就全明白了，因為他們說話帶有濃重的異域口音，而我們一路行來，從來隻撿偏僻，鮮有人煙的小路行走，而不走官道。因為在我大周朝，販賣人口是合法之事，但外國如沒有衙門文碟，隨便買賣人口卻是對我大周朝大大的不敬。看公子的身形長相，應是南國大理人氏。”
    “嗬嗬，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還算有些見識。”他輕聲笑道，“不過，就憑你這點兒小聰明，也想為本王效力？”
    “來人啊，拉下去。”
    兩個鐵甲衛士很簡單便把我和奄奄一息的孫熙拖了起來，我大驚失色，對著玻璃人兒說：“公子想食言嗎？”
    “哦？我什麼時候又答應過什麼？”他輕笑，示意衛士把我們帶出去。
    難道我們今天真的要命喪於此嗎？我懊喪地想。可是，宇，我還沒有找到你啊，就這麼死去，我還如何與你相見。
    “不，公子且慢。小人話才說了一半。。。”我被鐵衛幾乎是扛出去時還對著玻璃人兒大喊著，然而那鐵衛行走速度極快，我的聲音馬上便淹沒在石屋門外的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