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戴斯特尼的警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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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戴斯特尼還與紅蓮親密接觸著,他舉著雙手,麵帶微笑,裝作絲毫沒有惡意的模樣。但是翰桑卻是個多疑的家夥,他不會輕易地就被戴斯特尼的微笑所迷惑。翰桑正怒視著戴斯特尼,想要用自己的眼神來刺穿戴斯特尼,讓他畢露原形。克爾時不時的會與翰桑交換眼神。但兩個人都從雙方的眼神裏看出了三個字:怎麼辦。
    “你要見城主幹什麼?”翰桑問道。
    “對不起,隻能見了城主才能說。”戴斯特尼一臉無辜的表情。
    “那你幹嘛假冒士兵,躲到這裏來。”翰桑繼續問著,他的手一動不動,始終將紅蓮直直的對準戴斯特尼。
    “我跟你說過了,我想要見城主。我大概從一個星期前就出發向岩鏡城這裏趕。但是沒想到剛走到一半就碰到了極夜。四天都是黑咕隆咚的。我什麼也看不見。本來打算找家旅館住下的。可是你知道,極夜來臨,他們根本不接客人,甚至連門都不敢開。我隻能憑著感覺前行。我就這樣一邊摸索著一邊走。四天的極夜過去之後,我才發現我走的太偏東了。我已經繞過了岩鏡城主城。之後我才明白我來到了英主兵營附近。於是我打算先在那兒休息休息。極夜那幾天我根本沒有好好休息過。我假裝是來入伍的。於是他們給我發了兵服。就是我現在穿的這件。過了一天之後我就打算偷偷溜走直接去岩鏡。不過我無意中聽到城主過幾日會來這裏舉行什麼什麼大典。”
    “是狩獵大典。”翰桑說。
    “對,狩獵大典。所以我決定暫時留下來,等城主來這裏。果然,城主昨天來了。我打算晚上和他見麵,但是你知道的,那場宴會太糟亂了。我根本沒機會走到城主旁邊。而且有幾名士兵一個勁兒的叫我喝酒。我發誓我從來沒喝過那麼多酒。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床上的。當第二天醒來時,我便抓緊去見城主。但是很不幸,他們說城主早就領著一大幫的人進了英主森林了。我想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也許能和城主單獨見麵。我便也來了。然後你們大概就都知道了。”
    “他來了三、四天了,你竟然不認識他。”翰桑對克爾說。
    “我對新人一向關注很少。”克爾羞愧的說著。
    “這也不怪他。我一直很謹慎地躲著人,盡量不與別人接觸。”戴斯特尼說。
    “你為什麼這麼怕別人注意到你。”翰桑說。
    “我,我有我自己的理由。”戴斯特尼說。
    “為什麼見了我們就跑?你心裏有鬼。”克爾緊接著問道。
    “我,我以為你們要搶我身上的東西。”戴斯特尼說。
    “什麼東西?”翰桑問。
    “對不起,無可奉告。”戴斯特尼說。
    “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翰桑說。
    “那你就殺了我吧。”戴斯特尼緊閉雙眼,等待著紅蓮的一刺。
    翰桑收起劍來說,“我敬重每一個打敗我的人,也包括和我平手的人。”戴斯特尼舒了口氣,連蹦帶跳地來到翰桑身後說,“那就帶我去見城主吧。”翰桑突然轉向他,拽起他的領口說,“我告訴小子,今天是我的成人之日,我不想有任何的閃失。如果你想要見城主那也要等過了今天再說。”戴斯特尼擺出一副八字眉,委屈的看著翰桑。翰桑生氣地鬆開戴斯特尼,轉身說,“我們走吧。”
    “去哪?”戴斯特尼問。
    “回去!還有,不要用你的鋼銘口音說話,我很討厭。”翰桑說。
    “我以為你的母親也是這麼說話。”戴斯特尼說。
    “所以我才討厭。”翰桑說。他害怕一切讓他回憶起母親的事物,那件披風除外。
    “您的馬?”克爾說。這時翰桑才注意到自己的馬已經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他說,“算了,算了,走回去也罷。”於是翰桑走在前麵,克爾牽著馬跟在身後,戴斯特尼則在會後麵跟著。等他們出了英主森林已經接近傍晚了。大部分的人已經都回來了。凡特見翰桑回來了忙跑上去說,“我以為你被狼吃了。”
