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中章 半生沉淪 半生沉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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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坐了十八個小時,到站之後又轉了汽車走了好久才到終點站。那是一個山坳的村寨,非常的大,是一個少數民族聚集地,上千戶的苗族生活在裏麵,已經形成一個旅遊景點。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能看見萬家燈火在山坳中閃現。
我們住進了家旅店,它設立在苗寨中央,木頭搭建的房子,特別有味道。我累得不行,隨便衝了下澡倒床就睡,猛子洗完澡後過來摟我。我翻過身將他壓在身下,很熟悉的尋找他敏感的地方,一點一點試探下去。
他抓著我的頭發壓在他肩膀上,聲音有些梗咽,他說:“小北,為什麼我到現在都放不下你。”
我停住所有動作,盯著他看。外麵的月光打了進來,他用手臂蓋住額頭,眼神空洞得嚇人。我躺在他身邊,拉過他的手,放在被子底下緊緊地握住。那夜睡得特別安心,特別放鬆。
那幾天天氣不是很好,一連下了好多天的雨,我順著石板路走,鞋子踩在薄薄的雨水上麵,稍微用些力能發出聲來,空氣好得不行,四周環山,到處都是翠綠一片。
沿著寨子最大的一條石板路走下去,有家土生的牛肉幹,味道非常的不錯。店主告訴我說如果天氣好些,會有節目表演。我就眼巴巴的盼著好天氣。
猛子經常去一家專門拷碟的店,愛死了裏麵的音樂。
天氣不好的那幾天,我和猛子睡到自然醒,隨便吃點東西,他去找了靈感,我便瞎逛。有一對學生情侶在我們樓下架了畫架畫畫,這邊天氣奇怪得很,明明是夏天,遇到下雨天著實還是冷。他們兩個就那麼站在屋簷底下作畫,小手凍得發紅,我常常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
晚上回去河邊的酒吧喝酒。古色古香的酒吧,什麼酒都有。上閣樓的樓梯,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牆上麵貼滿店主去各個地方找回來的照片。她大多時候圍著一塊差不多蓋住屁股的頭巾,話不多,也不招呼客人,大多時候在電腦麵前抽煙,煙霧搖曳,性感得不行。
我和孟子都愛上這個地方。猛子拽著我的手,踩著燈火回去。他笑臉盈盈的說:“真好!真不想走。”
我撲過去抱住他,在深夜的古鎮擁吻。在陳舊的旅店糾纏,床腳和地板摸出的聲響穿破靈魂,不提過去也不提以後。
我們在苗寨的呆了差不多一個月,天空突然放了晴。我拽著猛子去廣場看表演,拽著他吃長桌宴,拽著他去踩河。他始終拿著單反到處閃。
我們在河裏嘻戲的時候山頭有嗩呐的聲音,好些個遊客湧了過去。我拽著猛子湊熱鬧的也跟了過去,人太多,沒擠進去,幸好我和他個頭不矮,站在人群之外也大概看出個所以。
那是苗家女子出嫁的場景。
猛子伸手握住的手,低聲問我:“跟我走吧。”
我回頭看他,搖了搖頭。他輕笑一聲,再不說話。
又呆了兩日,我們收拾東西離開了。我們坐車去省城轉飛機回去,兩人不是同路,站在機場分別。他抱著我在我耳邊低聲說:“要好好的,以後我再也不會這麼寵著你了。”
我點頭。他拍了拍我的背離開。我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有些難過,有些輕鬆。他走了幾步又掉頭回來說:“你還記不記得幾年前我曾經和田益加打過一架?”
我想了會點頭。他笑,拍了拍我的頭發:“其實,他挺好。”
我問他什麼意思,他隻是說你會知道的。
那是我最後一次和猛子相見。分別的時候很輕鬆,不知道為什麼。我想或許我喜歡過他,真心實意的喜歡過,但也僅僅是喜歡而已。比不過後來田益加帶給我的刻骨銘心。
我坐在回家的飛機上想,這樣挺好。感謝上蒼讓我來過,遇見過猛子。
我回到家,家裏沒人。我胡亂弄了些東西吃,掏出手機充電,跟著猛子跑了沒幾天手機就沒電了。我以為開機後會有很多信息,結果一跳都沒有,有些失落。
我隨便換了身衣服去公司,路上想給藍天打電話才發現電話欠費了。
車剛停在公司門口藍天就奔了過來,什麼也沒說先給我腦袋一悶拳,疼得我揉了好半天。他嚷:“你小子死哪兒去了?不就是突然多個爹嘛,又不是天塌下來了,至於嘛。”
我朝他嘿嘿一笑:“散心去了。”
他衝上來踢我,被我閃開。他鬧道:“散你妹心散心。田益加出獄你都來的不是。”
我吃驚的看了藍天一眼,下意識去抓他胳膊:“什麼時候的事?”
藍天拉著我一邊朝公司走一邊說:“上禮拜。”
我問:“你去沒?”
藍天說:“去了,不過沒接著。人家說已經先走了,後來我又找了好多人,都說沒見著他,天曉得他躲哪個地方去了。”頓了頓眼睛盯在前麵,很禮貌的喊了聲:“易總。”
我循著他目光看過去,剛好看到易南那張嘴臉。心口一陣不舒服,他朝我笑了笑:“小北回來了?玩開心沒有。還不去給你媽媽報道一聲。”說罷還拍了拍我的肩膀,弄得我心口一陣一陣的惡心。
我厭惡的甩開他的手,拉著藍天朝前走,低聲問道:“你剛才喊他什麼?”
藍天說:“誰讓你關機來著。你媽把他弄進公司了。”
我一聽氣得不行,朝樓上就衝,也不敲門直接進我媽辦公室。她裏麵正坐著市場部的幾個人,看樣子應該是開會。我也顧不了那麼多,衝過去就拍桌子。那幾個人比較識相,夾著文件夾就出了去。
我問我媽:“你怎麼回事,他那麼多年對我們不聞不問,一回來你就收留他,憑什麼啊?”
我媽說:“憑他是你爸。”
我吼道:“他是我爸這麼多年來我見過一次麼。現在你有錢了他回來了,哪有那麼巧的事,你憑什麼用徐家軍的錢養著他。”
我媽也提高了個分貝:“易小北,你記住,你姓易。還有,這個公司是我和徐家軍一起打下來的,不是他的。”
我和我媽比起嗓門:“我不管,反正公司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我和我媽是一個德行,脾氣倔起來的時候,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我媽說:“那你去辦辭職手續。”
我愣愣的看著我媽,我媽特鎮定,打電話讓秘書把市場部的人喊回來繼續開會。我太了解她的脾氣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甩了個杯子很聽話去人事部辦了辭職手續,開著車滿城的找房子。鐵了心有易南的地方就沒我,有我的地方就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