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守陵人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04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時間眨眼又過了一年,我還是沒有長高多少,不過和小黑倒是親密了許多,啊,忘記說了,小黑是那條小蛇的名字,誰讓它是條黑蛇嘛,黎叔也說起個賤名好養活,再說小黑也沒反對啊,每次喊它小黑,它都會晃著腦袋過來。自從有了小黑,我再不熱衷於跟蹤跟蹤巡山的隊伍,而是和小黑天天在林子裏探險。小黑對林子很熟悉,和它在一起絕對不怕在林子裏迷路,我們天天一早帶足了幹糧便在林子裏探險,直到日落西山才會回去。此刻我呆的這棵榕樹便是我們無意中在林子裏發現的,足有30米高,濃蔭蔽天的樹冠將四周的草木全部遮住,樹枝上向下生長的氣根一條條垂下猶如層層綠色的簾幕,靠近頂端的樹身上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樹洞,正好可以容納一個人,經過幾日的布置,這裏儼然成為一個舒適的小窩,洞口有氣根遮住,一般不注意根本不會有人發現。天氣好的時候,我會和小黑坐在最高的枝椏上俯瞰林子,放眼望去村子早已被鬱鬱蔥蔥的樹林所掩蓋,而林子中央處我一直好奇的皇陵,此時也終於呈現在眼前,那是一座用漢白玉砌成的龐大的宮殿,即便是站在這麼高的樹上,依舊可以感受到它的宏偉,不過最吸引我的是宮殿月台,上麵雕刻的花紋和我身上的玉佩的花紋簡直如出一轍,為什麼唯一能證明我的身份的玉佩上會有皇室的花紋?黎叔又是在哪裏撿到的我?如果我是在皇陵被撿到的,那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又會被遺棄在皇陵?太多疑問充斥在心中,而黎叔每次在我提到自己的身世時,總是支支吾吾的說他已經記不大清楚了,所以我猜想黎叔應該知道其中的隱情。或許進入皇陵會解開這些謎題,雖然現在我還無法走進那裏,不過我想這隻是時間的問題,總有一天我會進入皇陵,去發現自己的身世之謎。
----------------------我是坑爹的分割線-------------------------
我是黎,護陵村的守陵人。自打進入護陵村,我便拋棄了自己之前的姓氏和身份,往昔與我再無任何瓜葛,現在的我隻是一個沒有過去更沒有未來的守陵人而已,守衛皇陵便是我餘生唯一需要做的事情。村子一共10名守陵人,我們在一起從不提起自己的過往,畢竟能來到這裏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段不堪的回憶。其實守陵是件很簡單的工作,除非擁有通行的令牌,否則所有靠近皇陵的人都將被我們就地斬殺。曆是我們的統領,每隔三個月曆都會去附近的州府領取補給,順便述職,這是我們唯一可以接觸外界的機會,所以每到這一天昊和熒都會纏著曆想要一起跟去,也是,兩人都是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哪裏受得了這裏的單調冷清的生活,而且外麵的花花世界猶如罌粟般容易使人沉迷,所以曆每次都以壞了規矩而拒絕他們。再說每日巡林都是二人一組,其中四組各自負責東南西北一個方位,剩下的一組負責皇陵內部的巡視。他們二人便是負責東麵林子的一組,如果離開,林子的巡視勢必會出現漏洞。軒和輝負責的是西麵,軒今年25,總是一副得了軟骨病似地懶散樣子,不管在哪裏都喜歡找個地方靠著或者躺著,順便吞雲吐霧一番,但是耳力卻是我們當中最好的一個。方圓十裏的動靜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輝在村中的時間最長,每一個守陵人入村後都是由輝帶著熟悉地形的,所以在我們每個守陵人的心裏,都將輝當成兄長般對待;瑾和瑜是對雙生的兄弟,負責南麵,僅憑外貌真的無法分清他們二人誰是哥哥,誰是弟弟。還好哥哥瑾總是一副萬年寒冰萬古不化的表情,而弟弟瑜卻是個喜歡到處惹是生非的主,一個人的時候還好,但凡和昊、熒他們二人攪在一起,整個村子絕對會雞飛狗跳;北麵林子由浩和剛負責,二人是一對悶葫蘆,平日裏惜字如金不說,就連巡林時都是用哨子聯係,我想如果可以他們一年都不會主動說一句話,也得虧是他們二人一組,否則誰和他們搭檔絕對會被悶死;我和曆負責皇陵內部,曆雖說是我們的頭,卻沒什麼架子,曆滴酒不沾,卻總是隨身帶著一個銀製的酒壺,每當閑的時候曆喜歡用一塊幹淨的布不停地擦拭壺身,而昊每次看到這樣的情景總會調侃曆,說他又開始給老情人擦身,曆聽見也不惱,隻是笑笑然後繼續。
