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春:青樓 第073章 搖闕,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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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將她說的話一字一句清晰地吹來:“綺羅姑娘,是我錯了,可卻也是你的錯,你將自己拔立於那樣一個高位,風頭正盛,我才會害怕,出此下策!”
弄到最後,竟是我錯了?
“是,我從來沒有說是你的錯,是你自己急著承認,不是麼?”我止住腳步,就那樣背對而問。
“綺羅姑娘,今日我承認我的錯,因為我知道那麼久是我看錯,我被人蒙蔽,隻是一昧以為你爭寵邀功才受菊姨那樣寵愛,可咱家姑娘癡癡傻傻那麼久,平時阿諛奉承的那些底下姑娘沒一個來瞧上一眼,隻有你……若你不來,我與環佩根本不知要如何了……你該是知道,若搖闕姑娘一直這樣,這個清倌之位定是保不住,而我與環佩今後如何立足,卻是不敢想象的!”她許是沒有聽出我話中的譏諷之意,依舊帶過誠懇而道。
那一長串話我就那麼心平氣和聽過,便知她句句屬實,隻是喚醒搖闕,不過瞎貓碰上死耗子,我不邀功,如實而道:“我什麼也沒說,恰是碰巧罷了!”
話丟下,便是離去,身後仿佛又傳來了磕頭的聲音,又仿佛有旁的聲響,隻是那水紋滔滔,鳥鳴聲聲,枝葉摩挲間,我走得匆匆,終將那些聲響隱去,全然是個聽不見。
這樣一個地方,我無從追究池央話中真假,但因我尋過搖闕與映眉,她們知曉我的心思,所以我隻是越發小心翼翼應付過一切。
落了幾場雨,天終於放晴。那日清晨,扶雅替我將對著後院的軒窗打開,卻見那櫻樹蔥蘢,被雨水洗過,碧得發亮,還有許多水珠,隨風簌簌落下,晶瑩剔透,折射出七彩色澤。
景色清醒,扶雅仿佛心情也變好,笑意燦爛起來,就是這時,靈姝推門直入,端了盆水幾乎是往桌上一扔,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自從那件事發生後,她對我什麼也不曾上心,一切不過敷衍行事,好像時刻等待著我的驅逐,不知為何,她越是如此,我心中越發覺得對她不起,也不惱怒,隨了她性子。
隻是今個卻是不巧,她進屋不曾關門,卻是被正來的搖闕看了個正著。
“靈姝姑娘真真是好大的火氣呢!”搖闕帶著玩笑,轉身對靈姝說著話。
靈姝瞥眼見是搖闕,也生了幾分敬意,福了身子,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幾分笑意,道:“搖闕姑娘說笑了!”
搖闕果真是說笑的神情,上去便挽了她的胳膊,俏皮道:“快說,是不是你家姑娘欺負你了?回頭我便回了菊姨,好好責罵她一番,你說可好?”
“這……沒事,真沒事!”靈姝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隻是我的注意力全然在搖闕身上,看著她恢複如初,卻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怎麼,把我當外人,還維護你家姑娘啊!”搖闕假意生氣,一個扭捏,又同我道,“綺羅妹妹,你瞧你的丫鬟對你果真是忠心,要是換了我家那兩丫頭,若有人替她們出頭,不定得說我多少壞話呢!這樣的丫鬟你若是不要,那我可向菊姨要了去啦!”
我信她對於靈姝的事也知曉個七八分,故而有了方才的那一番話,既她如此而說,我定不能駁了她的麵,亦半假半真笑言道:“你是想要,隻是我可舍不得給!”
那話說與搖闕聽,卻是引來靈姝目光怔怔,仿佛不曾相信一般,於是,我又重複道:“靈姝對我忠心,我又豈會負她意?”
搖闕抿嘴一笑,又道:“綺羅你卻是小氣!”
我們相視而笑間,靈姝眼眶卻已含滿了淚水,複端起了盆子,恭恭敬敬遞了來:“姑娘洗臉!”
我剛想說什麼,搖闕卻已幫我推了:“你要伺候你家姑娘的時候有的是時間,今個先退了下去,我得讓你家姑娘陪我出去走走,時辰卻是不早了,若是再這麼擦臉抹胭脂定得耽擱去許多時辰!”
我正驚愕間,她又將話頭轉向我道:“前些日子你親口說的,可曾是記得?下了這麼些天雨,好不容易放晴了,約了連素映眉,都有了事推說不去,你不會也不去吧?若你再拿菊姨做借口,今個卻是不行了,我已是同菊姨說妥了!”
我有些不行她的話,可她仿佛猜到我所想,信誓旦旦道:“不行,你便親口去問菊姨!”
我點頭算做相信,微微一笑,看到扶雅看我的目光充滿了擔憂,心中想的卻是連素與映眉,一切終究不若搖闕所想,我與連素……隻是她卻依舊信任連素,信任她有事,而不是故意不願。
“怎麼了,能出去還不高興?”許是我發愣時間久了,被她瞧出了不妥,搖闕便問了聲。
我慌忙回神,尋了個理道:“沒事,隻是怕菊姨應允了,還有蘭姨……”
她竟是笑得更燦爛道:“今個果真是個好日子,本來我心中也正擔心著,卻是那麼巧,碰上了碧彥,所以我便央了她替我向蘭姨和菊姨傳話,你想蘭姨是她娘,還會難為她?正如我所料,蘭姨也是應允了的!”
既然如此說,我心便放了下來,便胡亂梳理了下,便要隨著搖闕出去。
靈姝早已退下,可就在我正要出門時候,扶雅卻是一把抓住我的手,麵色凝重朝著我搖了搖頭。
見狀,搖闕閃身拉過我,站到了我的麵前,聲音清脆道:“扶雅,怎麼害怕我害了你家姑娘不成?”
扶雅著急得連連搖頭,隻是手胡亂比劃,我始終不曾猜到她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雖聽不到我們說話,但我信她也不會無緣無故拉住我,定是要告訴我些什麼,難道是要告訴我搖闕危險,不值得信任?
可果真如此,剛才搖闕說話間,她也不會搖頭,那麼她又是何意。
“綺羅,扶雅究竟怎麼了?”便是連搖闕忍不住要問了。
“沒事!”我隨意答著拉著扶雅的手去桌前,拿出一支筆遞給她,示意她寫給我瞧,可她筆潤了墨,手腕一抖,宣紙上不過一團濃濃的墨汁渲染而開,最終,她放下筆,默默退到一側,仿佛示意我可以離開。
心中雖有惑,但禁不起搖闕的催促,也隻好不去管她,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