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小點點頭，想起阿毛中午與自己說的話，“回到芻禾後我可以見到雲天師嗎？”
    “哦，應該沒有可能，”沈墨跨過一個矮坎，提了下小小的胳膊，不甚在意的回答，“他並不是芻禾的弟子，隻是偶爾會同意幫我接一些任務，一般都是像這樣直接在出事地點解決然後離開，他隻去過芻禾一次。”
    隻一次就足以讓那群不成器的弟子們嚇得麵如土色，至今不敢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回想那時，沈墨依然覺得頭疼，“怎麼突然問到這個，你想跟他走？”
    “不，不是的。”小小連忙否認，將阿毛的事情說了一遍，“所以想幫阿毛道謝，但沒想到竟是這樣。”
    沈墨沉默一下，“不要緊，以後讓小賤傳信給他。”
    “恩，小賤也是這麼說的。”小小笑了一聲，他想起小小在他懷裏打盹的樣子，“真可惜，小賤還沒能幻化成人形。”
    明明已經修煉了三百多年，卻還是麻雀的樣子，若是放在七星門，早就被踢到極苦之地修行去了。
    “他心中雜念太多，能修煉成如今的樣子，已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了。”沈墨眯眼看了前方，祠堂已經近在眼前。“或許再等幾百年，等到機緣吧。”
    不知道小賤聽到掌門的評價後會不會心酸到落淚，如果真如沈墨所說，那麼在其他年輕妖怪已經能在人世間呼風喚雨為禍一方的時候，這位輩分上的大前輩才會在運氣的照顧下勉強成人，這種丟臉的事情，真是叫人不忍直視。
    而此時悲慘命運的背負者此時正在阿毛家愜意的磕著瓜子——因他說出了雲絡清懶得說出來的話，所以阿毛的娘親已經將所有對雲絡清的感激轉移到了小賤身上，棉花鋪成的小窩已經準備完畢，等小賤大人不辭辛苦嗑完瓜子，就可以就寢了。
    小小卻沒有想過，為什麼沈墨不帶著小賤，卻會讓他這個一點靈力都沒有的人跟著去祠堂一探究竟。
    小小的心裏此時隻有滿滿的謹慎和欣喜，他覺得沈墨已經接受了自己，在今天之前他還那樣擔心，擔心這位遠方的哥哥，會厭惡自己，過來的一路上都在默默的祈求，而第二天他的願望就實現了。
    吱呀一聲將小小從幻想中驚醒，沈墨已經推開了祠堂的大門，一張道符燃燒，照亮了祠堂的麵貌，幾副畫像，幾座塑像擺在祠堂的正前方，香火已經燃盡，翻著灰白的顏色。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小小屏住呼吸，那個妖怪，正附在正前方塑像的身上，透著那雙蒼老的眼睛，盯著自己。
    “嘻嘻，嘻嘻嘻。”它發出森森的笑聲。
    “我不會再被騙到了，嘻嘻，”滑膩膩的聲音，有些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九彎彎，我要挖出來你的眼睛，那樣的場景該有多麼美妙啊，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