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鳳兮凰兮亂情迷  第六十八章 醉酒而縱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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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沒再來刁難,夜間收到了一封小廝送來的信,看書簡上龍飛鳳舞的潦草字跡,便曉得那是弘鳳兮在邀約。
    ——子時,來西風閣一聚,不見不散。
    半夜三更的相會,弘鳳兮又搞什麼鬼?她歪著頭暗忖片刻,深夜與鹹陽無人不知的獵豔者相約,絕對是無知加愚蠢,但不去未免太傷感情,隨即開門去了隔壁,直接推門進去,道:“花信,跟我去個地方。”
    花信霍得從榻上坐起來,顧不上病體,二話不說,連問個她去哪兒都無,直接帶上劍跟她出了門。他的唇色還有些微微發白,她思量著,江湖中人都是這麼意氣用事麼,隻為曾經的一句承諾,便可為她出生入死。
    來鳳府前,與花信的約法,本是因他桀驁不馴、驕縱蠻橫,不輕易服從於人,才出此下策。而花信卻矢誌不渝地堅守著對她的誓約,這是由於他對吟風的用情過深使然,還是因為他天性若此。
    昨個兒被容月帶回北玉閣療養了一日後,身子恢複了好些,回來後能走能跑能跳,就是動起真格,傷勢還會惡化,加之即便是身子骨完好無損的花信,都不是弘鳳兮的對手,沒指望他能做上什麼,帶上他純粹隻為了心裏有絲慰藉。
    一個兩個三個。一個兩個三個。一個兩個三個。
    在她數了一遍又一遍後,頭愈數玉愈低,聲音愈數愈小,語氣愈數愈沮喪,她偏過頭,瞧見花信正用一種極度無語的眼神瞪著她,仿佛在說你神經病啊。
    這小子夠拽,本公主如今沒空跟他一般見識。
    到達西風閣的庭院,她才瞧清今夜裏到場的人,居左的是若水、弘鳳兮居中、容月居右,三人席於一案前,加上她身邊的花信,鳳府裏所有的十大名劍都齊集一堂。
    有一個弘鳳兮都夠她頭大的,居然還外帶兩個幫手,夠狠!她嘖嘖嘴,瞥了瞥身邊削瘦的花信,這賭注她籌碼不夠多,而且還是個病秧子,唉。
    說實話,弘鳳兮趁夜對她做什麼什麼,是不太可能的,他這個人對任何事都無所謂,決不喜歡強人所難,卻不知為何,她總又會往那方麵想,故還是決心帶上了花信,以防保險起見。
    若水見她而來,起身對她行了禮,便道:“在下還有任務在身,先行告辭,請各位不要見怪。”說罷,持起案上的酒杯,把酒一飲而盡,便揮袖而去。
    容月見了花信,冰冷俏麗的臉容上微微掠過一絲笑意,揚起手一拳擊在他的胸口道:“花瘋子,早上一別,晚上便這麼著急見我。”
    花信孤傲地勾起唇角,同樣揮起拳砸向容月的心髒,虛弱地笑道:“容月,你就別自作多情了!”
    她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你一拳我一拳,這一來一往,兩人的手勁都足夠狠辣,敢情是把對方往死裏打,彼此都傷得不輕,還不吭一聲,強裝作沒事人的樣子,真想不通這兩人是天生冤家,還是腦子裏裝的整一堆糞草。
    弘鳳兮浪蕩的目光似有若無地盯著花信,花信便覺得不自在了,自顧自地退到了一旁守著,視線也從未離開過她的身上。
    人不論多麼完美,都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喜歡上你,弘鳳兮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大抵與弘鳳兮相處過的人,都會覺得他很好親近,隨意不拘,放蕩不羈,與他天南地北的亂侃,也一副無事上心的模樣,可偏偏對上了花信,兩人的脾氣就都固執起來。花信並不喜歡他這個師兄弘鳳兮,明眼人一看便知。
    弘鳳兮也不見得多關照這個師弟,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天知道曾經在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花信不說,弘鳳兮也不願提及,淵久的事便那麼不了了之,心結也就從此解不開。
    容月提了一壺酒,朝著花信走過去,兩人就在不遠處隨地而坐,對酒當歌。弘鳳兮拍了拍他身邊的座位,示意她過去坐下,她踟躕了一會,便也大方地坐下來。
    弘鳳兮看似喝了不少酒,淺灰色的瞳孔迷離沉醉,俊美的臉頰微微泛紅,顯出了醉態。他仰起頭,舉杯就往嘴裏倒酒,被她一把攔了下來。“喂,弘鳳兮,你到底喝了多少酒,醉成這副德性。”
    他奪過酒盅,笑著搖搖頭,大聲唱到:“今夜不醉,情何以堪!”接著又不停地斟酒飲盡,到最後嫌惡不爽,直接提起酒壺,說是往嘴裏灌酒都不為過。
    完了,弘鳳兮敢情是被什麼刺激到了。瘋了。
    才一抬頭,便發現容月和花信,都無故失蹤了。也不知是去哪兒,大抵又去比武分勝負去了。天,所有人都走了,豈不是要把這個難纏的家夥留給她處理了,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把百來斤的男人扛回屋啊。
    試圖阻止弘鳳兮繼續酗酒,趁著他還未大醉,可以走動之際,趕緊把他送回去。每個閣樓的內部設置都差不多,主臥大概在那個方向,她把他攙了起來,將他一手挎過她的肩頭,扶著他站立起來。
