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八仙 第六章 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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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六千米的昆侖墟上,一座偌大而又空蕩蕩的寺院門口處,有一棵野草在白雪中赫然生長,在它旁邊豎立這一個石牌,上麵刻著幾個蒼勁大字‘九重天柱’。
回來已經好幾天了,簡直麟和幺叔他們一回來稍作休息之後便再次下山,尋找老符口中那幫‘暗八仙’的下落。
我從廚房裏拿了些稻杆出來,走到寺院的門口,那裏有一隻‘陸吾’,它是這座寺院裏年紀最大的性口,已經九十多歲了。
這種名叫‘陸吾’是一種神獸,又名‘土鱗’,外形上很像一隻羊,頭上長有四隻犄角,它看見我過去,四隻蹄子不斷的在雪地裏踏著。
我走到它身旁伸出手摸摸它的腦袋,它伸出舌頭則開心的舔著我的手。
馬上就快過年了,再過十來天就是1944年的新春,我腦海裏又浮現出老符的身影。
“娘的,這個仇老子一定要報。”我狠狠的說道。
老實說,目前憑借我、簡直麟以及幺叔三人還不是林狗頭他們的對手,此外在當時那個情況下選擇‘逃脫’實在也是沒有辦法,隻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老符,他竟然…。
喂完‘陸吾’後我走進一間房中,裏麵擺放著張穿和一張有些殘破而陳舊的書桌,書桌上麵有一本厚厚的筆記本,打開筆記翻看著自打記事以來所記錄的筆記。
當翻到《願》那篇日記時,看著上麵歪歪扭扭的字,心中咯噔一下,似乎我又看到曾經的那些歲月。
從1923年說起吧,在那一年的夏天,我與簡直麟還是一個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便被雙方父母遺棄在昆侖墟的山腳下,也正是這個原因,我一直對自己說我是個孤兒,事實也是如此,他們是死是活,叫什麼我全然不知道,一片空白。
當時還算是老當益壯的根叔收養了我們,另外這一身的本領也是他沒日沒夜教導出來的。
慢慢長大了一些,不過年紀還是很小,隻要根叔一回房間我和簡直麟就開始偷懶玩耍,比如竄到寺院那顆千年古樹上去掏鳥蛋子,又比如去寺院後麵的池塘撈魚,然後偷摸著烤著吃,等等。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玩的開心的時候,老符就會出現在我們麵前,他是福建人,操一口很不標準的普通話說那句古詩‘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而每當這個時候我就煩他,特別的煩,但又打不過,所以唯一的報複便是夜裏趁他睡覺時跑到廚房裏,蹭一手的黑煤灰塗在老符臉上,等到第二天醒來時,他照照鏡子總是會聽見一聲‘啊…’的嚎叫聲。
由於寺院中隻有我和簡直麟兩個小孩,不是我便是他,根叔一查就能查出來,這個時候自然也少不了要懲罰,一般來說就是站在寺院中,這一站就是三天三夜,不管刮風還是下雨,烈日或是鵝毛大雪。
可每次這個時候,老符都會瞞著根叔偷偷溜進廚房去偷幾個白饃饃給我,其實後來我才知道,這寺院裏什麼事情也瞞不過根叔,隻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沒看見,隻要別光明正大的吃就行。
記憶中極少時候老符也會跟我和簡直麟一塊玩。
我還記得有一回問老符,這打仗是怎麼一回事?
老符抬起頭望望天空,說如果一群人裏麵大家各自的想法不同而又無法調和的時候,打仗便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我又問那如果是一家人呢?也會打仗麼?就不能大家互相商量的來?
