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克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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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爾帶著十五分的不願意來到翰桑的房間外。他顯然沒有料到翰桑會點名指姓的要叫他給自己守門。他不可能不尋思,翰桑會不會趁機報複他。每位貴族家的少爺都有著暴躁的脾氣。就剛才他與翰桑的交手,他就可以肯定,翰桑也是這種人。那麼那個所謂的翰桑少爺到底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報複他呢。他想不出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翰桑輕微的羞辱他,他就暫時忍了。如果翰桑打算要他的命,那麼他就會毫不客氣的先要了翰桑的命,然後逃走。
克爾是少有的不喜歡戴頭盔的士兵。照他的話來講,戴頭盔會影響反應速度。他留著中長的中分頭。金黃的頭發格外引人注目。金黃色的頭發應該是某些貴族的標誌,而這個看起來一貧如洗的家夥似乎與什麼貴族絲毫沒有關係。他的眉毛也是金黃色的。眉毛下麵是深深的眼窩。黑夜中就像兩個黑洞。但是如果在白天,你就會發現他有一雙漂亮的黑色眼睛。瞳孔很大很漂亮。鼻子並不算大。但是在他小小的腦袋上已經算是個大部件了。他的嘴唇很薄,而且因為缺水而幹的出現了幾道裂紋。他身材和翰桑差不多,比翰桑稍高一點。此時他穿著破爛的盔甲,拿著一把銅刀來到了一座屋子的門旁。
“聽說你跟裏麵那個什麼翰桑大人決鬥了。”同來守衛翰桑的另一名戰士兵傑森說。
“是的。”克爾說。
“然後他便點名要你來這兒。”傑森說。
“是的。”克爾說。
“看來今晚你要吃些苦頭了。”傑森說。
“是的。”克爾聳了聳肩說。
“其實你不應該管這種閑事。那些貴族們喝完酒就愛打人。他們從來不拿我們當人看。你這樣出風頭早晚是要吃苦頭的。”傑森說。
“我不管他們把不把我們當人看,我隻知道我把自己當人看。”克爾冷冷地說。
“你這個頑固不化的人。他們是貴族。他們有著強大的勢力。他們可以輕易的要了我們的性命。”傑森低聲地對克爾說,深怕這會樣翰桑聽到。
“為什麼有些天生就是貴族,有些人則天生就是低賤的人。”克爾好像有點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的聲音帶著顫抖。
“這你要問天上的神。”傑森指了指天說。
突然門開了,傑森趕忙低頭道,“沃夫大人。”而克爾隻低下了頭,一聲不吭。
翰桑對傑森說,“去給我拿點酒來。”
“要多少?”傑森問道。
“多拿點便是了。”說完翰桑便進屋了。傑森拍了拍克爾說,“我馬上回來。”之後便去別處取酒去了。此時,隻剩下了克爾一個人在這裏。他望著天上的月亮。真圓。他突然對月亮產生莫名的衝動。他想去觸摸它,想去感受它的溫度。他慢慢地伸出手,向月亮的方向伸去。有一個低沉卻又清脆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著:回家吧,回家吧。
不一會兒,傑森拿著酒過來了。他敲了敲門,聽到應聲後,輕輕的推開門,邁著小步子進去了。他怕他的腳步聲會惹得翰桑不高興。過了會他又悄無聲息地從門裏出來,靜靜地關上門。他這才敢喘口粗氣。
“你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偷食的老鼠。”克爾說。
“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任何一點不妥當都是可能被殺頭的。所以我要格外小心。這都是因為你。”傑森白了克爾一眼說。
“你幹嘛那麼怕他們。我們是戰士,是把生死早就置之度外的戰士。”克爾說著這番話,心裏充滿著自豪感。能成為一名戰士是多麼光榮的一件事。
“我可不想這麼就死了。”傑森說。突然門又開了。傑森趕緊低頭道,“翰桑大人,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嗎?”
翰桑看了看傑森,沒有出聲,而是轉身對克爾說,“你,進來。”
克爾指著自己說,“我?”
