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用言語表達欣喜。黎遠當即回家，為黎念準備了一桌好菜。第二天正式上班。
    或許黎遠天生就沒有這種天分，上班第一天就被主廚罵的找不著北。隻能一邊又一邊的認錯，道歉。男人卑微的態度，終究是讓主廚心裏略微舒服了一點。大廚再次囑咐後，開始料理。
    那個男人，也就是這個餐廳的經理，楊越說的沒錯。這是一家主打法國美食，異常正宗的酒店。
    主廚是個法國人，他用蹩腳的中文咒罵黎遠，法國人本有的浪漫紳士，在他身上沒有半分體現。所謂被逼急了，大致如此。黎遠一次一次用他的失誤來玷汙主廚的傑作。主廚是個人，他也是有脾氣的。
    黎遠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做事，盡管笨拙，卻是腳踏實地。
    中午的時候，楊越朝黎遠招了招手，黎遠就過去了。兩人坐在餐廳後麵的長凳上。楊越笑了笑，問他：“你感覺怎麼樣？可不可以接受？”
    見黎遠點頭，他故作不可思議地說：“我第一次見波爾克發這麼大的火。”
    “對不起。”黎遠連忙道歉。楊越搖頭，“你不用說了，一個上午你都在說對不起。我知道你需要這份工作，我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黎遠不再說話，垂著頭。
    知道自己沒用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楊越看了黎遠半天，最後笑道：“要不你試試當服務生？”
    黎遠驚訝地抬頭看著不似在說笑的男人，楊越站起來，“不過你要先會一些基礎的，給你個機會。等下來找我。”
    黎遠感激地看著楊越離開。服務生的工資，無論怎樣看都比幫工要誘人。
    服務生也比幫工要麻煩很多，等到黎遠去找楊越的時候，明明要求已經很低了，可是，慘狀似乎仍在繼續。黎遠法語學的糟糕，剛背下來的禮儀和標準動作也忘了一個幹淨。多年呆板重複的工作，已經讓他無力去創新，這樣的結果是他也無法接受新的東西。很困難。
    除了抹幹淨額頭上的汗水繼續。黎遠找不到任何逃避的借口。
    浪漫中趨於嚴謹。法國的特色，黎遠得妥協這樣的特色。反抗，說出來也是可笑的，適合黎遠這樣怯弱的男人，隻有小幅度的掙紮。
    楊越看著一手包裝好的黎遠，“應該沒見過我這麼空閑的經理吧。”黎遠羞赧地笑了笑，卻輕輕的搖了搖頭。
    楊越說：“晚上，我期待你的表現。”
    有沒有人說過，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藍色多瑙河》，在這個氣氛極佳的場所，如月光一般的流淌。吊頂的水晶燈，燈火的綺麗，夢幻仙境。黑白的琴鍵，每一個音符都在鋼琴家的側臉上，認真癡迷。
    那尖利的女高音讓黎遠呆若木雞。
    妝容精致的女人，抱著裙角的小塊汙漬，甩了黎遠一巴掌。黎遠愕然，那女人作勢又想給他一巴掌，卻被走過來的楊越截住。
    楊越的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他說：“客人，請自重。”
    女人直覺這個男人不好對付，陰霾地甩開他的手。側過楊越，對黎遠咄咄逼人。
    “你弄髒了我的禮服，你賠得起麼？你知不知道這件衣服就算你不吃不喝一年，也不見可以摸一下！”
    這樣說也就罷了，接下來越來越難聽的羞辱讓黎遠異常想離開這個地方。楊越眉頭越皺越深，當他製止那個借題發揮的女人的斥罵時。女人將戰火引到了他的身上。女人一字一句地說：“你又是什麼東西？就憑你這種素質，難怪手下的服務員素質也普遍低下。說什麼這是全市最正宗的法國料理店，要是店員做錯了，經理還包庇，光是這副嘴臉就覺得倒胃口！”
    而這是，從洗手間方向，一個男人走出來，吸引了女人的目光。
    女人揮手，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樣，絲毫沒有剛才的惡毒潑辣。“非言！這裏！”
    黎遠聽到名字，抬起頭來，露出驚訝的表情。
    葉非言目不斜視，直直走到黎遠在的地方。黎遠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隱藏。而那個女人抱怨似的嬌嗔：“非言，這裏好差誒，你說他們的服務生將醬汁弄到我身上，我教訓一下他，他經理竟然過來說我的不是。真是過分。”
    葉非言冷漠地看著黎遠的臉，臉上的紅腫表示主人剛受到了粗暴的對待。
    “道歉。”
    葉非言說。相對於女人的得意，趾高氣揚。黎遠則是難堪。謝絕了楊越幫他的好意，苦澀地說：“對不起。”
    “知道錯就好。”女人得寸進尺，“按原價賠錢給我。”
    葉非言眯起眼睛，盯著女人，薄唇微張，“是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