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八仙 第五章 老符的絕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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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眼前這個人還是不是我所認識的老符,麵具下除了那雙眼睛有點似曾相識以外,其他的則與死去千年的粽子無疑。
他臉上的肉已經完全腐爛,鼻子深深的踏了下去,露出兩個黑孔,另外在下巴到脖子那一塊是連肌肉都沒有,並且在額頭有一個大包,暗黃色的膿還在慢慢的流淌。
但就是這雙眼睛,雖然渾濁甚至說暗淡無光,可依然和印象中的老符有幾分相似。
幺叔湊上前輕輕的聲音問道:“是不是。。老。。符,你…。咋個會變成。。這個。。個樣子?”
幺叔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他也有些不敢確定。
這個人的麵具被簡直麟扯下,趕緊往後退,同時伸出雙手想去遮掩他的臉部,全身顫抖,很是痛苦的樣子,看到這個人這樣一幅神情,或許,應該,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老符,符祖旺。
簡直麟緊緊的皺著眉頭,他看了看手中那張被他撕扯下來的麵具,慢慢走到老符身邊,遞給他。
老符嘴裏發出‘嗚嗚’的哀鳴聲,聲音很怪,而且非常嘶啞,這時我才發現,原來他的舌頭已經沒有了,在他的嘴腔裏隻有一排黃黑色的牙齒,牙齒上麵全是細細的裂縫,他看到簡直麟手中的麵具突然變的很是恐懼與矛盾,伸出一隻手剛想去接又趕緊縮回去。
看到老符變成這樣我心裏一陣難過揪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老符會變成這幅模樣。
等過去了好長時間,老符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他抬起頭看著我們三人,眼神還是充滿著恐懼。
我輕聲叫了句:“老符,老符,是我,藏三海。”
他轉過頭看著我,同時伸出那雙枯手擺擺手,意思是在說要我們離開。
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我們三人豈會就這樣離開?再說要走也是我們四人一塊走。
老符明白我們的意思,他張張嘴,發出‘依依呀呀’的聲音,說的什麼我們全然聽不清楚。
幺叔在一旁則是焦急帶著哭腔的說道:“老符你發生個啥子事情哩,你咋個會變成咋個樣子啊?”
幺叔的這個問題也是我和簡直麟最關心的,老符看見我們不肯走又聽不清楚他說什麼。
他臉上的肌肉一伸一拉顯然也是有點急,腳下的水發出‘嘩啦嘩啦’聲響,老符看了一眼地上的水,彎下腰去,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頭沾沾地麵的汙水,走到墓室牆壁中寫下一個詞‘八仙。’
“八仙?”我嘴裏念道,老符看我們的表情還是有些不明白,他在‘八仙’前後又各加了一個字,分別是‘暗’和‘人’。
“暗八仙?人?”。我還是沒能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關於這‘暗八仙’是指其汪洋度海中的八尊巨大石像,可是跟這人有什麼關係?
簡直麟問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們這‘暗八仙’不是什麼石像,而是人?”
老符聽到簡直麟這話立馬點點頭,但很快又搖搖頭。
幺叔急了:“哎呦老符,你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地到底是啥子意思嗎?”
我一直盯著老符的神情看,這一會點頭又一會搖頭的,那就說明簡直麟的話說對了一半,既然是這樣…難道說…。?
我似乎有些明白趕緊問道老符:“老符,是不是除了度海中的‘暗八仙’以外,還有其他人也叫‘暗八仙’?”
老符急促的點著頭,看來我的想法沒有錯,我又趕緊問道老符:“那這人是誰?是一個還是一群?”
老符雙手抱著腦袋用力的搖晃,又往後退幾步,此刻的情緒比之前的還要不穩定,我們三人互相望望對方,簡直麟走到老符身邊,用勁抓住老符的枯手。
老符的情緒這才又慢慢的穩定下來,既然老符寫到‘暗八仙人’,又從他的神情可以得出一個結論,老符變成這個樣子定然與這人或者這群人有什麼間接聯係或者可以說是直接聯係。
我繼續問道:“老符,是不是這‘暗八仙’的人把你害成這個樣子?”
老符嘴裏發出‘嗚嗚’聲,點點頭。
老符的身手怎麼樣我們在場的三人誰都明白,符祖旺的外號單名一個‘滄’子,福建人氏,並且在福建閩南那一帶是出了名的‘滄首’,也就是說是領頭人的意思。
老符最拿手的是‘蛟龍,滄!’,在不管多麼凶猛的海水中,他都能來去自如,曾經有一回,福建沿海地區刮起十二級台風,他突然一時興起,竟然隻身一人跑到海邊跳進波濤洶湧的海水中‘暢遊’一番,因為一旦進入水中的老符,就像一條比那大海還要凶殘的蛟龍,所以又名‘蛟龍,滄!’。
我:“那老符,告訴我們,他們有幾個人?都是誰?”如果說對方是一個人,我怎麼也有點不太相信,應該是一個團隊或者組織。
老符依舊搖頭。
幺叔:“啥子?多少個人?是哪個你都不曉得?”