老符低下頭看著我說道:“有些事是無法商量的,哪怕是親兄弟也是如此。”接著他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累了,不想再動了,真想就這樣靜靜的躺著呆著。”
當時我把這個事記述下到筆記本的時候,特意在上麵寫下‘老符的心願——躺著、呆著。’
另外還加上一句注解:‘說白了,他就是想裝死。’
再到後來,稍微又長大一些,老符離開了寺院,兩三年才回來一次,而每一次回來都是血淋淋的歸來,不知道他去了哪裏,發生了何事。
問他,他什麼也不肯說,隻是拍拍我的腦袋,看著我。
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慢慢體會到的東西也越加多,但這茫然與懵懂還是像影子一般,不離不棄,令我矛盾的很。
比如說簡直麟,他小時候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整天冷冰冰的,而是突然有一天,他對我說他有一個哥,名字叫‘簡直麒’。
我說那真好,不像我,爹媽叫啥名字都不知道,簡直麟很冷的看了看我,接著他說道總有那麼一天,他要親手殺了他大哥簡直麒,不光如此,如果他的父母還在世的話,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放過。
簡直麟的話我是聽的雲裏霧裏根本就是稀裏糊塗,我問他為什麼時,他嘴裏說出兩個字‘麒麟。’這也是他唯一對我說的原因,對於我來說一個蒼白的原因。
再去問時他就什麼也不肯多說一個字,關於他嘴裏的‘麒麟’我苦思冥想了很久,甚至問過老符、根叔,但他們聽後隻是歎了一口氣,搖搖頭,擺擺手。
自打那以後,我從簡直麟的身上看到孤獨,或許老符說得對,這就是一個人的命,你不能怪這個世界,你不能怪其他的人,任何人,你唯一能怪的就是‘命’,每個人的命又不一樣,有開心有悲傷,但不管是裏麵的哪一種你都應該去學會這種命,如同一種名叫‘黑寡婦’的蜘蛛,在其Jiao配的時候一定要把她心愛的夫君吃掉,這就是一種命,歸於一種自然和本能。
正當我想的入神的時候,根叔走了進來,他已經九十多歲了,柱著一根拐杖,滿臉的皺紋爬上他的皮膚,更增添一絲蒼老。
他看見我手中的筆記本,問道怎麼還在想老符的事?
我點點頭:“根叔,你知不知道這關於‘暗八仙’的事?”
根叔看了我一眼,這已經是我第六次問他這個問題了,唉,算了還是再等等,看到時簡直麟和幺叔他們回來會帶什麼消息。
我走到根叔麵前慢慢扶他坐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白饃饃:“小藏,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我微微笑笑說了句不餓。
就在此時聽見外麵從寺院門口傳來一聲‘咯吱’開門的聲音,我朝根叔點點頭之後立馬轉身走了出去。
出門一看果然是簡直麟與幺叔,隻見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的朝我走來。
我趕緊走上前問道:“怎麼樣?查出結果了沒?”
簡直麟:“進屋再說。”
我們三人一同進了房間,簡直麟看了幾眼坐在凳子上的根叔,幺叔則是點點頭嘴裏喊道:“根叔。”
根叔點點頭,算是回應。
我走到桌子旁,從底下拿出一個水壺,倒了幾碗熱氣騰騰的熱水,幺叔不客氣端起一碗仰頭猛的灌了幾大口,簡直麟則是慢慢的小眯一下。
我又問了一遍那個問題,幺叔搖搖頭說道:“格老子地,累死我哩,這跑了都快幾千裏路咯,這關於‘暗八仙’的消息倒是一點都沒得。”
我又問道:“怎麼?一點也沒有?”
幺叔擺擺手:“沒得沒得。”
聽到這句話我有點泄氣,幺叔接著說道:“這‘暗八仙’地事雖然是毫無消息,但是那個與林狗頭,簡直麒在一起的越南人倒是打聽的一清二楚。”
我:“哦?那你說說看,對方是個啥子情況嘞?”
幺叔聽見我模仿他的口音瞪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此人真實名字叫做潘風。”
我:“潘風?怎麼這麼奇怪的名字。”
幺叔白了我一眼:“你聽老子說完撒。”
我:“嗯嗯你說。”
幺叔:“這潘風又名‘七鬼’在越南那一帶很是有名,非常善於用‘人’,其手法在於‘靈’。三十多歲,當過特種兵。”
我聽到暗自一驚說道:“怎麼他會使用‘明八仙?”
