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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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鋼鞭與柔蛇劍時時相碰發出錚鳴之聲,慕容寧遠與譚玄娥自戰在了一處。可硬可軟的柔蛇劍在慕容寧遠手中確如其名,如一條靈活的蛇自各個刁鑽的角度刺向譚玄娥。譚玄娥倒也不慌,拆了劍招,鋼鞭重扣向慕容寧遠肩頸。
扭身錯步用劍格開鞭勢,左手並了劍指點向譚玄娥氣海穴,右手急收劍峰劃向譚玄娥頸間。譚玄娥一驚,急抽身後退。慕容寧遠途中停手,躥出一步,左手一揚,低低一笑,“破!”
隻覺一陣勁風襲來,譚玄娥竟頭暈目眩無力再動,摔了出去,跪倒在地!
“卑鄙!竟然用毒!!”譚玄娥怒道,喉頭一陣刺痛,嗆出一口血來。
“難得毒攻大成,在下自當一試,何來卑鄙一說?”垂下手,慕容寧遠踏前一步。
“慕容寧遠,你休得傷我義母!”大喝一聲,譚皓自慕容寧遠身後舉劍便刺。
慕容寧遠也不答話,隻讓過那劍鋒,突然將左手按上譚皓的臉。
一聲慘叫,譚皓手中劍已落地,痛苦掙紮想要脫離慕容寧遠的控製卻是身不由己。伴隨著那聲聲淒厲的慘叫,隻見白煙陣陣。待慕容寧遠鬆開手之時眾人不由都倒吸一口冷氣——譚皓的臉已被毒完全腐蝕,麵目全非,幾處甚至露出白骨,血肉淋淋漓漓滴下。
抽出一方手帕細細擦去指尖血肉,慕容寧遠冷哼一聲向譚玄娥手下眾人厲聲道:“放下武器我便饒了爾等性命。若要再戰下去,此人便是爾等榜樣!”
眾人聞言,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當下,竟是有不少人丟下了兵器。
一劍挑斷已無力反抗的譚皓的筋,慕容寧遠冷笑,“我不殺你。你隻是個廢人而已。”
轉身,慕容寧遠向譚玄娥一笑,“我也不會殺你。那樣太便宜你了。”
說著便待上前。豈料從旁閃出一人擋在了譚玄娥之前,“我不許你傷人!”
“秦宛月,你也要多管閑事?讓開。”看清來人,慕容寧遠不愉。
“不。”秦宛月堅決的搖了頭。
白芷城幾人本想說些什麼,卻閉緊了嘴。任是誰都看得出了,慕容一族此番出現,隻是為了向譚玄娥一行討債,不去招惹便是最好的。
見秦宛月固執地不肯讓開,慕容寧遠冷下了一張臉:“那就怪不得我了。”
白影掠過,慕容寧遠隻覺得的手腕一痛,動作已被人製住。
“司馬青雲,你為何插手?”冷冷眼一看被抓住的手腕,慕容寧遠心下冷笑。果然,司馬青雲你還是舍不得讓這女人死或者受傷!
“便是要報複也不該傷及無關之人的性命。寧遠,凡事適可而止!譚玄娥殺了那麼多無辜之人,自有人製裁。”鬆開手,司馬青雲勸道,整個人依舊攔在秦宛月身前沒有讓開的意思。
微微眯起雙眼,看向周遭人群。慕容寧遠略一沉吟,在此拖延下去終究不妥。現在那些人不敢上前不過是因為看在白芷城幾人麵上暫不便於找上自己尋仇。若是拖延下去,有了司馬青雲一人敢攔自己,那其餘人自然也便有了借口,反是不妙。
“司馬青雲,這是你自找的。”揮開司馬青雲,慕容寧遠一掠身上了房頭,“程涵,走!”
“是!”齊齊應了一聲,會場中頓時煙塵四起。眾人大驚,紛紛掩住了口鼻,隻道那煙塵有毒。煙霧散去後,冥雲門眾人與譚玄娥、司馬青雲等人都不見了蹤影。可笑武林大會已成了一場鬧劇。
渾噩中睜開眼,譚玄娥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山穴中。四周火把明亮,卻透著陰寒之氣。想要動彈,卻發現手被鐵鏈束住動彈不得。拚命掙動了幾下,鐵鏈發出聲響在石壁上激起的回音更加深了山穴的陰沉氣息。
“醒了?”慕容寧遠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審視著譚玄娥,慕容寧遠露出扭曲的笑容,“想來你定是惱怒異常。譚玄娥,讓人對我用‘天罡蠱’的正是你吧?你的藥可真是害苦了我。這些,我會向你一點點討回來的。”
叫入十人,慕容寧遠抱著手肘笑吟吟垂頭看向女人,“譚玄娥,這些人都是京城煙花樓調教娼妓的好手,你就慢慢‘享受’吧!哼,不過你本是女人,也不會有多麼痛苦。算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不能如此!我,我是你母親!你怎麼可以!!”明白慕容寧遠想做什麼,譚玄娥不由得慌了神,再顧不得其他,尖叫出聲。
“先前你不是還說你與我毫無幹係麼?當年你將我置於死地之時你可曾想過你是我母親?你折斷我的手將年僅七歲的我踢下山時你可曾有過一絲善念?你屢屢設計害我時你又有一絲猶豫嗎?!譚玄娥,你不配!”