    “要吃也是我吃狼。”說著,翰桑把手上的狼扔到一旁。
    “父親在大廳裏等著你呢。”凡特說。
    翰桑連衣服什麼的也不換,髒兮兮的便去了大廳。剩下克爾和戴斯特尼在那裏呆著。
    “翰桑大人吩咐我今晚把你看緊了,不允許你去任何地方。”克爾牽著馬在前麵說著,看都沒看戴斯特尼一眼。戴斯特尼在克爾身後做著各種鬼臉。之後克爾把馬牽到馬廄中,又把戴斯特尼領到了一處臥房說,“今晚你要跟我呆著這裏。”
    “好的。隻要你們答應讓我見城主,我呆幾天都無所謂。”戴斯特尼說。
    人們吃完了晚飯,該執勤的執勤,該練習的練習,該睡覺的睡覺。無疑,戴斯特尼屬於最後一類。但是他並沒有乖乖的聽從克爾的話,老老實實地回到臥房。他吃的本來就少,而且吃的很快。他吃完的時候,克爾才剛吃到一半。但是克爾知道城主現在正在和斯業將軍密談著什麼事情,所以並沒有搭理戴斯特尼。當然克爾是對的,戴斯特尼還不至於現在冒著偷聽會議的罪名去見城主。他要去的隻不過是自己原先的臥房。
    他慢慢地推開門,四處望了望,並沒有人在這裏。他將頭探出門外,看了看,沒有人經過。他將門從裏麵插上,然後迅速的鑽進了床下麵。他摸索了很久才從床底下出來,手裏拿著一個白色的袋子,裏麵好像裝著什麼東西。他用手將那白袋子拍了拍,掃掉上麵的灰塵。然後揣在懷裏,又偷偷地出了門。他刻意躲著來來往往的人,最後終於到達了自己的新臥房。他推開門,克爾正端坐在裏麵。
    “你去哪兒了。”克爾問。
    “額。去我以前的臥房看了看。”戴斯特尼說。
    “去那幹什麼。”克爾問。
    “畢竟住了好幾天,有感情了,有些不舍。”戴斯特尼說。
    “今晚你哪也不要去,就呆在這裏。當然我也會。”克爾說。
    “我保證不去見城主。你不用這麼看守我。”戴斯特尼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床邊。說完他一下跳到床上,拉過一床被子,將自己的裹得嚴嚴實實的。他生怕克爾發現他懷裏的東西。但是克爾跟先前一樣,並沒有正眼看他一眼,當然也就別提會注意到他有點突起的胸部。
    “喂,你來這裏多少時間了。”戴斯特尼覺得無聊,所以想找克爾聊聊天。
    “三年。”克爾冷冷地說。
    “天呐,你竟然在這種鬼地方呆了三年。”戴斯特尼驚訝的說著。他根本無法想象出一個人是怎麼在這種地方呆了三年的。這裏的石屋極其冰冷,即便是他現在蓋著被子也還是覺得冷。他才來了三、四天就覺得手腳已經被凍傷了。克爾隻是冷笑了一下,沒有理會戴斯特尼的驚訝表情。
    “你的父母呢?他們怎麼會允許你在這種地方呆三年之久。”戴斯特尼問道。
    “被我殺了。”克爾依舊麵目表情的回答著。顯然,這個回答比剛才的“三年”更具殺傷力。戴斯特尼同樣根本無法理解會有人把自己的親人殺了。他張著嘴,看著眼前這個人,覺得他是那麼的冰冷,比周圍的石屋還冰冷。屋裏子就這樣安靜了下來。這場寂寞的氛圍一直持續到了明天天亮。
    第二天,戴斯特尼被翰桑安排混入了回城的隊伍當中。他的頭盔壓的很低,所以沒人注意到隊伍裏多了個白毛小子。他騎著一匹黑馬,那馬好像脾氣並不好,他要使勁的抓住韁繩才不至於摔下馬來。他忘著翰桑,心裏想著,那匹馬才應該讓我騎。翰桑今日換了一匹白色的馬。他的黑毛馬自從屁股上挨了一刀之後便杳無音信。雖然他派人們去找,但是直到今天早上也沒有消息。他隻好換了這匹白馬。
    戴斯特尼望著所有的人慢慢地行著。最前麵的就是城主了。奧,再過不到一天,他就會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城主了。雖然隻能看到他的背,但他能感覺到這位城主應該是值得他信任的人。戴斯特尼繼續看著,“城主旁邊的人是誰。應該是他的兒子。他和城主很像,至少從背影來看。奧,你看那個長毛小子,他就遜色多了。那個白發老頭(格萊芬森)看起來倒是挺精神的。奧,是那個光頭伯爵。瞧他的樣子,怎麼會有女人喜歡他。至少我不喜歡。不對,我是男人。奧,天呐,我在想什麼啊。”戴斯特尼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然後他又繼續四處觀望。“那個殺死自己親人的人怎麼離我這麼近。他會不會殺了我。不會的,要殺昨天晚上就早殺了。”
