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修羅一族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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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子一陣顫抖,緩緩睜開眼,天已經全部暗下來了,空中高懸的月亮的清冷的銀光灑滿大地,為他們遮上一層輕紗,寧靜的像是人間樂土。
    “你居然還在?”感覺到身邊有著其他人的氣息,她有些不解地開口,那人沒有回答她,她也沒有再問,靜靜地看著夜空。夜晚沒有風,但是很涼,左手抱著身體,她覺得冷了。一陣細弱的風疾飛過來,不等她坐起來,她的身上多了一件帶著別人氣息的外衫,眨眨眼,左手捏著外衫的一角,淡淡的說:“明兒個隨你去。”說完接著睡,那人呼吸變得急促,沒有發出聲音打擾她入眠。夜靜悄悄的,那人的呼吸漸漸變緩,她沉沉睡去,在夢中天空飄著柔柔的雨絲,清涼涼的點綴著如水的溫柔。她的身邊起起落落著夜的精靈,許許多多的螢火蟲飛到她的身邊,將微弱的光彙聚在一起,裝點得似一個不識人間煙火的仙人。隱隱約約間一個高大的身影時隱時現、時近時遠,到底不會太久,總會守在能夠及時在危險中救下她的地方。
    待她睜開眼的時候,陽光明媚地照在她的身上,坐起身,眯著眼睛觀察她的右手邊站著一個用鐵麵具遮著上半張臉和眼睛的隻露出鼻翼以下的高大男人,看樣子那人要比她高出許多,她應該不及他的肩頭。她將身上的白色衣衫拋給他,站起來,身上已經沒有那麼痛了,那藥不錯。果然,不及他的肩頭,隻是比他的腰高了那麼一點。“你怎麼知道我行?”她眨著大大的眼睛問,那人低頭看著她的臉輕掀唇角:“你剛進來我們就注意到你了。”“我就說嘛,我剛離家不久你們應該是不可能知道我的,現在看來果然是我這身子太招搖了。”她後退幾步,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那人沒有動隻是看著她的舉動。“即使我不願意,你們也會把我抓走,是嗎?”雖是問句但話裏麵的意思是肯定的,那人看著她,默認了:“可惜我們都不敢輕易動手,你知道的,畢竟你的身子太危險了,我們沒有把握。不過我們是絕對不會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你離開的,必要時,哪怕是用我們的命也要將你留下。”她彎腰在地上扯了一根草,把玩著草淡淡地笑著說:“可惜,可惜,實在可惜了。走吧,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呢。”那人奇怪地瞥了她一眼,越過她在前麵帶路,她在後麵東張西望,像一個從窮鄉僻壤突然來到皇宮的可笑的小丫頭,那人把她的舉動看在眼裏,眼中的輕蔑之色漸顯。
    慢慢往前走,眼前的景色都變了樣,從綠色漸漸變為紅色,從淺紅到深紅,從深紅到火紅,一望無際的火紅,仿佛燃燒的火山,要把整座山都毀滅掉,那紅光“燃”了半個天空。“有點兒意思,如此怪異的景象,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呢。”她笑著說,“如果不是你們的盛情難卻,此生難見如此光景,也算不枉此行了。”那人跟在她的後麵也不答話,腳步堅定地往前走。“你說,如此的‘火焰’會不會使我留在這裏,再難離開了?”“你心不誠,此方淨土哪是你這種俗人能夠停留之地?”他的聲音略帶諷刺,她揚眉一笑:“是嗎?我這種庸俗之人不能在這兒停留,那你前來迎我又是為何?”“如若可以,我們也不歡喜有你們這種心思肮髒的人接近聖地,哼。”他冷聲道,然後不再說話,大步走在前麵,也不再理會她,兩人隔的越來越遠了。
    她跟在後麵隨著顏色的變化,周圍有越來越頻繁的動物活動的痕跡,而且越來越涼,與那種仿佛要燃燒一切的紅色“焰火”恰恰相反。她難受地捏緊左手手腕,那刺骨的寒意滲透肌膚鑽進身體裏,不由自主的她蜷縮著身子。前麵那人不知在是真的不知道她的難受,還是故意給她難堪,沒有回頭,自然也不會注意到她的情況。她不由自主的打著哆嗦,嘴唇不時地顫抖,牙齒發出一陣一陣咬合聲。
    “碰”,她突然撞上一個硬物,鼻子一陣麻木,眼淚不由自主地順著鼻翼流下,過了好一會兒,鼻子才傳來疼痛。“幹什麼你?突然停下來也不說一聲,發瘋啊!”她咬著嘴唇低聲吼,全身都在劇烈顫抖,剛才是冷的,現在是疼的加氣的。一道黑影鋪頭而來,蓋在她的頭上,她用手拉下黑影才發現是晚上蓋在她身上的那件厚厚的長衫。“謝謝。”她披上衣裳道謝,果然溫暖了不少。“免了,如果不是你必須活這才能有用,你以為我會在意你這樣心思肮髒的人的生死?不過是各有所求罷了。”男人不含感情地說。她聽了也不介意,即使對方不接受那她也應該表示感激,這是她的習慣。
