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以後你要是遇到了雲天師，能不能替我謝謝他？”阿毛的眼裏水汪汪一片，期冀的看著小小。
    “我和他並不相識，”小小思索著說道，但看著阿毛糾結在一起的眉毛和搖搖欲墜的眼淚，還是硬生生打住要說的話，連忙點點頭，“但他和沈哥相熟，我一定會轉達你的謝意的。”
    “謝謝。”阿毛嘀咕一聲，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睛，他自小就膽子小，心思又細，村裏孩子爬樹掏鳥蛋河灘裏捉泥鰍的時候，他卻喜歡在家呆著，翻著從先生那裏借來的書看。現在隻因為承了雲天師的情就覺得自己自己之前虧欠人許多，難受的掉眼淚。
    這樣哭哭啼啼的樣子著實像個小姑娘。
    小小原地站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小賤從小小懷裏鑽出來，嘰嘰喳喳插嘴：“不要哭了，不就是道謝麼，我給你帶話好了，我頭還在疼呢，你說話一抽一抽的讓人聽著真難受。”
    “哦，對不起。”阿毛紅了臉，看著小賤理直氣壯的勾著小小的前襟，撲騰著飛到後者頭上，又闔上眼皮打起瞌睡來。
    “小小，你真厲害，明明和我差不多樣子，卻懂的這麼多。”阿毛想起捏在手裏的護身符，於是把它小心放在前襟胸膛的位置。
    小小見他這副謹慎模樣，笑了笑：“你可以讓你娘做一個小荷包，到時候就可以把護身符放在裏麵掛在身上了。”
    “說的也是。”阿毛點點頭，越發覺得小小了不起，想事情頭頭是道，比自己強多了。隻是想到他很快要走，心裏又有些難過，但見小小臉上卻還是帶著淺淺的笑，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隻好也強打起精神。
    阿毛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會這樣喜歡才見過兩次的小小。他不知道在小小將那條髒兮兮的褲子扔到火鬼頭上，當那隻耀武揚威的火鬼瞬間發出嚎哭的時候，小小那擋在他身前的背影已經深深紮根在心底，無法撼動。
    就像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雲絡清在他心中已經成為一個神。
    “小小，”阿毛有些局促的停住腳步，“如果你以後遇到什麼難事，你一定要記得來找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小小愣了一下，他才從七星門離開，阿毛是他遇到的第一個人類孩子，他還不確定與人如何打交道，才經過一天他就知道人和人之前並不如妖精那般坦率，但阿毛認真的樣子感染了他。
    “好的，謝謝你。”小小抿著嘴笑，眼睛變成了彎彎的月牙形狀。
    “拉鉤。”阿毛伸出小指。
    小小笨拙的和他完成約定，挽成一個環的手指在東雲這個小小的村落，在村中一顆巨大的槐樹下無言的宣誓著一個承諾。
    兩個孩子就著勾著的手指，沿著坡上的小路慢慢朝著坡下熱鬧的庭院走去，細碎的細語和笑聲漸漸散去，山坡正上浩瀚藍天，重重白雲翻滾，寂靜的午後，微風拂過滿坡翠綠，好一片自在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