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艾麗珍的禮物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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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子裏端坐著一位美麗的女人。她正拿著一把木梳一點一點的梳理著自己心愛的長發。她棕紅色的長發不知迷倒了多少男人。從發根一直梳到貼近胸前的發梢。看到自己的頭發還是那麼順滑,她自己也微微笑了一下。櫻桃是形容她嘴唇的最好比喻,又紅又飽滿。往上看,是一個小小的鼻子。鼻尖稍微有點翹,給人以調皮的感覺。如果你現在就下了結論說她是個調皮機靈的女孩,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她的眼睛會告訴你,她是一個美麗典雅的淑女。那雙眼睛像兩顆晶瑩剔透的藍寶石。笑起來時又像是天邊的下弦月。眉毛很細很平,與蓋過額頭的劉海剛剛相接。她的臉蛋稍微有些圓,但是兩邊的頭發遮住了她的兩頰,使她的臉看起來是那麼的完美無瑕。她將兩頰的長發留在原處,將其他的頭發捋了捋,一起紮在了後麵。接著她戴上一對珍珠耳墜,側了側頭,看看是否戴的合適。顯然,任何飾物都在發揮自己最大的魅力,以免被那迷人的麵龐比下去。
    “小姐,大人叫您一起吃早飯。”侍女催促她說。
    “知道了,告訴他,我馬上就過去。”她細聲細語地對侍女說。接下來,她穿上了一件藍色內繡白裏的長裙,拿過放在衣架上的藍色綢緞挽在身後。她最後整理了一下整個妝容,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門。她來到餐廳,父親正坐在桌前,一邊用勺子敲打著瓷碗,一邊焦急的等待著她。
    父親看到她走來,高興地說,“奧,我親愛的艾麗珍,你總算來了。”
    “父親大人。”她行了一個禮,坐了下來。
    “怎麼,今天就要回去了嗎?”父親做出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
    “是的。”艾麗珍說。
    “天呐。我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我的女兒難道就不能多陪我幾天嗎。”父親說。
    “您在說什麼呢。我以後還會回來看望您的。”艾麗珍說。
    “奧,看看那個天殺的凡特,把你迷成了什麼樣子。難道他就真的比你父親還好嗎?難道你就這麼想和那個家夥在一起,而將你老爹留在這兒。”父親表情嚴肅地說。
    “父親,我已經嫁給了他,自然要跟他在一起。而且,我們住的並不算遠。如果您想我了,可以隨時來看我。”艾麗珍說。
    “得了吧,我才不去那城堡呢。我討厭看見赫諾那副嘴臉。”父親說。
    “那您還常常跟我炫耀曾今和赫諾一起出征雙龍的那段日子。”艾麗珍說。
    “噢,我現在很後悔沒有趁那個時候偷偷給他兩刀。”兩個人都笑起來。其實他是聖劍部落的幫主。曾經宣誓為沃夫家族效勞。而他,斯沃特恩爾曼,也曾今和赫諾一起並肩作戰,出征過雙龍城。
    “凡特是個好小夥子。跟你說實話,”恩爾曼湊到艾麗珍的耳旁說,“我挺喜歡他的。”艾麗珍笑了笑,沒有作聲。然後恩爾曼又開始說,“隻不過那個什麼翰桑卻不招人喜歡。”說完,他咬了一大口的煎雞蛋。
    “翰桑是個不錯的男孩。不,應該是男人,今天是他的成人之人。”艾麗珍說。
    “奧,時間過得真快。連那個小子也已經成人了。”恩爾曼感歎道。
