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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整個雪代家族的寵愛之下,月一天天長大。
    讓人欣慰的是,年幼的月,越來越美麗,完全襲承了母親步美的美貌,幾歲大的可愛嬰孩,已經漂亮得像是用琉璃精心製作出的娃娃。
    赤西也一刻也不鬆懈的努力著,劍術和所領會的武士精神,也被認為是同輩中最優秀的一個。
    看到自己的少主人一天天長大,心中的期待與喜悅也越來越活躍。
    一天,結束了整個上午嚴格訓練的赤西經過月的房間。雖然還是孩子,已經由侍女照顧自己擁有著獨自的居所。
    正值晌午,年幼的嬰孩此刻也許正在午睡。赤西經過的時候,不由放輕了腳步。可是,每次到達少主人的門口,都會不由自主想要稍作停留,或是望上幾眼。想看看自己可愛漂亮的主人,是否又長大了一些。這次也不例外。可是,越過門廊的目光突然頓住。
    沒想到屋裏麵已經有了其他的人。瞬時警覺,眯眼細細看過後,才發覺,原來是清本將軍。
    清本坐在室內的軟墊上,望著安靜睡在繈褓中的幼子,滿眼愛慕。
    好想把孩子抱在懷裏搖搖晃晃,想要聽聽月柔柔嫩嫩的啼哭聲。
    隻有這時,一向為自己戰功赫赫而驕傲的將軍,才終於後悔,如果自己的手沒有沾染過獻血,是不是就可以沒有顧慮的抱起自己心愛的兒子一番疼愛。
    月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父親慈愛的目光,張開了黑水晶般的大眼睛。嬌小的身子被華麗的綢緞包裹著,白白胖胖的小手從做工精良的袖口伸出,張開纖細的手指,嚶嚶叫著,似乎在向著看著自己的父親索要擁抱。
    清本心下一陣激動,轉頭看了看周圍,可惡,竟然一個侍女都不在!!
    咬了咬牙,向前邁了幾步,似乎想要上前把小寶貝抱在懷裏,當走到了跟前,卻又狠狠放下了手臂……可惡……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以……用慣於殺戮的手來觸碰月!!
    正在這時,清本看到門廊外的赤西。
    “涼介!進來!”清本的聲音裏滿是驚喜。
    其實,剛剛的一切,赤西涼介都已經看到了,此刻的他,心中滿是震驚。
    為什麼,明明是那麼想要緊緊抱在懷中,卻還是無動於衷呢??
    等到赤西邁著步子跑進屋子後,清本終於露出了笑容,“涼介,把月抱到我這裏來……”
    雖然很奇怪,為什麼,在自己的孩子麵前站了那麼久,卻讓自己來抱月,隻因為將軍的每一句話都是命令,所以,也沒有反駁。
    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向著不斷舞動著細嫩手臂的小人兒伸出手去。
    這是,赤西第一次觸碰月的身體。軟軟的,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雖然隔著上等的布料,嬰孩獨有的高於成人的體溫還是傳了過來。
    靠進赤西懷裏的刹那,月開始咯咯的笑,連黑亮的漂亮大眼睛裏都是笑意,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赤西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月柔軟的小身體在自己胸口微微的蹭動。
    同時,赤西也感覺自己的臉頰突然燒熱。
    僵硬且機械地舉著月走近已經等待多時的清本。
    清本近距離的看著自己的愛子,才終於滿意的笑起來,故意做了幾個逗樂嬰兒的表情。
    也許是因為能夠接近父親而開心,也許是真的被雪代清本故意做出的滑稽表情逗到了,小小的雪代月清脆的笑聲盈盈的響起。
    赤西像是抱著易碎的寶物,一動不敢動,感受著月發出笑聲時身體顫動的幅度。甚至可以聞到小少主身體上傳來的淡淡奶香。
    清本滿足的笑著,“哈哈,我的月,真漂亮。”
    “將軍,您……為什麼不親手抱抱小少主呢?”
    聽了赤西的話,清本的眸子瞬間黯了下來。
    “涼介,你要記住,此刻,你懷中抱著小少主的這種感覺。你要記住這種重量。
    這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擔的起的重量。
    我在雪代月出生的時候,就向整個雪代家族宣布,雪代月的身體,進行過殺戮,殺害過生命的雙手不允許觸碰……
    所以,我早已失去了擁抱他的資格。”
    赤西突然瞪大眼睛……那麼我呢!!這就是他第一個想到的問題,自己要成為武士,要保護他,就免不了取人性命,可是……那麼自己是不是也沒有辦法再這樣抱著自己的主人!!??
    這樣想著,懷中擁抱著月的感覺,變得無比的珍貴。甚至,赤西有了不想鬆開手,就把此刻的姿勢維持一生一世的衝動。
    “涼介,所以,你要有所覺悟,你既然已經答應了做雪代月的武士,那麼意味著,也許,你一生都在為他戰鬥,卻很可能一生都無法接觸他……並且,你也要做到,不讓任何肮髒的手觸上月的身體……”清本轉過頭,認真的看著赤西涼介的表情。
    赤西咬著嘴唇,低頭良久,才終於揚起臉和清本對視,“我知道了。”
    “赤西,你覺得,我把你推進了一個陷阱,對吧。”清本滿臉疼惜。
    “不,我想,我是唯一可以做到您要求的人。”赤西的回答,讓雪代清本深深的震驚。
    在三年前,看到赤西涼介的第一眼時,自己的確就是這麼想的。能忍受住雪代月的光芒,並有能力好好保護雪代月,保護他那耀眼光芒的人,自己已經認定,就是赤西涼介。
    此刻,連赤西涼介自己也下定了這樣的決心。自己殘忍的安排,卻似乎,要得到讓自己滿意的結果。
    有些事,注定隻是命運的對吧。
    已經把前路鋪墊至此的雪代清本,至此開始為自己選對了人而欣慰。
    赤西涼介凝視著雪代月的清澈的大眼睛,在心中低語,“月,我的主人,你要記住我抱著你的這種感覺,也許,日後,突然降臨的某一日,我也和清本將軍一樣,盡管深深愛著你,卻同樣失去了觸摸你的資格。”
    也許,雪代月真的聽到了赤西的心聲,日後,每當見到赤西經過,不管身邊有誰,都會張開小手撲騰著想要赤西的擁抱。
    青木真一,淺草誌,以及岸本秀郎都撞到過這種情形。
    不知為什麼,少主人對赤西親近的畫麵,反而在岸本心中投下隱影,感受到更深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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