每日晨霧升起之時,我們便開始了一天的巡視工作,直到夕陽西下結束,這林子四周設了禁製,入夜後所有生物都無法靠近,所以夜裏我們並不用擔心會有人闖入。正因為如此,本朝的皇陵不設封土,地麵建築的形製與都城的皇宮一致,隻是規格小了一些,整個皇陵均是用漢白玉砌成,莊嚴而肅穆。還記得剛剛開始做守陵人的時候,每每踏上這座陵寢,總有種重新回到皇宮的感覺,那些不堪的回憶與眼前的景物交織重疊在一起,本該猶如死水的心,此時仿佛被狂風掃過,掀起一波波巨浪,叫囂著,嘶喊著讓我趕緊逃離這裏,可是我又能逃到哪裏去?本就是為了逃離才會拋棄一切、遠離親人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做守陵人的,可笑的是來到這裏後我竟然發現自己是從一個牢籠逃進了另一個牢籠,一個永遠無法逃離的牢籠,嗬嗬,這可真是場笑話。
其實時間有的時候真的是付良藥,無論多麼深刻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會慢慢的淡忘,直至泛不起一絲的漣漪。算來我做守陵人已經15個年頭,從弱冠之齡到如今的將近不惑,平日裏除了巡邏便是在自家的小院裏對著一輪皎月小酌一壺,偶爾回想起過往,隻會付之一笑,順便感歎一下自己當初的年少輕狂而已。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單調卻也愜意,再說現在還有晟兒這個小家夥在,想煩惱也不成。說道晟兒,他定是上天恩賜於我的禮物,唔,應該是恩賜與我們守陵人的禮物。記得那是我做守陵人的第五個年頭,守陵人也從原先的六人擴充至十人。那日我和曆與往常一樣在皇陵中巡視,頭兩圈的時候並無異常,但當我們第三次巡視到大殿的月台時,一個小小的包裹就擺在月台正中,林子設有禁製,即便是無意中闖進林子,也隻能是在林子中打轉,絕對不可能進入到皇陵內部。況且林中巡視的幾人也不是吃素的,能夠有資格成為守陵人,即使稱不上武功蓋世,也絕對是萬中挑一,自打皇陵建成,從未有人能夠突破林中的禁製,避開巡林的守陵人潛入皇陵,一般都會被昊他們在林中就地處理掉。仔細檢查了月台四周,並沒有發現一絲外人侵入的痕跡,我疑惑的看了看曆,發現他眼神中也透漏著不解和挫敗,也是,竟然有人在我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潛入並且留下東西,這對我們這些守陵人來說簡直就是無法原諒的失誤。看來現在若想知道那人的用意,隻能打開包袱看看是否有線索留下了,征得曆的同意,我上前打開了包袱,隻是裏麵的東西卻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料,包袱裏隻有一個嬰兒,確切的說是一個熟睡的的嬰兒。
當晚我們幾人全部聚在一起,發現白天他們幾人同樣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可是眼前的孩子又該怎麼解釋?難道說這個包裹是憑空出現的?商量了半天我們也沒得出任何結果,昊甚至說這個孩子有可能是鬼生子,也難怪他會這麼想,皇後前幾日剛剛下葬,聽說駕崩時肚裏還懷著即將臨盆的小皇子,最重要的是我們發現這個孩子身上佩戴的玉佩上的花紋是隻有皇室才能使用的龍紋,這到底是否巧合?可惜皇後下葬的過程不是我們這些守陵人能夠參與的,下葬那幾日守陵的任務由從皇城來的金吾衛代替,我們隻能呆在村子裏,知道送葬的隊伍離開皇陵,我們才重新開始了守陵的任務。以至於那幾日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嬰兒和皇室是否有什麼關係我們根本就無從得知。事到如今我們所能做的隻有將所有的疑問埋藏在心裏,畢竟這件事牽扯到皇室,可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揣測得了的。至於這個孩子,曆說既然是我們撿到了,斷然不能讓他自生自滅,況且將孩子放在這裏的那個人應該也沒有什麼惡意,甚至是希望我們來撫養這個孩子,否則不會將孩子放在我們巡邏的必經之路上。這場意外事件就這麼在我們刻意的隱瞞下結束,在他們幾人“好意”的成全下,孩子最終交由我來撫養。我按照玉佩上所刻的晟字替孩子起了名字,晟兒自小就很乖巧,看著他從小小的嬰兒長成如今的半大小子,一種淡淡的滿足感油然而生,也許這就是當爹的感覺。心裏缺失的一塊早已被這個孩子填滿,我由衷的感謝上蒼將他帶到我的身邊。不過最近頭痛的是這孩子總是提起他的身世,這該讓我如何回答,可真應了那句老話:孩子越大越不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