    “是的,時間過得真快。”艾麗珍說。
    “想想我出城雙龍的時候,我才二十歲出頭。”恩爾曼又開始了自己那段美好的回憶。
    等艾麗珍吃完早餐後,她起身對父親說,“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先走了。”恩爾曼揮了揮手,艾麗珍便走了。她一步不停地來到了一間石屋外。屋頂上的煙筒還在一個勁兒的冒著黑煙。裏麵也傳來金屬的敲打聲。艾麗珍走進去,一個穿著單衣,將毛巾掛在脖子上的老男人走了過來。那人頭又光又亮,皮膚黑的像塊煤炭。他裂開自己的大嘴,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黃牙,說,“艾麗珍小姐您來了。”
    “是的,明傑師傅。我要的劍做好了嗎?”艾麗珍問。
    “做好了,做好了,”他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說道,“小姐,您送來的鋼材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鋼銘產的聖鋼。那鋼材真是好。我整整忙了一天一夜,終於把那把劍打造好了。我想您一定會對它愛不釋手的。”他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一間裏屋。不一會兒,他拿著一把劍出來了。
    “您看看這把劍。我敢說這是我打造的最好的一把劍。”老家夥自豪地說著。
    艾麗珍接過那把劍,把劍從劍鞘裏抽出來看了看。那把劍很輕。劍身又細又長。艾麗珍的雙眼倒映在劍身上,閃閃發光。劍柄是黑色的,但是上麵鑲了一顆紅寶石,格外引人注目。艾麗珍拿著它揮了揮,她幾乎感覺不到手上承載了什麼重量。它真的是太輕了。艾麗珍自己暗暗地嘀咕著。
    “怎麼樣小姐,您還喜歡嗎?”老家夥弓著腰,笑眯眯地說著。
    “這把劍很好,但是我恐怕翰桑不會喜歡它。”艾麗珍皺著眉頭說。
    “什麼,小姐?”老家夥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又問了一遍。
    “我是說,這把劍太細太輕,好像是女人使用的。翰桑不會喜歡的。”艾麗珍說。
    “噢!我親愛的艾麗珍小姐。原來您要送給翰桑大人。奧,不,您瞧我都幹了些什麼。我以為您要為自己打造一把劍。所以我特意的將它鍛造的又細又輕。好方便您使用。”老漢就好像犯了天大的罪過,你甚至可以在他的眼睛裏找到懺悔的淚水。
    “您該想想,我一個女人,要劍幹什麼。”艾麗珍說。
    “是的,是的,我早就應該想到這點了。哎呀,我真是老糊塗了。”老家夥摸著自己光溜溜的腦袋,懊悔的說著。他突然又急忙地說,“我想我還可以補救。再給我一天時間,我可以重新將它再打造一下。”老漢說。
    “不用了,我馬上就要走了。這把劍很好,我很喜歡。”老家夥聽到這番話,好像從十八層地獄那裏重回人間一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它要多少錢。”艾麗珍問。
    “不不不,我不能收您的錢。”老家夥說。
    “您拿著這些吧。”艾麗珍硬塞給了老家夥一些錢便走了。老家夥等艾麗珍走後,數了數自己手上的金幣。他又拿起了一枚,放在嘴裏咬了咬。他喜歡黃金的味道。如果他有足夠的錢,他肯定會為自己鑄造一把純金的寶劍,然後放在身邊,每天咬幾下。
    艾麗珍回到家中,收拾了一下衣物行李,便叫人備好馬車,準備出發了。老恩爾曼對自己的漂亮女兒真是愛極了。每一次與她分離都是一次撕心裂肺的痛。
