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禁忌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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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陣子小黑有些反常,總是一副懶懶的樣子,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好吧,他平時就很懶,可是到了吃飯的時候絕對生龍活虎的和我搶飯吃,這幾日卻連最喜歡的雞腿都沒了興趣,總是盤在床上睡覺,難不成要冬眠了?不對啊,這會可是剛剛入夏,離入冬還早呢,再說去年冬天也沒看見它有冬眠的跡象,反倒在雪地裏爬得挺歡。唔,難道是思春了?思春這個詞是我前幾天聽輝叔家的牆角時學來的,那天晚上就聽見他說什麼這幾日不思茶飯的是不是思春了,那讓我幫你好了。隨後就聽見另外一個喊了一聲別,接下來便是拉扯的聲音,我好奇的打算看看房間裏另一個人到底是誰,卻被輝叔彈出的石子敲了腦袋,死輝叔,小氣鬼,讓我看一下會死啊,下手可真狠,別以為我沒聽出來那個人是曆叔。不過看起來小黑的症狀真的和這個思春的病很像呢,要不明個兒去問問曆叔,看看輝叔是怎麼幫他治好的。第二日傍晚我去問了曆叔,可是他紅著臉直接把我趕了出去,然後直奔輝叔的家,我沒看錯,曆叔就是紅著臉出去的,連耳根子都是紅的,不就是治病麼,害什麼騷。晚飯後我將小黑掛在脖子上出去遛彎,好讓它透透氣,剛走到村東頭便看見曆叔走在前麵,而輝叔頂著烏青的眼眶在後麵追著。路過我身邊的時候,輝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幹嘛瞪我,我還沒向黎叔告你欺負我呢,我望著他的背影做了個大大的鬼臉,然後繼續遛我的小黑。
今早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感覺小黑爬到我身上,睜眼便看見小黑像往常早晨一樣蹭了蹭我的臉便溜下了床,小黑沒事了麼,我立馬清醒了起來,將衣服胡亂穿在身上,跟著小黑出門。可能是很久沒有進食的原因,小黑爬得很慢,我很容易的跟在它後麵,確定了下它前進的方位,我緊走幾步上前將它拎起,小黑自覺纏上我的脖子,感受著小黑身上特有的冰涼觸感,一絲淡淡的不安浮上心頭,希望不要有事,我心裏默默的念著。
費勁的砍掉擋路的藤蔓,我微微的喘著氣,順手抹了把頭上的汗,這裏是我從未到達過的密林深處,隨處可以看見蔽日遮天的榕樹,大型的藤蔓與榕樹共生在一起,長達數百米的藤蔓穿梭懸掛於樹木之間,好像一道道稠密的網,許是缺少陽光和比較潮濕的原因,這裏的苔蘚也異常的繁盛,被它附著的榕樹枝幹和藤蔓仿佛穿上了一層厚厚的綠衣,甚至有的苔蘚竟然附生在葉片上,開出豔麗的花朵。抬頭,鬱閉的樹冠已將一輪豔陽隔離開來,隻有斑駁的陽光透過縫隙灑下,此時的我已無法分辨出方位,隻能靠著小黑的指引不停的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隻覺得頭頂微弱的陽光正慢慢地消散,四周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扭曲起來,此時高大的榕樹如同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鬼魅,這樣的場景讓我想到了黎叔晚上哄我睡覺時講的鬼神誌怪,那時候我總是躲在被窩裏捂住耳朵,嘴裏卻喊著黎叔再多講一個,不知道現在黎叔回去了沒,看我還沒有回家會不會著急。當最後一絲光明消失在樹冠之中,整個林子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這時我無法抑製的顫抖了起來,我無助的蹲在地上雙手緊緊拉住身旁的藤蔓,生怕會有什麼鬼怪將我抓走。好黑,我想回家。
這時兩道金色的光芒從我頭頂發出驅散了黑暗,原是小黑盤在我的頭上張開了眼睛,雖說早就知道小黑的眼睛夜裏會發出金色的光芒,可是我從來沒有發現這樣的光芒此的明亮,看著那溫暖的光線,剛剛的恐懼徹底消散。對啊,我還有小黑呢,必須將它帶往它想去的地方,站起身,我重新調整了呼吸,按著小黑的提示繼續向那個未知的目的地前行。