    “我還以為你們已經藏起來永遠不再出來了,看來你們這一輩人比你們的祖輩更有膽量。怎麼不怕其他人的追剿了?打算走出先輩找的洞穴了?”她笑著說,看著她開心的笑顏沒有人會想到這麼惡毒的話出自她的口,自然男人也是沒有想到的。他眼睛瞪大喘著粗氣,抓著她身上的衣裳把她提了起來。“怎麼,生氣了?你們能做我還不能說了?即使所有人都不說,它就不存在了?隻是在掩耳盜鈴罷了。”她半點兒不在意,也不擔心男人傷害她,而且還揮了揮手讓男人放下她。“你提著我不累,我看著也累。你是知道的我的身子骨弱,禁不得你的神力。倘若我的身子骨散了,到時無論你有什麼目的也隻得一場空了(liao)。”男人喘著粗氣,提著他的手背上的青筋越來越壯,過了好一會兒將她放下。即使十分生氣,男人也顧及著她的身子,不讓她本來就破損嚴重的身子再受一次傷害,輕輕地將她放下,直到她站穩了才鬆開手,轉過身子不想再理她。
    她跟在他的身後,也不管別人樂意不樂意,依舊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你說如果那些自詡為正道的武林門派知道了,他們會不會再一次圍剿你們?而你們會不會有像你們的先輩那樣的運氣,在你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有人不顧生死救你們於水火?如果沒有人救你們,你們還會不會那麼骨氣,哪怕全族人都死光了,也不說出你們的那個秘密?或者那時候還等不到族滅,你們就一股腦兒全說出來,就為了家裏老人、孩子、兄弟姐妹能活下去。”
    看見男人驀地轉身,她笑了笑,打斷了他剛要出口的話,“不要以為我是看低了你們族人,你們出生在這個山坳,極少出去,隻有在像我這樣的外人偶爾的闖入時才能見到外人。你們族人生活在一起,不為外人動。然而就因為如此,你們更重情。自己死,你們不怕,那麼你們的親人呢?族人呢?你們肯定不能接受了,所以你們這一輩人不可靠,至少沒有你們先輩可靠。我就納悶兒了,你們這樣隨時可能變節的狗,你們的主人怎麼敢放心用你們?”“閉嘴!你再敢如此胡說八道,就算不能殺了你,我也可以讓你見識一下我們的族刑。”聽著她開始時還好,後來越發惡劣的話,男人受不了了,大聲吼著。“嗬嗬嗬嗬嗬”她不僅不怕,反而大笑出來,仿佛男人越生氣她就越開心似的。
    “別生氣,我說的話是不怎麼耐聽,但理兒就是那麼回事兒。你們的先輩的本來就是給別人看門的狗,難道你現在敢說你們不是替那些人看守門戶的?”
    “你是怎麼猜出來的?”男人問,他的聲音很平靜,好像剛才那個脾氣暴躁的不是他,聽著他的話她斂了笑容,左手捏著衣角,這是她思考時下意識的動作。
    “我還以為你要把我扔出去呢,怎麼和我想的差了這麼多?不好玩兒,我累了。”
    “怎麼?不想說了?現在可由不得你了,遊戲可以由你開始,但是,說結束的是我,現在要停那怎麼行。”男人恢複了平靜,理智也就回來了,不再能讓她輕易占到便宜。
    “既然是遊戲,那確實不是一個人可以決定的,那我們就繼續玩下去。不過為了公平,我們交換,用你的價值和我交換,怎麼樣?自然你如果覺得為難也可以不回答,我也亦然。”她也笑著說,男人點點頭,提腳率先向前走去,她依然跟在他的身後。誰也看不到誰的表情,真假由自己判斷,後果自然也是自己承擔。
    “既然如此,我是外來人,就由我首先來。剛才你問到我是怎麼猜到的,很簡單,你們的主人忍辱負重百年,時間一到就出山了,而你們也住在山穀中,所以我猜你們這一族就是他們的死士。對嗎?”
    “對,我們一族都是他們的死士,永遠效忠。”聽到她的話男人的聲音有一些漂浮,看似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
    “既然我回答了你,希望你也能幫我解疑。你們需要我是因為發生了重大變故,是嗎?你們守在這裏,不僅僅是因為為你們的主人守護命脈,而且還是因為你們已經被鎖在這裏無法離開,對不對?”她的步伐有一些無力,可是說出的話卻像刀子深深紮進男人的心裏。男人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腳步出現了些微的差錯。片刻,又恢複平靜。她也不急,不緊不慢地跟在男人身後,等他的回答。
    “我們確實是被鎖在這裏無法動彈的,如非必要,我們實在不願有外人進入我們的村落。”男人的聲音有些沉重,她點點頭,點完頭才想起男人是看不見,說:“我明白,在你們心中我們外來的人心思複雜、肮髒,不配進你們的村落。看來這兒有至關你們主人的命脈的東西,不過,我猜這個東西你們奈何不了,那麼外來的人也很難得到。頗有點看笑話的意思吧?”