“是的。快進來。”說完,翰桑便進屋了。克爾則跟在翰桑後麵進了屋子。臨進去前,傑森還在克爾的耳邊低聲說,“不要衝動。”並且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不過克爾似乎把他的話當耳旁風略過去了。
屋裏有一張不大的桌子,桌子上放著酒瓶和酒杯。有三把椅子在桌子旁放著。旁邊是一張床。床上放著一把劍。克爾記得它叫紅蓮。劍旁邊是一件披風。明天翰桑將要穿著它去征服英主森林。
“坐。”翰桑對克爾說。但是克爾還是僵硬的立在那兒。翰桑又說了一遍,“坐。”克爾這次才敢坐下。接著,翰桑又說,“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把刀架著我脖子上的人。在你之前,我從來沒輸過任何人。”
“我隻是僥幸贏的。”克爾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念道,鎮定,鎮定。
“不,那不是僥幸,而是全勝。”翰桑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酒杯倒了兩杯酒。他把一杯酒移到克爾麵前說,“喝吧,別客氣。我知道,你今晚還沒有機會喝口酒。”
克爾低著頭,雙手放在腿上,說,“不敢。”
“哈哈哈。”翰桑突然大笑起來,“你肯定以為我會報複你。不,不會的。我敬佩每一位打到我的人。我是想和你交個朋友。如果你同意跟我交朋友的話,就喝了這杯酒。”克爾思索了一會,快速的拿起酒杯幹了下去。
“哈哈。這麼說你答應了。告訴我,我的朋友,你叫什麼。”
“克爾。”克爾說。
“克爾什麼。”翰桑以為他說的是姓。
“不,我的名字就是克爾。”克爾說。
“那你姓什麼?”
“沒有姓。”
“怎麼會沒有姓呢。你父親呢?”
“我沒有父親。我隻有個養父。但他不允許我用他的姓。這會玷汙他的家族。”
“他現在人呢?”
“死了。”
“真可惜。怎麼死的?”
“被我殺了。”
“嗯,我可以想象的出。你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我喜歡你這一點。”
“可我不喜歡。他們常說這樣會招惹很多麻煩。比如說今天這樣。”
“這可不是麻煩。這叫緣分。來,幹了這杯。”翰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您明天要去狩獵是嗎?”克爾花了好大力氣才敢說出這麼一句來。
“是的。明天我會讓你陪我去的。我其他的朋友來不了,但你可一定要去。”翰桑說,“奧,對了,我聽說最近森林裏出了些事情。”
“是的大人。”
“別叫我大人。我們是朋友,叫我翰桑就行。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前些天有兩名士兵遭到了襲擊。我們懷疑是狼族幹的。”
“狼族?那不是早就滅絕了的東西嗎?”
“是的。但我覺得不是狼族幹的。”
“那會是什麼?”
“是黑暗之神達克。”
“這比狼族還不靠譜。”
“不。死的是斯諾斯。他常常會給我講黑暗之神達克的事情。他死的樣子就像他所跟我講的達克處死人的模樣一樣。”
“我倒是很少聽人講過什麼黑暗之神達克的故事。不如你給我講講。”
“黑暗之神達克是天神的第五個兒子。他還有個雙胞胎哥哥光明之神萊特。達克從小喜歡黑色的衣服。特別是黑色的長袍。而萊特卻恰恰相反。他喜歡白色。達克是個脾氣暴躁的神。隻要有人冒犯他,他就會將其處死,不論用多麼殘忍的手段。隨著達克的長大,他開始發現周圍的神似乎並不喜歡他,甚至是討厭他,鄙視他。他也因此對著世上的一切充滿恨意。他有兩個寵物,一匹黑色的狼和一隻黑色的烏鴉。當有人冒犯他時,他便會放出那匹狼。那狼會狠狠地撕扯那人的脖頸。接著,達克會再放出那隻烏鴉,讓那隻烏鴉啄食人的眼睛。”
“但願我沒有冒犯過他。”翰桑笑著說。
克爾繼續說,“達克是個充滿野心的家夥。他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打起了天神的主意。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與自己的父親對抗。他開始偷偷地研究自己的黑暗魔法。直到後來,他終於成功的找到了最強的黑暗魔法。而此時他已經完全沒有了人形,幾乎像是一團黑霧。他偷偷的實施著自己的計劃。首先從人類世界開始。他用黑暗的魔法將大地之神催眠,黑暗開始籠罩大地,世界便從那時起開始了第一次極夜。黑夜持續了一個月。在那些日子裏,人們根本無法再生存下去。樹木大部分已經死光了。野獸們也幾乎不見了蹤影。人們不停地禱告著。終於大地之神醒來知道了這一切。他向天神說明了這一切。美麗女神繆蒂不忍世界萬物再遭此橫禍,主動要求去製服達克。但是達克的黑暗力量太強大了。最後繆蒂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將達克封印在了次元的洞中。世界重新獲得光明。但是,此時的世界變得肮髒不堪,燒殺搶掠隨處可見,世界不再美好。而達克並沒有徹底消失。他在積攢自己的力量,每次當他試圖衝破束縛時,大地將會迎來一次極夜。當他力氣耗盡時,光明才會到來。”
翰桑聽得很入神,以至於當克爾結束時,他還在思索著。不過他最終還是回過神來,說,“時間不晚了,你快回去睡吧。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狩獵。”
克爾起身說,“可是我的職責是今晚保護您的安全。”
“我再找個人便是了。你快去吧,明天不許遲到。”說罷,就將克爾往門外推。並且一直目送著他去了另一件石屋。在一旁的傑森則很不解,問道,“大人,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嗎?”