老符還是搖搖頭,我,簡直麟和幺叔沉默了。
老符毫無鬥誌,此時就像被爽打的茄子一般,可卻是連對方具體叫什麼?多少人?也完全不清楚,看來這件事確實很蹊蹺。
腳下的水散發的臭味鑽進鼻腔裏,我猛的吸了兩下,發覺還帶點腥味,彎下腰把鼻子湊到水麵再一聞,原來是海水,隻是這四川離海恐怕真得有‘十萬八千裏’了,也不知道這老符是怎麼把這麼多的海水引進過來的。
幺叔:“老符,我問你,你是不是到過度海?”
老符搖頭,幺叔:“那。那個大瓦罐呢?到哪裏去咯?”
過來找老符也就是為了尋找度海,而想要到達度海,那個刻有‘暗八仙’紋飾的大瓦罐在目前來說是唯一的線索。
老符的眼神有些茫然,他指指牆壁上剛剛寫的那四個字。
幺叔一驚:“怎麼說來那個大瓦罐也被‘暗八仙’的人給搶去咯?”
老符沒有表情,隻是低著頭,看來不用‘回答’我們心中也已明白。
我走到簡直麟身邊問道:“直麟,你有沒有聽說關於這‘暗八仙’的什麼消息?”
簡直麟看了我一眼,搖搖頭,我又問了一句幺叔。
幺叔更是把頭搖的更撥浪鼓似的:“從來就沒得聽說過,我就曉得這度海當中的‘暗八仙’。”
線索一下又斷了,現在連簡直麟、幺叔都不知曉關於這‘暗八仙人’,看來…算了還是等出去再開始查這件事吧。
我繼續問道:“老符,這大瓦罐被‘暗八仙’的人奪走了,那我們去新疆找老方做什麼?是不是他那邊有什麼線索?”
老符還是低著頭,我又問了一遍,他這才重新用手指頭沾沾地麵上的水走到牆壁上,剛舉起手準備寫時,突然聽到通道傳來一陣雜亂的‘嘩啦’水聲。
幺叔臉色一沉,同時鼻子衝著墓室外麵一聞:“格老子地,是林狗頭和簡直麒他們來咯。”
簡直麒與簡直麟雖然是親兄弟,從一個娘胎裏出來,但不知是何原因,他們兩人可謂水火不相容,都一心想置對方於死地。
而林狗頭是雲南一帶的軍閥,人稱‘雲南王’,是簡直麒的老大。
‘鶴鳴骨’的人與這林狗頭曆來就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注定的世仇。
娘的,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碰見他們,來的可真是‘時候’,幺叔看看我說道:“現在咋子辦?”說完他趕緊走到墓室前麵,做好迎戰的準備。
簡直麟則死死的盯著前方通道,我轉過頭看看老符,嘴裏嘀咕的罵了幾句,這墓室後麵就是牆,眼前這條通道看來是唯一的出路,我倒不是怕林狗頭簡直麒他們,隻而是目前還真他娘的不是時候。
老符看出我的顧慮,他嗓子發出一聲吼叫,伸出五指往地麵的水中一成,此時墓室連同通道的水立即變得沸騰起來。
接著他舉起手反手一轉,隻見地麵上的水頓時變成無數顆小小的水珠子,其中一半往墓室裏的牆壁衝撞過去,另外一半則是向前麵的通道撲過去。
水的力量看似很柔,其實隻要有一定的壓力和排列順序準確,則會變得像巨大的鈍器一樣,‘水滴石穿’正是這個道理。
隻聽見前方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墓室都跟著晃動起來,另外在墓室後麵已經出現一個漆黑大洞。
老符朝我們三人指指這個黑洞,意思是快走。
隨著墓室的晃動,頭頂的石塊不斷的往下落,再不走的話就真的沒時間了,我用力拽了一把幺叔和簡直麟,趕忙衝到這個洞中。
當我回頭去拽老符時,他隻是看了看我們三人,之前暗淡無光的眼神突然冒出一股殺氣,久違的眼神曾經是那麼的熟悉。
老符指指牆上的字,隻見他從嗓子裏再次發出一聲怒吼,像極了一條發怒的蛟龍,從腐爛的嘴角長出兩根很長的龍骨須一直拖到地麵,騰的一下衝了過去。
幺叔大聲叫了句:“老符……”
等我們三人快速跑出去之後,漆黑的外麵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磅礴大雨,同時身後整個地麵‘轟隆’一聲坍塌下去,露出巨大青銅斷壁,還有一些大塊的青銅片像‘蒼穹’一樣遮蓋著之前的山洞,由於旁邊就是岷江,混濁的岷江水隨著地勢的震裂倒灌了進去。
雨水,岷江水,水中!
一條全然已是骨頭的蛟龍朝三個黑影咬了下去,雨水打濕了眼睛,視線變的模糊,我再次眯起眼睛,除了林狗頭與那簡直麒以外,還有一個陌生人的臉龐,不知是由於夜色很黑,還是這個人原本的膚色就是那樣,他穿著一身土黃綠的軍服。
幺叔嘴裏說道:“咋個又多出一個越南人?”
簡直麟想過去幫忙,我死命拉著他與幺叔大聲吼道:“娘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