幺叔點點頭。
之前稍微提到過這‘明八仙’,比如說江西廬山上神仙洞裏的積水。
如果說‘暗八仙’指的是八尊神獸,那‘明八仙’則是由‘風、靈、金、木、水、火、土、氣’這八種物質組成。
(藏三海注解:在《霊道天下》一書中,世間萬物由物質組成,但隻有一種不屬於物質,那便是‘幽’,關於這‘幽’我至今也沒有見過,當年祖師爺鶴鳴骨隻是在書中的最後結尾上稍微那麼一提,幾何時聽根叔說過一回,祖師爺鶴鳴骨他的死與這‘幽’有很大聯係。)
在這‘明八仙’當中它們有的互相排斥有的混合一塊又會形成不同的狀態,比如相互組合在一起所產生的就是‘神仙術’,也就是之前提到過的‘物質力’與平衡。再囉嗦的打個比方風和火組合在一起,形成‘燃燒’,這種‘燃燒’不是指一般普通的火,而是代表猛烈的‘雷’又或者是‘閃電’,那要是在這基礎上再來一個‘氣’呢?那則是最高級別的‘雷電’。
眾所周知的太極,(由明代張三豐所創立),則是混合了風、氣、水、靈四種,它們所產生的效果最突出是一個‘柔’字,所謂‘四兩撥千斤’。
根據每個人‘暗八格’的不同,身上所散發的氣勢氣壓也不同,就好比我來說,非常缺‘土’。
所以這‘神仙術’是怎麼也練不好,隻能走‘旁門左道’的暗術,簡直麟則不同,他啥都不缺,唯獨腦子缺根筋。
(藏三海再次注解:‘明八仙’的內容也非常複雜,以後會詳細給給位一一分解,因為就拿‘風’來說,這裏麵又分了好多種,當時祖師爺鶴鳴骨是一位知識非常淵博的人,寫下那部奇書《霊道天下》,可謂是將人道合一,甚至世間萬物與整個宇宙觀都包含在裏麵,演變到現在,還有很多新的‘神仙術’,這個以後再說。
此外就以整個我國地形來看,其實也是一副‘明八仙’地圖,簡單點歸納吧,我國的地形從外觀上像一隻大公雞,其東北三省屬於木,蒙古一帶是風,西藏一帶為土,新疆一帶則是火,北京一帶為金,以陝西為中心點,畫一個龐大的圈,是氣,上海江蘇為水,貴州雲南是靈,不是有句老話麽,桂林山水甲天下,就是這個靈,靈氣的靈。)
我問道:“那這個叫潘風的人怎麼又和林狗頭簡直麒他們走在一起?”
幺叔有意賣關子,他指指碗裏的水:“再倒一碗,渴死老了咯。”
我起身倒了一碗水,幺叔這才又繼續說下去:“這個嘛就不得而知哩。”
我有點生氣:“靠,幺叔你這不是耍我麽?”
幺叔嗬嗬笑著:“莫急莫急,你急個撒子,我還沒得說完撒,他們為什麼走到一起,雖然我還沒有明確曉得原因,但肯定的是這與度海當中的‘暗八仙’有莫大的聯係,甚至。。。”幺叔停頓了一下:“甚至,與那‘暗八仙’的組織也有關聯。”
我語氣有點不好:“這還用得著你說,鬼都知道。”
幺叔:“鬼?鬼咋個會曉得嘞?你說說看,哪個鬼啊?”
幺叔看到我臉色越加難看趕緊說:“再透露一個消息,這日本鬼子也參與進來咯,他們那邊派了一支秘密連隊,老美、老法哦還有英國人等全都表現出莫大的興趣,看來這一場好戲算是要開鑼咯。”
我有些吃驚:“哦?那他們該不會打算再組織一支‘八國聯軍’吧。”
簡直麟從進屋到現在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這時他來了一句:“絕對不會。”
我問道:“為何?”
這時外麵天空飄起了朵朵雪花,簡直麟抬起頭往著窗外:“因為他們在‘暗八仙’的問題上無法達成一個統一。”
這句話口吻有點像老符,幺叔聽著歎了一口氣,也望著外麵的雪花,雪很白,很純淨,與這世間萬物形成強烈的反差。
我站起來又問道簡直麟:“那你看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簡直麟目不轉盯的片片雪花說道:“後天啟程去新疆找方古。”
我點點頭:“好。”
突然我又想到這小鬼子,老美現在也參與進來了,再加上這民國政府。
我說道:“娘的,看來這淌水是越來越深了啊。”
簡直麟聲音很冷:“那我們就把這桶水給攪渾了,連同這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