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小順子一拍小正子的肩膀。
    “反正我就是知道。“小正子將視線自星幕移回至小順子臉上，“你聽我的，準沒錯！”
    小順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
    “你……你不是死了嗎？”玄塵望著眼前身著夜行衣的同德師叔詫聲道。
    “噓！”同德將食指豎在唇上，然後走到玄塵跟前，執起他的手。
    “同德師叔，你……你幹什麼？”玄塵有些許驚異，但聲音卻是極小的。
    同德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玄塵感應到了那鮮活的心跳：撲通、撲通……
    “讓你看看我是人是鬼啊……”同德慘然一笑。
    “不是鬼，是人……”玄塵將手收回去，低下頭輕聲話道，“心還跳著，怎麼會是鬼呢？”
    “又低頭……”同德的深眸裏浮現出些許寵溺之色，“為什麼你和同善都那麼愛低頭呢？”
    “啊？”玄塵抬起頭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法名喚作‘玄塵’……”同德將話鋒一轉，“對否？”
    “同德師叔記得沒錯。”玄塵點點頭，“同德師叔這次是來刺殺方丈的？”
    “不是。”同德搖搖頭，“以我現在的武功，還殺不了他。”
    “那你是來……？”
    “我是來帶你走的。”同德一手扶上玄塵的香肩。
    ……
    慶慈正盤坐於榻上為玄明運功療傷。
    “噗！”玄明噴出一口鮮血來，然後恢複了意識。
    玄明轉過身看向慶慈：“方丈？”
    慶慈自床榻上下來，看向玄智：“玄智，玄明昏迷了這麼久想必餓了，你去為他備些齋飯。”
    “我？”玄智指著自己的鼻子驚道，“去為他備齋飯？”
    “不是你難道是我啊？”慶慈微微露出惱色。
    “弟子這就去。”玄智不情不願地應話道，然後轉身奔往門外。
    “方丈，今天在比武擂台上有人暗算我！”玄明將嘴邊的鮮血用力一抹，然後話道。
    慶慈一怔：難道有人暗中助他？
    “今日我與玄塵比武之際，有人隔空點了我的穴道……”玄明走下床榻，走到慶慈跟前繼續說道，“還有玄塵那最後一擊，根本就沒有傷到我……”
    “那是誰傷了你？”慶慈看向玄明。
    “我不知道。”玄明搖搖頭，然後斬釘截鐵地說道，“但是那股力量絕對不是來自玄塵那有氣無力的一擊！”
    慶慈眉頭皺起：隔山打牛？
    “方丈，一定有人在暗中幫助玄塵……”玄明望向慶慈，“不然我是斷然不會輸給他的！”
    “休得胡說！”慶慈拉下臉來，訓斥道，“本座知道你輸給玄塵，心中甚有不甘。但是你也不能編出這麼荒唐的理由吧？”
    “方丈，弟子所言句句屬實！”玄明急聲話道，“真的有人……”
    “玄明！”慶慈厲聲打斷他道，然後作出一副語重心長之態，“輸，不丟人。輸不起，才丟人。”
    “方丈，我……”
    慶慈卻不再聽他解釋，速離了此地。
    ……
    “帶我走？”玄塵往後退了一步。
    “正是。”同德點點頭，然後上前一步，將雙手搭在玄塵雙肩之上，“慶慈是個齷齪小人，你又生得這般傾國傾城……他當年能打同善的主意，現在就能打你的主意。我不要你重蹈同善的覆轍……”
    玄塵聞言，心中如同被針尖猛紮一下：同德師叔，你來晚了……
    “慶慈遲早會對你下手的，我一定要帶你離開。”同德接著說道，“你知道嗎？我當時在河裏浮浮沉沉，我擔心的不是我自己的生死，而是你的安危。我想到慶慈那個畜生會對你下手，想到你會步同善的後塵，我就覺得害怕。所以我告訴我自己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帶你離開東霖寺！”
    玄塵的心更痛了：我已經步了同善師叔的後塵，隻是我還留著命罷了。不，我也已經死了，你現在看到的不過是我暫留在人間的軀殼而已。待我完成複仇的使命，這具軀殼也會在世間隕腐……