不知何時起林中有霧慢慢地升起,濃重的霧氣潮膩而冰冷,穿透衣物緊緊的貼上皮膚,將我全身包裹,這種感覺可真是難受,和小黑冰涼的觸感不同,這種冰冷的感覺直透心房,我甚至感覺有些難以呼吸,越往前走霧氣越濃,整個身子已經變得冰冷僵硬起來,我扶著樹彎腰大口大口的喘氣,就在這時我好像聽見了水聲,那是風吹過水麵的聲音。小黑此刻也像是發現了什麼,蹭了蹭我示意我趕緊向前,當我撥開擋在麵前的樹葉後,一汪湖水展現在我的眼前,小黑眼睛反射的光芒雖然明亮但卻不是很遠,所以我並不能估算出湖的大小,不過奇怪的是剛剛還肆意張狂的濃霧到了這裏卻消失殆盡,四周彌漫著淡淡的水汽,我深吸了一口氣,潮濕清晰的空氣很好的緩解了剛剛因為窒息而隱隱作痛的胸口。小黑這時已經從我的頭上爬下,我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小黑向湖邊遊去,在將要靠近湖邊的時候,小黑停了下來,回頭望了我一眼,它金色的瞳孔中散發著一種我不是很懂的意味,我愣了片刻,然後跑上前去蹲在它麵前,摸了摸它的頭,告訴去做它想要做的事情,我會在這裏等它回來,然後我們一起回家。像是聽懂了我的話,小黑蹭了蹭我的手,便直接遊進了湖水之中。再一次被黑暗吞噬,我卻沒有了之前的恐懼,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放鬆,困意襲來,我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漸漸的進入夢鄉。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陽光透過繁茂的樹冠照射在湖麵上,泛起點點的波光。此時的林子靜謐而安詳,早已沒了昨晚的陰森之感。我眯著眼盯著湖麵,平靜的湖麵上沒有一絲漣漪,也不知小黑怎麼樣了。明明不是水蛇,怎麼呆在水裏一夜了還沒有出來,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就著湖水洗了把臉,我趴在湖邊將頭埋在水裏,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小黑,林子裏光線本就不好,湖水裏更是黑漆漆的一片,勉強隻能看見有零星的水草在水中浮動,別說小黑了,連條魚影子都沒看見。說到魚,這時我才想起來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天我都沒有吃過一點東西了,昨個早上走的太急,一點幹糧都沒帶就跟著小黑出了門,還好林子裏不愁找不到吃的,采了些野果祭了早已空空如也的五髒廟,我開始思量接下來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回去的路我根本不認識,可是也不知道小黑什麼時候能夠出來,所以我必須做好繼續在這裏過夜的準備。拿定了主意,我便開始清理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竟然在荷包裏發現了火折子,呃,忘了自己還帶著這個玩意,昨晚那個怕黑怕到腿軟走不動路的人不是我,如果讓叔叔們知道了,還不讓他們給笑話死,我有些汗顏的想著。有了火折子,晚上我自是不會怕了,唱著小調在附近撿了些樹枝,順帶多摘了些野果備下好晚上吃。對了,得整點幹草弄個床鋪出來,坐著睡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等收拾好一切,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點了堆篝火坐在湖邊,啃著不知名的野果,我開始有些想念家裏的飯菜了。
離小黑下湖那晚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天,小黑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蹤影,湖水一如往昔的平靜,可是我已經開始焦躁起來,不是沒有試過找尋出路回去,可是這個地方應該是和村子一樣被下了禁製,所以不論我怎麼樣走都轉不出去,估計黎叔他們已經急死了吧,一想到黎叔他們焦急的神情,我心裏一陣內疚,自己一句話沒留下就離家這麼多天,等回去後我一定要好好向他賠罪,我如此想到。如果,我還能回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