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顏卓二三事】之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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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卓回來已經是淩晨。
天際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滴酒未沾的他被眾人圍住:
“那個花魁是不是真的那麼驚為天人哪?”
“聽說他不輕易見客啊。”
“到底見到了沒啊?”
“他有沒有說起弦那家夥?”
七嘴八舌的同僚沒有注意到他的疲倦。
靠在虎皮椅上,他總算恢複了些為人答疑解惑的興趣,豎起手指:“第一,確實當得起花魁這個名頭,第二,不輕易見客不是他的意思,第三,見到了,第四,他沒有提到弦。”
大夥的熱情還是不減,又要圍上來向他問個清楚,畢竟能夠接近賞心苑的機會不多,和花魁麵對麵更是難上加難,碰到這個機會又怎麼會放棄?
“第五——”
沒人問第五個問題啊?大夥看著他懶懶的說道:
“誰繼續留在這裏,就等著鞭撻吧。”
話音剛落,一群人就如鳥獸般退散了。
該死,好累。
將頭完全靠在椅背上,終於可以好好休息會了。
不就是一個花魁麼,色藝雙絕才是被人追捧的根本,可是他看那個衛央似乎也並不符合色藝雙絕的條件,也值得這麼如此多的人為他傾心?
他沒有頭緒,亦無想法。
而入睡之後,不知怎麼地覺得頭越來越沉,越是想閉緊雙眼就越覺得難受,想必是房間裏的燭火沒有散盡的緣故。
一隻透著涼意的手讓他瞬間清醒了。
忽的坐起:“你回來了?”
唔。舒了一口氣。
“微遙大人。”
心裏卻想到了那句無事不登三寶殿。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不帶任何感情的眉眼精細如描畫,絳唇比女子還淡薄幾分,確實是故人。
如果沒有那一身的明光鎧,沒人會懷疑他也是當花魁的料,自己已經不止一次嘲笑過眼前人天生一副風流賣笑相。
風流是真的,賣笑。。。。
普天之下,能讓他笑的人都屈指可數,何談‘賣笑’?
“辦成了麼。”
不像是疑問句的開場白總是顯得死氣沉沉。
一如他桌上的唐詩臨摹,不知出自何人手筆。那人撚起一角,念道:
“簫聲何斷相思殞,故人已困柳夢中。”
不是唐詩。
顏卓對那張宣紙判了死刑。
不知道是哪個混賬東西留下的‘相思之情’,要是讓他再發現一次自己的墨浪費在這上麵,一定要好好教訓才是。
“黃山鬆煙,的確該可惜。”
好像是在故意戳他的痛處,他將筆擱回硯台。
“也不算浪費,起碼還有大人的垂青。”
顏卓的眼睫一垂。
遇到微遙的目光又補充道:“我是說,這墨。”
當真?
一樣死物而已,垂青於它又有何意義?
“你喝了酒?”
微遙任是背對他,那紙上的字沾著些陰霾。
。。。才不是。
“沒有。”
打死他不會去碰酒這種無聊又傷身的東西。
“可你好像醉了。”
聽不出他的來意,好像僅僅是品一壺花雕般漫不經心。好像這麼多年過去了,唯獨他的心境抵擋住了步步為營的摧殘,頑強的保留到了現在。
他揮揮手:“去了趟賞心苑而已。”
“我記得你不好男色。”
“誰說是去找男人了?”
“你也不好女色。”
“哦?”他麵不改色:“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好女色?”
微遙用手繞過他的脖子,搭在他肩上的臉龐愈發挑釁,令人覺得那是一隻正在磨牙的貓,發起狠來也能叫人疼個半嗆:“可是那天晚上,你選了我。”
那雙寫盡風流的桃花眼離得他越近,他就更加冷漠。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
不著痕跡的一句,比解釋要讓人心寒的多。
有時候,想忘掉一些事,不必感歎無能為力。
喝點酒吧。
傷身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