    “正是這個信念，支撐著我，讓身負重傷的我奇跡般地活了下來……”同德雙手緊緊貼覆在玄塵肩上，“跟我一起離開這裏，遠離罪惡吧……”
    玄塵抬起手貼在同德的手背上。
    “你答應了？”同德眸子裏劃過一絲光亮。
    “對不起……”玄塵卻是將他的手拂了下來，“我不能跟你走……”
    “為什麼？”同德捏住他的手，“你現在還是不相信我嗎？”
    “不，我相信你。”玄塵將視線轉向窗外，聲音有些許哽咽，“因為……”
    “砰砰砰！”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將玄塵的話語打斷了。
    ……
    “沒有齋飯了……”玄智在廚房裏看了看，“玄明哪，那你就餓著吧……”
    玄智一腳剛邁出廚房的門檻，又募的頓住，心裏生出一條詭計來：給玄明那小子熬點兒粥吧，在裏麵加點巴豆，拉死他。誰讓他平日裏老是找玄塵師弟的茬兒……就這麼辦！
    ……
    “同德師叔，你快躲起來！”玄塵轉過頭看向同德，急聲道。
    “躲哪兒？”同德環視四周問道。
    玄塵指了指床榻：“躲床底下吧，快！”
    同德便俯身一掠入了床榻底下。
    玄塵去開了門，慶慈自門外闖入。
    “方丈，你怎麼來了？”玄塵問道。
    慶慈不答話，徑直走向床榻。
    玄塵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方丈一進來就發現同德師叔藏在床底下了？
    慶慈在床榻邊沿坐下來，然後看向玄塵：“過來。”
    玄塵心中帶著疑慮和懼怕緩步走上前。
    慶慈一把將玄塵拉扯到床榻上。
    玄塵推搡開來：“方丈，你做什麼？”
    藏在床底下的同德聞言，心中一驚：糟糕，慶慈這畜生終是忍不住對玄塵下手了！我不能坐視不理。
    “給你擦藥啊。”慶慈自衣襟裏取出一個小瓶在玄塵眼前晃了晃。
    正欲插手的同德聞見此話，又按兵不動了：好像又不是那種情況。再聽聽看……
    ……
    “擦藥？”玄塵眼裏劃過疑惑之色，“可是弟子沒有受傷啊……”
    慶慈湊上前，露出猥瑣的笑意：“你‘那裏’沒有受傷嗎？”
    玄塵怔住，他自然明白他口中的“那裏”是指“哪裏”。
    那撕裂般的疼痛，那巨大的恥辱感又似再度感應於身。
    “來，本座來幫你擦藥。”慶慈說著伸手去扯玄塵的褲子。
    玄塵推拒著：“不必勞煩方丈，弟子自己動手即可……”
    “誒~，你自己不太夠得到的吧……”
    “我自己可以的……”玄塵仍然在推拒。
    慶慈臉色一沉：“你再囉嗦我就用‘那裏’來幫你上藥了！”
    玄塵聞言，往床榻深處一縮：“不，不要！”
    這個“那裏”他自然也明白是“哪裏”。
    “那就乖乖過來讓本座給你上藥！”慶慈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說道。
    玄塵緩緩匍匐過去，背對著慶慈。
    慶慈褪下玄塵的褲子，在手指上沾了些許藥粉為玄塵擦拭傷處。
    玄塵弓著背俯著頭，一臉的羞恥愧臊：我和方丈的對話同德師叔都聽見了吧……他會怎麼想呢？
    ……
    “玄塵，你今日帶病攻擂，居然也勝了玄明。真是厲害呀……”慶慈一邊給他上藥一邊說道。
    “恩？”玄塵頭微微抬起，“方丈怎的當起‘王婆’來了？”
    “恩？”慶慈聞言，停止了手裏的動作，“此話怎講？”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玄塵解釋道，“方丈明知道勝了玄明的人不是弟子，而是您自己。現在還這樣誇玄塵，不正是在誇讚你自己嗎？”
    慶慈一愣，然後繼續為他擦藥，心中話道：聽玄塵的口氣，是以為今日在暗中助他的人是我了。看來玄塵也不知曉事情的真相……暗中助他的人到底是誰呢？又為什麼要這樣幫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