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丫的……”本來想說自討苦吃，但是想想現在刺激他不太合時宜，隻好立馬改口，“算了，那你自己覺得呢？大概會是什麼問題？”
    “……”那邊又沉默，我知道這問題挺虐人的，就如同去問一個癌症高危病人你最容易得什麼病一樣，那是難以出口的恐慌。
    不過單看溪哲報出的症狀，我覺得挺懸。也不是說他肯定有事，唉，反正不簡單。但畢竟不是醫生，自個兒亂猜無用，又沒確診完全沒有必要嚇唬他不是？
    於是我想了想跟他說，“上醫院看看吧，你以前也做過檢查的吧？”
    “去過……”溪哲接著又說，“可我不想上哪兒。”
    額，瞬間滿腦袋黑線，“不想上那兒你想去哪兒？我來給你查？恩？”禁不住沒控製好語氣，我承認確實有點急，沒想到這廝還害怕去醫院呢。
    “醫院的人太……”溪哲停了半天沒說下去，終於他好歹在最後給了一個定論，“反正……不想去。”
    嘖嘖，我翻了翻眼睛，你說這事由得了他麼，“不去醫院你想幹嘛？還是跟我通個電話丫的就能痊愈了？要是這樣老子電話都要被打爆了！”
    “……”溪哲那邊又不響，我知道他在考慮著呢。忽然想起來昨天夢姐說的，果然都不愛上醫院，所以都去……呃？！等等！
    對啊！我一拍大腿，搞得溪哲也被這突然的驚動嚇了一跳。
    “溪哲哥，你有救了。”我煞有介事地說了一句讓他莫名所以的話，搞得他半天愣著沒有出聲。
    “我這邊有個私人醫生，聽說很多同行都去他那兒檢查，你看行不？”我問他，心想如果這都不願意，您就呆家裏慢慢修養吧，愛莫能助。
    “私人，醫生？”他反問，接著又去思考。經過這茬，我算是真的認識他了，不過也難講，有誰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呢，身體是自己的，這個道理人人都懂。
    “嗯，你考慮吧，過了這村沒這店。”我也不跟他多說，話已經到這份上，孰重孰輕應該想得明白。
    “行，去吧。”過了一會兒，溪哲終於下了決心，我也跟著鬆了口氣。你說要是他不肯去，我真能拋下他不管麼？拉倒吧，我可沒看上去的那麼沒良心。
    “好，等下你算算時間在小區門口等著，我打的過來。”怕他又反悔，當機立斷地把事情敲定。
    “嗯……”溪哲淡淡地應了聲，但似乎沒有掛斷電話的意思。
    “還有事？”我問他。
    “蘇晨……我怕。”
    溪哲對我說，他怕。我想剛才那麼一瞬，臉上一定是鬆了，但是心裏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之前真的很難想象從溪哲嘴裏會吐得出這兩個字。記得有誰說過，脆弱才是人最真實的一麵。
    “怕什麼，有我呢。”我也不知道腦子裏是哪根筋搭錯了，一開口就扔了這句，說完了開始後悔，什麼不好挑專撿了這個，可能是被氣氛感染了，也可能是因溪哲誰都不找偏偏找我的窩心。
    “噗——”溪哲笑了，“有你有什麼用？”尾音有點顫，我執意認為那不是被感動的，太誇張。
    “行了，我現在過來，你準備下。”時間不算太早，再晚恐怕看不到了。
    “嗯，待會兒見。”溪哲應了聲，便傳來了忙音。
    我想想，覺得還是得先去個電話，萬一那醫生不在還不是白跑一趟。於是翻出夢姐給我的那個號碼，沒想到竟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喂，你好，請問是林醫生麼？”電話一通，我立馬說道。
    “哦，是的，請問你哪位？”對方的聲音挺柔和，聽上去年齡不大。背景音很安靜，大概是在診室吧。
    “我是夢姐介紹來的，不知道林醫生今天出不出診，所以來問問……”記得夢姐說直接報她的名字就好。
    “哦哦，陳一夢吧？嗯嗯，知道了，你今天過來麼？”果然是熟人，他馬上領會，語氣也暖起來，沒一上來那麼官方。
    “對，今天過來，林醫生方便麼？”禮貌起見，我又問了他一次。
    “可以的，今天人正好不多。”他笑笑，怎麼說呢，這人一定挺文氣，直覺。
    得到確認之後，出小區拉了個差頭往溪哲那邊趕，快到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一抹高挑的身影立在風口，大概是心理作用，感覺他的臉色真的蒼白。讓司機在旁邊停車，我招手叫溪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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