    他一路晃晃悠悠,且走且行,一手提著酒盅,一手挎在她身上,放聲高歌,唱得大抵都是當地的方言民歌,她是聽不大懂,但聽著舒緩柔情的旋律,猜得出這大抵是情歌。
    過了回廊,他忽然不走了,任憑她又拉又扯,他愣是一個步子也不願多邁。他將她摁到了牆上,眯起眼睛細細地打量著什麼,然後又自言自語了一陣,便湊過頭來,他的臉離她的很近,濕熱的氣體噴薄到了她的臉上,伴隨著清冽的酒香味兒,立刻令她聯想到了“酒後亂性”這四個極其敏感的字眼,神經性反應地要跳避開。
    然而女兒家的力氣,哪裏敵得過男兒,眼見他的唇漸漸貼上了她的臉頰,她又羞又掙紮,好不容易掙脫出了手,也顧不上一二,揮起手對他就是一巴掌。
    打這一下,並未令他清醒過來,隻是他口中絮絮叨叨地念著的話終於令她聽清了,那是一個女子的名字:晚晴。
    隻這麼一會功夫愣住思量,弘鳳兮便醉意朦朧的壓倒在了她身上,他的上身與她緊緊地貼合著,由於醉酒腿有些軟而彎曲,原比她高出一頭的他,此刻像小孩般俯下身攬住她的腰,頭不安分地枕著她的胸,他的薄唇吻著她的身體與她內裏的肌膚僅有一層布紗之隔。
    他徹底昏睡了過去,壓著她,她背靠著牆,簡直是令她動蕩不得。她抓狂得恨不得拔出他腰間的佩劍,直接果決了他,都不知他是真醉了。
    有腳步聲緩慢而來,她欣喜地輕輕地喊了聲,黑暗裏的人卻沒有動靜,他就那樣固執地玉立在黑暗深處,眼底一片水波明媚。
    “誰在那兒?可以幫幫我嗎?”她又喚了一聲。
    他往前走了一步,月影慢慢地打在他孤傲的臉容上,那是一張極為俊美的臉,長而細密的黑色睫毛,宛若低垂的黑蝴蝶翅膀,遮擋住了瀲灩的黑眸,他抬眸靜靜地望向她,嘴角上揚,隱隱顯出幾分不屑。“你就是這樣對寡人說話的?!”
    待她看清了他的臉,聽出了他的聲音,幾欲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秦王、秦王為何會在西風閣,此刻他應是在東守閣安眠入睡才對。
    她再一次欲哭無淚,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而且還保持著這麼曖昧噴血的姿勢,作為秦王,他的女人給他戴了頂綠帽,怎能不怒?
    他高貴的教養令他保持著自己的驕傲與威嚴,對她無發怒也無其他,隻是當他與她擦身而過時,她望見他漆黑幽深的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
    若水緊隨其後,她朝他示意了一眼求救,若水上前征求了秦王的同意,便快步回來幫她把弘鳳兮弄回了廂房,既然有若水相助,她也懶得再管弘鳳兮死活,一路陪伴著秦王走回東守閣,未發一言。
    她早該想到了,若水目前是秦王的貼身侍衛,怎會擅離職守在西風閣出現,緣由便是秦王也在此地,加之他方才道還有任務在身,大抵便是回去保護秦王安全,百密一疏,她竟然如此粗心大意,這回真的是怎麼死的都不曉得了。
    “你喜歡男人?”他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沒來由的說了那麼一句,令她根本不曉得他在說些什麼,不過她猜想他說的男人,應該指得是弘鳳兮。
    她應道:“不是。”
    “下次若是讓我再見到你那浪蕩樣,我不會毀了你,他哪裏接觸過你的身體,我就把他哪裏的肉割下來喂狗。”他陰沉地說著,冰冷孤傲的臉容沒有絲毫表情,口氣裏帶著的是殘忍的決絕。
    她應了聲,便跟在他的身後,不敢多言。秦王政的確若傳言中那般殘忍與暴戾,令人不敢近身。這個時而優雅如菊,時而殘暴如劍的男人,內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沒有人能夠明白,包括他最近身的人,包括後來被他深愛的自己。
    “榮華富貴,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滿足你。”他轉頭過,狠狠地捏起她的下巴道:“但是,唯獨不可以背叛我。你記清了,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會讓她死!”
    女人,於他而言,要多少有多少,但是他體內有一種瘋狂地占有欲,是他的女人,絕對不能與別的男人有任何交集,即便他根本不愛這個女人。
    早有耳聞,傳言秦國將成為呂氏江山,嬴政非先王的子嗣,而是呂不韋與趙姬私通生下的孩児。這,讓她更深刻的認識到,兒時至今,明裏暗裏的謠言漫天,他口口聲聲的喊著帶給自己恥辱的男人——呂不韋,仲父,相當於父親的稱呼。他暗地裏究竟忍受了多少不堪的侮辱,卻不能對人言及。
    莫非真的是他的母妃,趙姬,帶給了他如此巨大的痛苦,才導致他精神上的崩潰與發泄憤恨的殘暴。
    而她,也發現到,他後來的說話,沒有自稱寡人,而是用我,他是在向她昭示著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占有,而不是君王與嬪妃之間的有別之禮。
    今夜,他癲狂到了極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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