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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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諾揚眉淺笑:“隻要看見了王爺的瞳色,想不知道隻怕都很難,不是嗎?琅琊王。”心中卻奇怪於琅琊王的麵相奇特,看著大富大貴,卻又不似活人好像妖邪附體,但是身上卻無一絲妖氣,就連自己頸項上那枚傳說中隻要遇到妖邪就會有反應的陰陽冷暖玉都安安穩穩的躺在自己脖子上,不得不得令歐陽諾懷疑自己看相的水平,連帶著懷疑自己或許並不是一個樣樣精通的天才。
正於歐陽諾胡思亂想之際,琅琊王卻哈哈一笑,定定的看著歐陽諾的臉龐,良久才移開眼神,但就在他移開的一瞬間歐陽諾似乎注意到他的神色有異,卻不明白之中原由。
一時間兩人沉默無語,歐陽諾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是奇怪,而自己身處的氣氛環境也很是尷尬奇怪,於是他決定馬上離開這裏。但其實最主要的是眼前這個看著長得不錯的王爺其實目前很討人嫌,原因無他,哪個人喜歡看著自己喜歡的東西拿在另一個人手裏,那個人還很大言不慚的跟你聊的歡暢的很呢?
而且西楚還獨自在另外一邊,不能讓他多等,便出聲告辭:“王爺,在下還有要事,先告辭了。”
“等等!”歐陽諾正欲離開,身後琅琊王卻出聲挽留。
歐陽諾腳步一頓,在未回頭之前歐陽諾臉上的表情真是要多猙獰有猙獰,濃麗的眉目像被冰凍住了一般。而在歐陽諾心中最直白表現的是,把那個搶在他之前把肚痛帖買走的王爺一拳打到在地,然後搶了他手裏的書帖,再在他臉上甩一把銀票,很欠抽的說:“爺就是看上了,你能怎麼的!”
爽啊!
但這是歐陽諾腦海中臆想出來的景象,而現實總是與人腦海中的期望相違背。有時人實在不能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就像之前的那起定襄郡王小世子輕薄未遂案件發生時,歐陽諾腦海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把那個小世子閹了,再送去小倌館供人玩樂。但是此事的結果卻是,略施薄懲,還是不能留名的薄懲就放過了那個敗類。
所以當歐陽諾儀態萬千的回身時,琅琊王隻看見了一張羞花閉月、落雁沉魚卻也冷淡不已的臉。歐陽諾把一切負麵的情緒壓在眼後,淡漠地看著那個王爺。
可是琅琊王卻直勾勾的望著他,神情不太對頭,這讓歐陽諾心裏一個咯愣。不由想到他與這位王爺第一次相見,他找他會有什麼事情?自從定襄郡王家的小世子對自己做出那種事情,而且了解了這個日向盛行的男風之後,歐陽諾深深的明白不止是女人,其實男人也有貞操危機。
而且似乎眼前這人比那個不學無術,隻知道欺男霸女的小世子難對付的多。
“王爺還有何事?”歐陽諾的語氣不太恭敬,甚至可以說是不耐煩。
但是似乎琅琊王卻不甚在意,他將手中的肚痛帖遞給歐陽諾:“今日我與公子有緣,希望公子以姓名相告,本王以此書帖作為見麵禮贈與公子。”
“這……”歐陽諾狐疑的看了看琅琊王,他並非對肚痛帖不心動,但是琅琊王的用意他也不是不生疑。……不過最後他還是沒有逃過肚痛帖的吸引,伸手接過書帖,回答道:“在下複姓歐陽,單名一個諾字。”
“本王名叫冷泉。”琅琊王負手站在歐陽諾麵前,衣擺隨風而動,一派名士之姿,卻又偏生生露出疏狂不羈之態,讓人不能忘懷。
“告辭。”歐陽諾得了肚痛帖轉身就走,但走了半刻又忍不住回頭想再看一眼那風流不羈的狂傲王爺,但是回首之時卻隻得了一個風姿綽綽的背影,很快便融入了人群之中,不再得見,難以尋覓。
輕歎一聲,心中不免有些惆悵,想起琅琊王奇怪的麵相,更是覺得疑惑不已,但是看了看懷中的書帖心中又是一陣欣喜。這樣時喜時悲,起伏不定的懷著複雜的心情往西楚那邊去了。
走到半路,卻見西楚雖然還是一直以來清冷的模樣,但是眉目之中卻透著一絲歡娛,再看他腿上放著一個長盒,想來是得了自己想要之物,但是如此行動卻不太方便,便疾步走了過去。
“得了什麼好東西,好開心成這樣。”歐陽諾含笑調侃。
西楚也不惱怒,隻把腿上擺著的盒子遞給歐陽諾,歐陽諾也把自己手中的書帖遞給西楚。信手把盒子打開,拿出卷軸展開一看,原是一副繪圖——荷葉枯黃,芙蓉展豔,一派秋光旖旎,花間鶺鴒騰躍,翡翠踞,兩鴻雁振翅淩空,意在千裏。
歐陽諾書畫精通,自然一眼便看出這圖是崔白所畫的《秋浦蓉賓圖》:“真是好東西,恭喜。崔白的畫作一改浮華奢靡之氣,力求寫真寫詩,這對大雁畫的栩栩如生,芙蓉花則嬌豔欲滴,美矣!”