    克爾似乎聽到了什麼,扭頭對戴斯特尼說,“你在想什麼東西。”
    “沒什麼。”戴斯特尼眼神裏有種畏懼。
    “是我昨天的事情嚇著你了嗎。我殺的隻是我的養父。”克爾說。
    “養父也不行。”戴斯特尼大聲的說道。說完之後他才意識到大家都在看著他,他笑了笑,做了個“不好意思”的手勢。翰桑騎馬怒氣衝衝的過來,低聲但是語氣狠狠地說,“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戴斯特尼說。
    “你最好老實點。”說完翰桑就趕到人馬前列去了。戴斯特尼翻了個白眼,沒有做聲。戴斯特尼默默地跟隨著大部隊回到了岩鏡城。抵達岩鏡時已經接近傍晚。又是一次一天的旅程。琳曦、艾麗珍和繆芙一起出來迎接歸來的人們。赫諾下馬給了自己妻子一個深深的吻。
    “一路辛苦了。快去休息休息吧。”琳曦說。
    “這幾天城裏發生過什麼事情嗎?”赫諾問道。
    “沒有。一切都好。”琳曦說。
    “我有些事情要和奧利智和斯菲克特說。派人把他們叫來,我在正廳裏等他們。”赫諾說著,把身上的沉重的盔甲解下來,向正廳去了。
    “你就不能多為自己想想。什麼事情不能等到明天說。”琳曦在後麵跟著說。
    “艾麗珍,你回來了。”凡特擁抱著自己的妻子。雖然僅僅是一個星期沒有見麵,但對他們兩個人來說,仿佛已經相隔了一個世紀。艾麗珍都快要流出淚水來了。她雙手摸著丈夫的麵頰,注視著,好像怎麼看也看不夠。
    “怎麼樣,你的狩獵大典。”繆芙問翰桑說。
    “馬馬虎虎。幫我拿著點。”翰桑解下盔甲遞給了繆芙。
    “大人,我們。”克爾拽著戴斯特尼說。
    “你們兩個跟我去正廳。”翰桑揉了揉肩膀說。
    “這兩個是誰。”繆芙好奇的問著,並上下打量著克爾和戴斯特尼。
    “一個是我的朋友。”翰桑說。
    “那另一個呢?”繆芙問。
    “鬼知道另一個是誰。”翰桑不耐煩地說。
    所有的人都來到了正廳,包括沃夫一家,還有奧利智、斯菲克特和格萊芬森。克爾和戴斯特尼則貼在翰桑身後。
    “我覺得英主森林那邊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糟糕。經過這幾天,我想那些戰士們基本上已經忘了前些日子發生的一切。他們現在還是一樣精神抖擻。”赫諾說。
    “隻希望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奧利智說。
    “這次大概花了多少錢。”斯菲克特湊到赫諾耳邊小聲的問。
    “一千多金幣。”赫諾同樣小聲地回答著。
    “極夜才剛剛過去。我想下一次極夜應該還會再等一段時間。”奧利智說。
    “如果你們沒事情的話,便先退下吧。我有話要單獨和斯菲克特說一下。”赫諾說。
    “父親大人,”翰桑站出來說,“有人想要見您。”
    “什麼人?”赫諾問道。
    戴斯特尼迫不及待地衝到城主麵前說,“我有事情想對城主大人說。”
    “你是什麼人?”赫諾看著戴斯特尼說。
    “我叫奈夫戴斯特尼,從鋼銘城趕來的。”
    “奈夫戴斯特尼。你是奈夫的兒子。”
    “是的,城主大人。”
    “我從來沒聽奈夫提起過你。”
    “我父親不太喜歡我。”
    “你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赫諾用手托住下巴問道。
    “我想跟您借些人用。”戴斯特尼知道這個請求聽起來很無理,所以眼神裏透著一股不自信的神情。
    “你要人幹什麼。”赫諾好奇地問著。而翰桑在一旁死死地盯著戴斯特尼,這是他引見的人,他不希望戴斯特尼捅出什麼婁子來。
    “龍,龍要複蘇了。我們需要大量的人。我們要將他們訓練成屠龍者,以便日後好於龍對抗。”戴斯特尼眼神中似乎燃燒著火焰。
    “你見過龍嗎?”在一旁的蘭爾好奇又興奮地問道。
    “別插話。”琳曦責備著蘭爾說。
    “一派胡言。龍早就消失,哪裏來的什麼複蘇。”奧利智大聲的說。