厲聲說道,慕容寧遠拂袖而去。身後,傳來譚玄娥淒厲的嚎哭與叫罵聲。
再過三天就回青冥山吧。這兒,已經讓人膩了。深深吸了口氣,慕容寧遠仰頭,接下來,該去奪取自己想要的一切了。那時本想借迷煙陣殺了司馬青雲,但這樣做無異於落人口實,又會引來司馬一族和北武林的人尋仇,暫且放過他吧。
身後響起輕輕地腳步聲,慕容寧遠回頭,“是你?是了,秦宛月被抓走,你是該來尋她。跟我來。”
默默跟在慕容寧遠身後走入地穴,司馬青雲心中隱痛,此時的慕容寧遠與自己竟是形同路人。
推開一扇石門。慕容寧遠回頭,“帶她走吧,她不過中了迷煙未醒。非是我要捉了她來,是她自己拚死拽了程涵,程涵無法,才將她一並帶走。”
“譚玄娥呢?”
“她?哼,自然是有人伺候的舒服了。”冷笑,慕容寧遠見司馬青雲立在當場,不由皺眉,“還不帶了秦宛月速速離開?嘿,為了救這個秦宛月你還真是不辭辛苦,竟追到這兒來。為了她,明知我有毒在身卻敢阻攔,你對她還真是情真意切。”
“並非為了她。”打斷慕容寧遠的話,司馬青雲看了看臥倒在一旁的女子,輕輕歎了口氣,“這一次你卻是錯了。我並非是為了救她。”
“嗯?”挑眉,慕容寧遠打趣的眯起眼,“那何必出手攔我?”
年輕英俊的麵龐上帶著不屑的笑意,純明的眼微微眯起,雙唇微啟帶笑。明知是個男子卻仍是讓自己心動。一低頭,司馬青雲突兀的吻上了慕容寧遠溫軟的唇。
慕容寧遠渾身一僵呆愣在了原地,竟沒有想到要推開司馬青雲。
柔軟的舌尖相觸,溫熱濕潤的氣息交錯,竟是那樣的纏綿溫柔,唇上輕柔的觸感讓人覺得異樣的舒適。如同被人下蠱一般,慕容寧遠呆呆的任由司馬青雲采擷自己的唇。
“你們!!”一聲驚叫打破了兩人之間的迷咒。慕容寧遠猛然驚覺退開,錯愕的瞪著司馬青雲。自己剛才在做什麼?他為什麼要吻自己?自己又為什麼會……會根本就沒有意識的……幾乎下意識的回應他?究竟是怎麼了!!!
秦宛月驚愕地看著在她出聲後迅速分開的兩人。慕容寧遠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錯愕而恐慌,司馬青雲卻是一臉無奈與惋惜。
突然想起司馬青雲當初再三表示“我已有所愛之人,不可與你成親”一事,秦宛月白了臉色,難道,司馬青雲所愛之人是……慕容寧遠?他們,都是男子啊!這怎麼可以!!
“寧遠……”慕容寧遠臉上的錯愕、惶惑、憤怒的神情刺痛了司馬青雲,低喚一聲,司馬青雲不知該如何對他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
“司馬青雲!”突然揪住司馬青雲的胸襟狠狠將他推到牆邊,慕容寧遠壓低了聲音,“你還嫌不夠,是嗎?在那個地方我已受盡一切淩虐羞辱,連狗都可以把我當做泄欲的玩物,你還嫌不夠嗎?!連起碼的尊嚴都被剝奪,隻能日夜忍受那些畜牲將他們肮髒的東西肆意撞入我的身體,忍受那一次次的淩辱和疼痛。這樣你還嫌不夠,還要怎樣折辱我才肯罷休?!”
眼中的怒火似乎可以燃盡一切,慕容寧遠的嘴角抽動,“我還不想殺你。不要再讓我見到你。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帶著你的女人給我滾!!”
推開司馬青雲,慕容寧遠甩手而去。
“寧遠!”司馬青雲追出門去,卻沒有了慕容寧遠的身影。
用手捂住雙眼,司馬青雲頹然靠在石壁上苦笑。嗬,嗬嗬,真是狼狽,這麼快就失去了嗎?就算是在他失去一切記憶最為依賴自己之時自己都未曾這樣對他,可今天……
“青雲,你不肯與我成親,是為了他?”抓緊裙擺,秦宛月紅了眼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司馬青雲苦笑,臉上帶了一絲倦怠。操之過急,反而落了下風,自己當真是失策了。
“你們都是男子,不覺惡心麼!!”聲音裏帶了哭腔,秦宛月拚命搖頭:“你竟為了他!!為了一個男人做出這樣的事!!你究竟將我置於何地?!!”
“宛月……”司馬青雲抿唇,對這個女子,自己終究是欠了她太多。
“今日之事,我不會說出去。但他讓我如此蒙羞,今日又傷我夫君,此仇,我終有一日要報!!”一跺腳,秦宛月奪門而出。
大步追上秦宛月,司馬青雲卻隻能緊跟在她身後。欠了她良多,自己又如何能勸解?
行了片刻,秦宛月突然駐足,此處樹蔭繁茂,她來時一路被人下藥沉睡,此番雖是沒了束縛,又怎麼走得出去?頓住腳步等著司馬青雲趕上,秦宛月咬唇,不去看對方。司馬青雲輕輕歎歎了口氣,回頭看了看山巒,一言不發引了秦宛月離去。
靠在樹頂看著司馬青雲與秦宛月離去,慕容寧遠下意識撫了撫自己的唇,唇齒間似乎仍殘存著那人溫潤的氣息。雖是震驚,卻並未覺得厭惡。越是如此,卻越是覺得不安。他怕了,那三個月所經曆的一切成了他永遠的夢魘;他怕了,如果司馬青雲也將他視作泄欲的玩物……不,不該再去想了。身體的折磨與心智的摧殘幾乎完全毀了他,現在的他已不是當初那個心存善念的慕容寧遠,而是冥雲門未來的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