    “不錯,哪怕被人知道東西是什麼,也沒有人可以活著帶走它,它是神的東西。”看不見他的神情,但可以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他的敬重和虔誠。
    “該我問你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而且是以這種方式?你會不會帶來其他人?”“我是迷路到這兒的,真是很突然,我也不願的,相信我!”感覺好一些後,她伸出右手在空中胡亂抓了幾把後,漫不經心地回答。
    “哦,原來你是自己一個人。”男人點點頭說,她沒有反駁,事實上她現在確實隻有一個人。他們倆互不相識,對對方的那一點點了解也都是來自對方的動作和語言所進行的猜測,而動作和語言往往具有欺騙性。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隻有通過自己的直覺來判斷,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兩人都得到了自己最想要了解的信息,也就沒有開口,等著對方“哦,原來你是自己一個人。”男人點點頭說,她沒有反駁,事實上她現在確實隻有一個人。他們倆互不相識,對對方的那一點點了解也都是來自對方的動作和語言所進行的猜測,而動作和語言往往具有欺騙性。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隻有通過自己的直覺來判斷,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兩人都得到了自己最想要了解的信息,也就沒有開口,都在等著對方忍不住了再進行交談。“你們現在叫什麼?”過了約一刻,她終於忍不住問出口,他在前麵暗暗勾起嘴角,心中暗喜,他已經占了先機。“修羅,叫修羅。”“哦,修羅一族,好名字,不錯不錯。”她的聲音挑高,聽起來好像在讚揚這個名字,卻讓聽到她的聲音的男人拉下臉來,因為他發現他低估了眼前的少女的聰明,他的一時大意讓少女窺視到了不能知道的東西。
    兩人都得到了自己最想要了解的信息,也就沒有開口,等著對方忍不住了再進行交談。“你們現在叫什麼?”過了約一刻,她終於忍不住問出口,他在前麵暗暗勾起嘴角,心中暗喜,他已經占了先機。“修羅,叫修羅。”“哦,修羅一族,好名字,不錯不錯。”她的聲音挑高,聽起來好像在讚揚這個名字,卻讓聽到她的聲音的男人拉下臉來,因為他發現他低估了眼前的少女的聰明,他的一時大意讓少女窺視到了不能知道的東西。
    男人緊閉嘴,無論她怎麼騷擾,怎麼自言自語也不答話,隻當自己是根木頭。她見他不說話也識相地閉上嘴,她在男人身後自然不知道男人偷偷鬆了口氣。她本來覺得無趣,便不停在四周張望,欣賞這奇異的獨特的景色。四周的景物顏色不斷變深,燃燒的“火焰”已經從淺紅變為深紅,甚至隱隱帶著點黑色,充滿著危險。她的眼睛越張越大,想將這奇特的景色裝進眼中帶走。突然,她的瞳孔劇烈收縮,嘴張大,一聲驚呼就要脫口而出,她用右手緊緊捂著嘴,以至於差點兒不能呼吸,隻能“呼呼”喘著粗氣。就在剛才,一個樹叢“簌簌”作響,她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向著移動,想看一看是什麼弄出的動作。在她距離樹叢隻有幾步之時,猛地竄出一個粉色的身影橫穿道路而過。即使那東西的速度很快,隻有眨眼的時間就消失在對麵的樹叢裏。她也看清楚它的樣子,那是一隻體形是普通兔子三倍大的,有著長長的抵著肚子的牙齒的三條腿的粉色的兔子樣的怪物。
    聽到她的“呼呼”的粗氣,男人停下來轉過身來,眼睛帶著諷刺而黯然的笑:“你看到了,就像你看到的一樣,這兒的一切與外麵的不盡相同。”“剛才那個怪物是兔子?”她的嘴唇在不自主地顫抖,冷意瞬間浸透全身。“是啊,而且是一隻快死的兔子。兔子的牙齒會不停地成長,一直長,一直長,直到牙齒穿破它的肚子,讓它活活疼死。”男人的眼睛看著遠方,聲音幽靈般傳入她的耳朵,她被抽盡全身力氣般全身酸軟,如果不是她的理智和驕傲支持著她,一定會歪倒在地上的。她張張嘴,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恐懼嗎,她沒有,隻是太突然太驚訝了而已;同情嗎,她沒有那個資格,畢竟她隻是一個人。
    難怪要叫修羅一族,原來這兒是真真正正的修羅地獄,是所有被鎖在這裏無法離開的人和動物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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