    “不。龍馬上就要破殼而出了。它們會再次來到這個世界。”戴斯特尼說。
    “這話你可以對你的父親說。畢竟鋼銘才是屠龍者的故鄉。”斯菲克特笑著說道。
    “他們根本不相信我。他們總是說龍已經消失了,龍已經消失了。現在鋼銘的屠龍者隻剩下十幾個了。”戴斯特尼想到這就不免傷感起來。
    “不要聽他在這裏胡說八道,城主大人。這或許是鋼銘的計謀,他想削弱我們的軍事實力,我們不能上當。”奧利智衝著赫諾說。
    “如果這孩子說的是真的呢?”斯菲克特說。
    “沒有如果。龍早已經被消滅了。而且經過那次龍城之戰,僅剩的幾顆龍蛋也被運到了聖城君神。龍會複蘇就是個天大的笑話。斯菲克特你什麼時候也開始相信這種笑話了。”奧利智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語速快的驚人。
    “孩子,你說你是奈夫的兒子,有證據嗎?”赫諾問道。
    戴斯特尼聽到這個問題低了下頭,慢慢地說,“沒,沒有。”
    “他就是個騙子。”奧利智有開始大喊道。這時門外進來一名士兵說,“從英主那邊傳來的消息。翰桑大人的馬已經死了,馬臀上有把匕首,可能是翰桑大人的。”士兵將匕首陶出來準備交給翰桑。
    “拿過來給我看看。”赫諾說。
    “是。”士兵將匕首呈給了赫諾。赫諾仔細看了看匕首,又跟斯菲克特交換了一下眼神說,“這不你的匕首,翰桑。”
    “是我的。”戴斯特尼說。翰桑也向赫諾示意,確實是戴斯特尼的。
    “這是奈夫家族的屠龍七件。你還有另外的六把嗎。”赫諾問道。
    “有。”戴斯特尼從懷裏掏出了六把各式各樣的匕首。
    “誰給你的。”赫諾問道。
    “我叔叔。”戴斯特尼說
    “奈夫瑞貝爾?”赫諾問。
    “是的,城主殿下。”戴斯特尼說。
    “他確實是奈夫家的人,我想。”赫諾說。
    “城主大人,鋼銘怎麼會派一名小孩來要人呢。這裏麵必定有什麼陰謀。你要好好想明白了。”奧利智說。
    “我會再想想的。”赫諾說,“你們先退下吧。”戴斯特尼無奈隻好退下了。晚上,赫諾為他安排了一間小屋子。床挨在篝火旁,其他什麼也沒有。他坐在床上,深深地思索著。他在責備自己,責備自己應該早就會預料到是這種結果,責備自己不該辛苦的跑來這裏。他決定明天離開岩鏡。但是鋼銘和岩鏡都不肯借兵,他真的想不出還有哪裏會找來人。
    “我的父親不相信我,我的叔叔不相信我。現在連這個看上去不錯的城主也不相信我,我該怎麼辦。”他自己在屋子裏踱來踱去。
    當當當,門響了。
    “誰?”戴斯特尼問道。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能進來嗎。”一個聲音從門後傳來。戴斯特尼聽得出是個孩子的聲音,於是打開門,原來是蘭爾。蘭爾是個可愛的男孩。他留著和凡特一樣的棕色半長發。臉蛋微微發胖。藍色的眼睛裏透著和他父親一樣的堅定眼神。因為還是小孩,沃夫家族那高高的鼻梁似乎在他臉上還不太明顯。他的額頭上蓋著一層厚厚的頭發,幾乎連眼眉也看不高。個頭有戴斯特尼的一半多點。他穿著土灰色的棉襖和一雙牛皮靴子。
    “你是?”戴斯特尼問道。
    “我是城主的兒子,叫沃夫蘭爾。”蘭爾說。
    “你來這裏幹什麼。”戴斯特尼又問。
    “我來聽你講龍的故事。我真的厭倦的修女們那些老套的故事了。”蘭爾一副抱怨的表情說,“而且她們每晚都要講個沒完。我是偷偷溜出來來這裏的。還有你見過龍嗎?我是說真的龍。”
    “沒有。”
    “那你說龍要複蘇了是什麼意思?”蘭爾問道。
    “就是說龍要出世了。”戴斯特尼說道。但是蘭爾一臉茫然。戴斯特尼抓了抓腦袋,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他在想,“他隻是個孩子,讓他看看也無妨。”於是他說,“你等等,我給你看樣東西。”他在床上翻出一個袋子,就是先前的那個白色袋子。他打開袋子,從裏麵掏出一個東西出來放在桌子上。
    戴斯特尼指著拿東西說,“瞧,這就是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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