“去,再找個人陪你作伴吧。對了,不要找克爾。”說完他便進屋了。
克爾回到屋中,發現人們都喝得爛醉,睡得很熟,呼嚕聲綿綿不絕。他找了個位置便躺下了。但是他根本睡不著。他第一次對一名貴族人士產生好感。他覺得翰桑就像是他的兄弟一樣。他喜歡這種感覺。因為他從小到大根本沒有感受過什麼叫親情。隻有在加入軍隊之後,他才從兵營的朋友那裏尋求到一些安慰。他甚至開始幻想到他是否也可能會成為一名貴族。或者說他本來就是一名貴族,隻不過是被遺棄的貴族。他現在又開始後悔起來,後悔不該將自己的養父殺了。或許他可以從他養父那裏獲得關於自己身世的信息。他又開始想他養父的模樣。可是怎麼也記不起來了。他隻記得他拿起刀子捅向養父的時候他隻有十一歲。而現在七年過去了。他還在努力的回想,但是睡意開始侵入他的腦海。不知不覺的,他開始閉上了眼睛,開始喘著粗緩的氣息。他睡了,睡得很沉。
第二天開始了。克爾覺得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抓住了他,他努力地想要掙脫。突然,他睜開眼,看著眼前翰桑,大吃了一驚。此時的翰桑和昨天差別很大。他穿著銀色的鎧甲,胸前的鱗片閃閃發光。雙肩上是土黃色的護肩。身後掛著那件熊皮披風。右手抱著一頂虎頭頭盔。
“你這家夥,我怕你會睡過了,所以特地來叫你。”翰桑說。
“對不起,沃夫大人。”克爾連忙起身說。
“我們現在是朋友,忘了嗎?”翰桑拉著克爾出了門。大部分士兵都應經準備好了。他們列隊整齊,精神煥發。翰桑將克爾拉到赫諾的身邊說,“這就是我說的朋友。他會和我一起去狩獵。”
赫諾看了克爾一眼說,“隨你便。”說完邊上了馬。翰桑也給克爾找了一匹馬,並給他裝了長弓和箭婁。翰桑則回到了自己的黑毛馬上,興奮地等待著赫諾的一句“出發”。赫諾將一對人馬帶領出了城牆,調轉馬頭,麵向所有人說道,“今天是我兒子沃夫翰桑的成人之日。我將為他舉行一場盛大的狩獵大典。身後的這片英主森林是我們征服過的土地。今天我們將會再次將它征服。”他將自己的劍高高舉國頭頂大喊道,“榮譽至上!”所有的人都將劍拔出,舉過頭頂,一起響應道,“榮譽至上,榮譽至上,榮譽至上。”
赫諾接著說,“按照規定,第一名打到獵物的人將會獲得五百個金幣。戰士們,為了你們的榮譽,盡情地去征服那片土地吧!出發!”一時間,所有人都奔向了英主森林。人們呐喊著,歡呼著。
“不要丟人,弟弟。”凡特對翰桑說。說完凡特便加速而去了。
“你就看著我載著榮譽而歸吧。駕!”翰桑大喊著。克爾一直跟在翰桑身後。兩個人一起進了英主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