    “記得要給我寫信。”恩爾曼囑咐道。
    “會的,父親。”艾麗珍說。
    “還有,不要用那隻純黑的烏鴉,我討厭它的叫聲。”恩爾曼抱怨道。
    “是的,是的。我會注意的。”艾麗珍說。
    “奧,那是什麼。”恩爾曼瞄見了艾麗珍身旁的劍。
    “這是我送給翰桑的禮物。”艾麗珍拿起劍來說。
    “嗯,是把不錯的劍。”恩爾曼從艾麗珍手裏拿過那把劍來說。
    “是的,父親。我希望翰桑能喜歡它。”艾麗珍說。
    “不過我倒是勸你不要送給他。你要是在他成人禮上送這把劍給他,擺明了是在羞辱他,說他像個女人。”恩爾曼想了想又說,“不過那家夥有時候的確像個女人,他的頭發都比你的還要長。他為什麼不剪一剪呢?”恩爾曼擺出一副厭惡的樣子。
    其實艾麗珍和恩爾曼的想法一樣,但她什麼也沒說,最後跟父親道了別,乘著馬車走了。一路上艾麗珍都在考慮要不要把這把劍送給翰桑。送給他可能真的會引起翰桑的誤會。而不送給他,自己留這這麼一把好劍簡直是浪費。她被這件事弄得很心煩,以至於絲毫沒覺出時間的流逝。當馬車停下來,有人喊著“斯沃特小姐該下車了”,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來到了岩鏡城城堡內。她慢慢地下了馬車。其實她最想的是此時此刻與凡特深情的擁抱一下。她已經與凡特一個多星期沒見麵了。而且這一個星期裏還包括四天的極夜。她在黑夜裏最想念的就是凡特的懷抱。但是現在顯然不可能,此時的凡特正在英主森林裏。迎接她的是琳曦和繆芙。繆芙上前給了她一個擁抱。
    “旅途怎麼樣。”繆芙問道。
    “還不錯。”艾麗珍說,“我聽說城主為翰桑舉行了狩獵大典。”
    “是的,可惜我們不能去。”繆芙生氣地說。
    “他們還沒回來?”艾麗珍問道。
    “沒有,我想應該快了。”繆芙說。
    艾麗珍走著走著突然想起了什麼說,“奧,對了,車上還有個東西。”
    “我去幫你拿來。”繆芙說完就向馬車跑去。她一頭鑽進了馬車,突然大叫了一聲。琳曦回頭向馬車那看去,看見繆芙拿著一把劍又蹦又跳。琳曦暗自裏想到,幸虧她不是自己的女兒。
    “這把劍真漂亮。”繆芙拿著那把劍跑到艾麗珍旁邊說。
    “這是給翰桑的成人禮物。”艾麗珍說。
    “奧,天呐。”繆芙吃驚地說。然後她又小聲地對艾麗珍說,“翰桑可不喜歡這種劍。這明明是給女人用的。”
    “是的,我也這麼覺得。都怪我沒有跟鐵匠師傅說清楚。”艾麗珍自責道。
    “你可以把它給那個女人。她的父親也會鑄劍。”繆芙指著琳曦說。
    “繆芙,她是你的母親,不是什麼那個女人。”艾麗珍責備道。
    “隻是後母而已。先不說這個,我們現在在討論這把劍。你真的打算把這把劍送給翰桑嗎?”繆芙問。
    “這個我想了一路,我也不清楚到底要怎麼辦。”艾麗珍說。
    “想想看翰桑收到你禮物的那一刻。‘嗯嗯,好劍,好劍,掛在屋裏當裝飾品很好看。’”繆芙模仿者翰桑的語調說著。
    “真的會這樣嗎?”艾麗珍緊張地問道。
    “不隻會這樣。你知道嗎,在你之前,凡特已經送給了他一把劍。翰桑非常喜歡那把劍,還親切地稱呼那把劍叫紅蓮。”繆芙說到這兒自己笑了笑。
    “看來送劍真是個錯誤的選擇。”艾麗珍
    “不如。”繆芙眼中透著貪婪的眼光說著。
    “是的,好妹妹,不如我們把它當了,去換個別的東西。”艾麗珍一口說道。
    “好的,隻要你高興。”繆芙沮喪地說。
    大概到了中午,艾麗珍和繆芙一起來到街市。愛麗絲懷裏抱著那把劍,劍用灰布蒙著。兩個人匆忙的來到一家當鋪。還沒等艾麗珍進出,繆芙就把她攔住說,“姐姐,你打算到這裏來當掉這把劍嗎?”