“這幅畫作之中我最愛的就是那對大雁。”西楚神色略有些得意,連平日裏雪削冰刻一般的眉眼都,化著明媚。
歐陽諾細細看著懷中畫作,那令百花生羞,飛鳥力弱的絕世姿容上眉眼展露出一絲似期待般的神情,不過一閃而過,隻聽見那淡若止水、清澈悠然的清音說道:“大雁,是忠貞之鳥。”
西楚不明就裏,卻也看見了歐陽諾那一閃而過的神色,但卻不露半絲痕跡,嘴中隻說道:“所以我喜歡。”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這是闕好詞,配上這畫就更好了,果真好寶貝。”歐陽諾輕輕吟著詞,轉而又讚歎西楚得來的圖。
西楚不在意的笑了笑,揚了揚手中展開的書帖:“哪裏及的上你這張旭的肚痛帖呢?”
歐陽諾聞之卻是神色一變,將手中的秋浦蓉賓圖卷起,湊到西楚耳邊低聲說道:“我有事同你說,我們回去吧。”
西楚見歐陽諾一臉嚴肅,鄭重其事,雖不知是何事,但是也不敢輕懈,立馬隨著歐陽諾離開了這裏。
***
回到錦瑟居,把小夏銀可拒之門外,房中隻剩下西楚和歐陽諾兩人,歐陽諾方才開口說道:“你可知這帖肚痛帖是我怎麼得來的嗎?”
“不是你買的,難道……是旁人送你的不成?”西楚看著歐陽諾嚴肅的模樣,心知他不會隨便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歐陽諾輕敲了一下裝著肚痛帖的盒子:“正是!可是你絕對想不到是何人送我的。”對上西楚墨黑的眼瞳,頓了頓才說道:“琅、琊、王!”
“他?!他怎麼會送你東西?”疑竇叢生,歐陽諾來日向不過半年而已,認識的人有限,就算開了飛鴻影下專門是達官顯貴去的地方,但是他不喜熱鬧,所以很少出去。再說要是他認識琅琊王自己應該查得到才是。
歐陽諾見西楚神色便知他又在懷疑自己了,心下不悅,但也不耍脾氣隻解釋說:“我本不認識他,不過是同他說了幾句話,他就把書帖送我了。我那時一時愛寶心切,不曾多想就收下了,現下想來倒是極為不妥。”
歐陽諾這幾句話說的懇切,打消了西楚大半的疑慮:“你怎麼會知道那是琅琊王?”
“他的眼睛是紫色的,敢問著京都之中還有何人瞳色是紫色的,而且芙蓉園中的小廝也說是他。”而且我還在他的麵相中看出了王家富貴之相,龍眉鳳目,隻是不單純是這些罷了。歐陽諾在自己心中補充著說道,目光卻看向在一邊的西楚,坦坦蕩蕩。
“那倒是,京都之中唯有他一人瞳色為紫,好認的很。”西楚看著歐陽諾神色落落大方,但是卻也掩藏不住那一絲擔心,便出言寬慰道:“你也不必太過介意,他那個人放蕩不羈、飛揚跋扈、恣意的很,這類事情做得多了。曾經一次他與禮部侍郎的公子爭一副陰陽和合手鐲,用盡了威勢手段,最後擺出王子的架子好容易得了,卻不想一出門便隨手送了一個路人,把禮部侍郎家的公子嘔的夠嗆。”
歐陽諾低聲囁嚅:“這樣,他倒是對我的性子。”
“什麼?”歐陽諾說的小聲,西楚未曾聽清。
歐陽諾嚇了一跳,連忙說:“沒沒事。”隨後又低垂眼瞼,戀戀不舍的撫摸著裝著肚痛帖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問:“隻是……這帖……”
西楚看他的模樣,心知他喜歡,想著也不過是一幅書法罷了,縱是收下也沒有什麼:“罷了,你就好好收著吧。”
“多謝。”一瞬間笑靨如花,歐陽諾急匆匆的把盒子拿去擺好,似乎怕下一秒西楚就反對一樣,像一隻護食的小獸,如此可愛的模樣讓西楚都忍俊不禁。
歐陽諾擺好書帖回到桌邊,這才把小夏銀可喚了進來,對著小夏吩咐道:“你去把我之前一直收著的雨前龍井泡兩杯來,想著這茶西楚也喜歡,順便再去拿兩盤小廚房新做的細點。”
不一會兒,兩人就喝上了好茶,吃上了美味的點心,恰逢此時宸華也從外麵辦完事情回來了。
宸華一進門,臉色便不大好,西楚與歐陽諾心裏都知道有事發生,忙把小夏銀可打發到外麵去守門,便問發生何事。
宸華神色鬱鬱,隔了一會兒,才平複心神說道:“……今日,父王招了左右兩位丞相還有六部尚書進禦書房商討……”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終於說出口:“……商討……立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