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小抬起頭，逆著淡薄的月光，沈墨的臉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神色。緊緊握住那一隻手，“我的眼睛可以看見鬼怪。”
    “無論何時？”沈墨問，語調有些許的迫切。
    “無論何時！”小小認真看著沈墨的臉，適應了這黑暗的眼睛，對上了沈墨的視線，裏麵有驚訝和漸漸緩和的冷靜。
    “真是……不錯的天賦。”沈墨突然輕聲一笑，“你是姑姑的孩子，理當是特別的。”
    “我不是……”小小有些畏懼的搖搖頭，他不喜歡特別這個詞，他隻想平平淡淡的活著，守在母親身邊，如果每頓能吃上最愛的土豆，那就更好了。“我想和大家一樣，可是不能，沒有靈力，在七星我沒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才會被送過來，所以娘親才會傷心，那雙美麗的金色眼瞳，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掉眼淚。
    沈墨彎下腰，摸了摸他的頭，然後伸手將小小脖子上的鏈子拿下來，定定看著那雙金燦燦的眼睛，裏麵似乎有著溫暖流火閃過的光芒，注視的太久，也許會迷失在其中：“為什麼要和別人一樣？沒有靈力又如何，你能看到萬物之本心。這樣的才能，多少人願意為你赴死。”
    沈墨的手放在小小的頭頂，慢慢向下拂過他的耳朵，臉龐，手心的熱度一路蜿蜒而下，黑色的瞳孔中是小小無措的臉龐。
    “我不想這樣。”小小搖頭，“為什麼要為我赴死，如果這天賦這樣凶險，我不要也罷。”
    沈墨的手頓了頓，然後放開，他直起身子，眯眼看著小小，難辨的情緒一閃而過。而後悶笑了一聲。
    這笑聲和以往不同，不帶著掩蓋的情緒，有些疲倦，有些自嘲。
    真是個愚蠢的孩子，而上天，把這天賦給了他。
    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每一種天賦都帶著詛咒，唯一避免的方法便是無視，無視這能力，這一生一世都不要用到它！因為在這世上，因果循環是上天最拿手的遊戲。
    這樣的天賦，的確不適合有野心的人，但總是有些不甘心，在被死神追趕殺戮之前，總是會不甘心，想用這些能力獲得更多，更多的利益，然後生出更大的野心，最終懷抱著那顆野心萬劫不複也甘願。
    “小小。”沈墨慢慢的行走。
    “恩？”
    “你是個傻孩子。”
    “也許吧。”
    “不過傻人有傻福，你以後會過的很好吧。”
    小小愣了愣，他還不是很明白沈墨話語的意思，但這是沈墨第一次和他交流除吃穿冷暖之外的內容，雖然回答的有些不知所雲，但心底還是有著些許的喜悅。
    小小咬了一下嘴唇，低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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