    “不去這兒還能去哪?”艾麗珍問到。
    “我知道一家當鋪,那裏一般會給更高的價格。”說著繆芙就拉著艾麗珍走了。兩個人走了很長時間,幾乎都快走出城了。在一個很偏僻的角落裏有一家店鋪。繆芙指這那兒說,“就在那兒。我們快過去吧。”艾麗珍看了看周圍,基本上已經快沒人了。要不是繆芙帶她來這個地方,天知道這裏還有一家當鋪。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一個偏僻的當鋪。”艾麗珍問。
    “我小時候常來這兒玩。”繆芙說。繆芙說的是實話,她小時候確實常常來這個地方玩。這基本上到了貧窮區一帶。小時候的繆芙簡直就像個男孩子。她常常來這玩耍,說白了就是來這挑事。她喜歡和其他和她同齡的男孩子打架。打了多少次她自己都忘了,但她記得自己贏的次數比輸的次數多。而那家當鋪是全城出價最低的當鋪。繆芙之所以帶艾麗珍來這是因為她想改日用一個較低的價格把那把劍贖回來給自己。
    突然她們被三個男人給圍住了。三個人穿著破爛的布衣,帶著一副醜陋的嘴臉。其中一個嘴裏咬著一根枯草的男子率先發話了,“小妞們,你們要去哪?”
    “管你們什麼事。”繆芙說。
    “嘴還挺衝。懷裏抱著什麼東西,給我拿過來。”那人接著說。
    “我們是沃夫家的人,你們最好不要惹我們。”艾麗珍說。
    “沃夫。那我們就更要好好陪陪你們了。城主大人已經很久沒有臨幸我們這兒了。”
    “我們想嚐嚐沃夫家的女人是什麼味道。”另一個家夥說道。
    艾麗珍嚇得不敢正視他們,低著頭躲在繆芙的身後。而繆芙完全沒有一副青春少女的模樣,倒更像是一個久經沙場的熟女人。她低聲對艾麗珍說,“把劍給我。”艾麗珍反應了好一會才把劍遞給她。繆芙取下劍鞘,給了艾麗珍。這是她才感覺到這把劍原來手感這麼好。她從來沒用使用過這麼輕的劍。繆芙用劍指著他們說,“你們最好老實點。”
    “臭女人也敢教訓我。上。”叼著幹草的人說。
    繆芙用手將艾麗珍向後推了一下,自己獨自向前迎去。她努力地回想著平日裏自己偷窺哥哥們練習時的一招一式。她亂揮著著劍,三個人根本無法近身。但繆芙畢竟還是個女人,一會兒力氣就有點不支了。一個人突然衝過去,從她身後擒住了她。繆芙努力的掙脫,但是根本掙脫不開。她另一個人也跳了過來。繆芙狠狠地用腳向身後的人的襠部踢去,這才掙脫開。她猛地一揮劍。跳過來的那個人躲的及時,劍隻輕輕的劃過他的臉,但是血卻流的很猛。那人捂著臉,罵著粗口,卻沒注意到身後的艾麗珍。艾麗珍拿著石頭向那個人的腦袋砸去。一下便把那人砸暈了。吊著草的人把草吐在一邊,大罵髒話。他向艾麗珍跑過來,而繆芙偷偷的跑到他身後,向他的小腿刺了下去。那人痛苦地叫著,跪倒在地。這群人見勢不妙,忙扶著彼此,落荒而逃。
    艾麗珍跑到繆芙身邊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繆芙笑著說。
    “沒事就好。”艾麗珍放心的笑了笑。
    “走,我們快去當鋪吧。”繆芙說著,把劍遞給艾麗珍。
    “不。我決定不當這把劍了。”艾麗珍說。
    “那麼你要送給翰桑咯。”繆芙失望地說。
    “不,我決定把它送給你。我剛才覺得你和這把劍就像是融為了一體。我總覺得有個聲音在告訴我,這把劍屬於你。”艾麗珍說。
    “真的!”繆芙興奮地說。她拿過劍,仔細地打量著。她根本抑製不住自己的笑容。艾麗珍看到繆芙興奮地樣子也高興不已。
    “如果不是你穿著裙子,我肯定以為我麵前站著的是一個男孩子。”艾麗珍說。
    “好多人都這麼說。”繆芙笑著說。
    “我聽說每一把好劍都有自己的名字,你打算叫它什麼。”艾麗珍說。
    繆芙看著劍刃上還在點著的血,劍柄上的紅寶石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她隨即脫口而出,“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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