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東窗事發（上）
    “你說什麼？”郎召放下手中的公文，抬頭看著跪在案前的四檔頭吳越。
    “屬下剛剛得到的消息，2年前被派去邊塞的薑王朱璟琛將於明日返京。”
    郎召皺起眉頭。先皇最小的兒子薑王朱璟琛，皇權爭奪的時候，他年紀還太小。後來朱瓊瑱登上皇位後，朱璟琛也一直低調行事甚至不問朝政，朱璟琛更是在20歲那年主動請命去邊塞曆練這一去就是兩年。這個時候回來，到底是偶然還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加派寫人手，一旦薑王回京，就加以密切關注。派幾個手腳利落埋伏在薑王回京的必經之路上然後加以監視，每日一報。”
    “是，屬下明白。”
    郎召往身後的靠背上一靠，微微的抬起頭來，閉上眼睛，一隻手緩緩的揉掐著睛明。好像歎息一般的開口問道
    “東宮那邊怎麼樣了？”
    “回督主，太子朱昭熹最近頻繁會見賓客，東宮探子來報，說是半個月會見了不下十次，其中以譚陽最為密切。”
    “譚陽什麼背景？”
    “報告上說譚陽是山西一個員外的兒子，後來進京科舉，沒能高中但是得右相宋威舉薦成了東宮賓客。但是太子一直深居簡出，所以門下的賓客也都沒什麼作為。”
    郎召記得這個叫譚陽的人，前些日子東廠徹查戶部的時候，就聽說此人對自己頗有“微詞”，當時戶部的事情比較棘手，加上譚陽隻是個小小賓客便也沒有深究，如今看來這個人倒是不簡單。太子一直以自保未上，郎召和他接觸過幾次，他也一直十分客氣。現在看來不排除這麼多年的隱忍太子也在發展自己的勢力，郎召倒是不怕太子能掀起什麼波濤。但是太子身份特殊，若是有心之人加以利用，那也是個麻煩。
    “秘密到譚陽的住所去搜查。隻要他和太子有什麼預謀，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另外帶回一份譚陽的手稿。若是沒有任何發現。。。多的就不用我說了。這件事你和四平萬歸還有晉子清親自去辦。另外，讓顧兆佟來一趟，看來我要去會會朱昭熹了。”郎召睜開眼睛不知看著何處，嘴角勾起一絲意義不明的微笑。
    “是，屬下這就去辦。”吳越迅速退出書房。
    郎召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皇城來去的宮女太監，心裏還在介意薑王的事情。想當年先皇還在，自己還是個小太監。那時候的薑王隻是個瘦弱的可憐的小皇子，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都被下人們抱著。小小年紀眼神中滿滿都是膽怯。雖然當時的自己也還年幼，但是也知道小皇子的母親並不得寵，又恰恰碰上先皇病重。朱璟琛本來就沒有依靠，這麼一來子啊皇宮的生活就更是難上加難。郎召對薑王的印象也就隻有這些，後來自己一直攻於心計，讓自己在皇宮的地位不斷提升。和薑王見過幾麵也早就麼了印象。
    顧兆佟來的時候，站在樓下就看到那個冷豔的人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出神，顧兆佟勾起嘴角，那樣心思縝密的人也會有走神的時候，真難得。然後便快步進了書房。
    “不知道廠公叫在下過來有何指教？”不動聲色的走到郎召的身後。
    “叫都督前來，是為了太子的事情。”郎召轉過身，默默的開始轉動手上的佛珠，顧兆佟注意到雞血玉變成了黑曜石。馬上收回視線恭敬的欠身。
    “還請廠公明示。”
    “也沒什麼，隻不過尋個借口去東宮拜訪一下太子罷了，都督除了負責錦衣衛，皇城禁衛也是都督負責，想必都督一定有什麼好辦法。”郎召轉身，似笑非笑的看著顧兆佟。
    “剛巧，最近皇上潛心研究方術，前不久說是有一位皇上十分器重的方士丟了給皇上煉製的延年益壽的仙丹。皇上交代錦衣衛去查，郎廠公倒是可以跟顧兆佟去東宮調查調查。”顧兆佟眼睛直直的看著郎召，笑的燦爛。
    “延年益壽？那可要好好的調查，若是耽誤了皇上的龍體，這罪過可就大了。”郎召勾起嘴角，緩緩靠近顧兆佟，冰冷的右手撫上顧兆佟的臉將他拉近自己。淡淡的麝香傳進顧兆佟的鼻息，讓他全省都沸騰了起來，可是當他向那淡色的薄唇靠過去的時候，郎召卻躲開了。重新調整好兩人的距離，率先邁出書房，臨到門口時停了下來背對著還在原地調整氣息的顧兆佟，郎召又開口了。
    “事不宜遲，都督還是先辦正事吧，”轉過頭狹長的眼角帶著一絲慵懶，在顧兆佟看來充滿誘惑，“事成之後，郎召定然會好好報答都督。”然後笑著轉身出去。
    還有些內火的顧兆佟眼神變得深邃，這，可是你說的。。。
    此時，離皇城還有一天路程的澤平縣。
    “怎麼樣，京城那邊有什麼消息沒有？”
    “回王爺，京城探子來報，東廠加派監視了京城薑王府的人馬，以及東宮的人馬。”
    “好。。。我讓你把原本看守在薑王府的人手都撤離，辦的怎麼樣了？”
    “已經全部辦妥，隻是，屬下不知，東廠虎視眈眈為何還要減少王府人馬？”
    “哼，他郎召是什麼人，我還沒有進京就已經加派監視王府的人馬，還不清楚我的底細就如此迅速的行動。短時間他還不會貿然行動，被他發現王府還有別的人手反而加重他的懷疑。東宮怕是要有大事發生了，在那之前，我們就老實一點，什麼都不做。”
    “是。”言罷，手下退出去留下了薑王一個人。
    才二十九歲麼。。。？城府之深真是不可小覷。朱璟琛越來越好奇，才二十二歲的自己玩不玩得過這個讓京城官員談之色變的人。真想早點看一看他郎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樣尖嘴猴腮，鼠頭鼠尾。。。想到此，朱璟琛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京城，我回來了。皇兄，你準備好被我趕下那九五之尊的寶座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