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路走來 第26章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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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困潦倒的人,沒吃過鹹菜的人不多,吃過醃過的人也不多。頭一個不多說明衣食無憂,活得挺滋潤,第二個不多就沒那麼樂觀了,至於到了連吃帶醃的地步,就更不能樂著觀看了。
母親病了以後,醃菜的工作就隻好由我來完成了,母親隻能在一邊指導,醃得最多的是酸菜,修完白菜放到缸裏,幾天以後母親才讓倒開水,此時我才明白吃了幾十年的酸菜,是用倒入的開水來發酵的。然而快滿缸時母親就不讓倒了。說上邊的用不了幾天就能沉下去。這話當然沒錯,然而已經明白的我,就不再聽母親的話了,原因是我聽母親說以前她醃的酸菜缸頭都會爛掉。在我想來,一定是沒早早地把白菜浸到水中,隔絕掉空氣中細菌的原故。於是就一鼓作氣,把所有的白菜都浸到開水裏才罷休,果然這一年的缸頭沒爛掉,母親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沒說。想必說出來以後,母親後悔的絕不是那些年爛掉的白菜。
做成了一樣以後,我的信心十足,自以為一通百通,又開始醃芥菜雞蛋和黃瓜,道理大同小異。不同的是黃瓜不用放水,隻要用鹽煞出水就行了。雞蛋則要把開水涼涼,否則雞蛋就會象酸菜一樣發臭了。最費事的要算蒜茄子了,要先把茄子烀熟,涼涼以後從中撕開,再把用蒜,辣椒,香菜,豆油等混成的餡包進去,繁瑣之極。頭一年醃的時候,大費周章,等到第二年再醃,因為輕車熟路,隻用一天的時間就醃了一小缸,這讓母親都驚奇不已,說連自己都醃不了這麼快。快是快了,好不好吃就不敢說了,我的原則是有吃的就行,以前孩子在飯桌上鬧的時候,我都說過這句話,下一句是想好吃的長大了自己掙錢買,現在己經很少說了。孩子長大了,雖然還沒掙錢,也該懂事了。然而不好不壞的學習成績和想學不學的求學態度讓我左右為難,成績再壞一點我就不會讓她接著上了,再好一點才有考上一表的可能。家裏的條件極差,對孩子的影響也大,一味地對孩子求全責備也沒道理。在我自己,也是欲罷不能,有很多失職的時候。對此我的想法是我就這樣了,能維持就不錯了。我這樣想孩子當然也能這樣想,這樣下去如果不出意外,結果當然是和我一樣吃鹹菜了。鹹菜都是想不吃也得吃的,現在我吃著,多少有點後悔。看來十有八九,孩子也和我一樣了。
現在還忙,有空的時候,我還想再學著醃泡菜和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