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一:此意無計消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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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扉輕掩,金猊薰香;春思迤邐赤羅帳,鴛鴦繡被翻紅浪。
光-裸的手臂勾在身上人結實的肩背上,他烏黑的長發披散著,鋪過了大半張床,腰臀被人抬高,身下處正承受著那人狂風驟雨般的衝撞,繼而神智在令人癲狂的快慰中漸是沉淪。
這具曾死寂多時的身體,在人刻意的逗弄下,再度體驗到火熱激狂的滋味。
再醒來時,東方不敗感覺到身下的清爽與輕微的不適,不自覺地勾起一個笑容。懷抱著他的手臂,蘊含著男人的力道,他緩緩地轉過頭,一下就見到黃裳沉睡的麵容。
這樣安靜地注視,在這個新婚過後的清晨,總有一種幸福溫暖的感動。
小心地將自己的手臂從男人禁錮般的懷抱裏抽出來,東方不敗凝視著這人的睡顏,目光落在了那薄唇上,心跳微有失序,遂斂住心神,又注意到對方嘴上的胡茬。他無聲一笑,伸出手,就想去拽下一根毛須。
一想到平時總會讓這窮書生戲弄著,昨夜裏還被這個人翻來覆去地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他就有些忿忿不平——當然,這點夾著羞惱與甜蜜的不平意,在一日一日堆積的幸福中,顯得無足輕重了點。
但眼下看到黃裳無害平和的睡容,東方不敗就略有些按捺不住心下的蠢蠢欲動,想要偷偷地耍弄一回這個書生:總被黃裳溫暖地包容著、溫柔地寵溺著,他覺得自己似乎找回了少年人才有的單純與快樂。
不過……
東方不敗正把手貼近黃裳的下巴,便忽地僵住了動作,漂亮的臉頰漸漸現出一抹暈紅。
這人,真是……
他有些嗔怪,身體卻情不自禁地微微熱了幾分——抵在大-腿上的堅-挺而灼熱的物事,在提醒他,這個“熟睡”的男人又是不動聲色地戲耍了他一回。
東方不敗又喜又怒時,他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掌便猝不及防被人猛地銜住,濕潤的舌還曖昧地舔-弄了幾下。
手心的溫熱與瘙癢,讓他的身體跟著酥軟,不由得輕喘了口氣。驀然發覺自己的反應——這幾年這具身體,在歡-愛中,總是受盡了黃裳各種挑-逗,時日久了,竟是變得極其的敏-感——東方不敗頓時惱怒地推開了跟前的人臉,輕喝:“裳弟,你又誆我。”
黃裳大笑著睜開眼,一個翻身,把溫香軟玉的心上人壓在了身下,遂是用力地堵住東方不敗的口舌,狠狠地吮-吸了起來。
這唇舌交-纏的親密與火熱,讓東方不敗幾許眩迷,隻覺舌頭被吸得脊骨都在發麻,身體被有力的手掌搓弄得顫抖不已。尋常溫柔體貼的男人,在歡好時,每每多是過於狂猛,好是讓他吃不消。
“裳弟……”嘴巴好不容易地得了自由,頸脖卻又被人輕輕地舔咬起來,東方不敗緊閉著眼,忍不住呼出了這聲低吟。
黃裳便是倏然止下了所有動作。
東方不敗也跟著慢慢地睜開了眼,失神地對上那雙隱藏著深情濃欲的眼睛,遂覺額角的亂發,被人輕柔地撥弄開。壓著他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如有蠱惑人心的力量:“今日是我們新婚第一日,便……”
一個吻,溫柔地落在了他的臉頰。
“且放縱這一回,夫人覺得如何?”
東方不敗臉色紅了紅,隨即瞪了這人一眼,輕咬著嘴唇:“裳弟的要求,我哪回拒絕過?”
聞言,黃裳輕笑了一聲。
東方不敗垂著眼,感覺著一隻手掌在自己身上緩緩地摩挲著,身上人的嘴也小心地咬了咬他的耳垂。略遲疑了下,他便跟著伸出雙手,也是做起了與對方一般的挑弄舉動,隨即主動地撐開了雙-腿拱起腰身。
雖然這般的舉動,過於羞恥了點。但歡好之事,本就是情人間理當應有的親密。何況黃裳喜愛他東方不敗的身體,他自己也是享受於其中的歡愉,便又何必故作矜持?!
日頭高掛,院裏,盛放的鮮花隨風搖擺。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呻-吟,自半掩的軒窗,飄散在了靜謐的院中。
東方不敗慵懶地靠坐在寬敞舒適的軟椅上,看著梳妝台上琉璃鏡中的清晰人影,稍有一點失神:鏡裏的人,含情帶媚的眉眼,妖嬈豔麗的姿容,還有敞露的襟口間,精致的鎖骨上青青紫紫的印痕……這就是他,如今的東方不敗。
倏然斂下眼瞼,靜坐片刻後,東方不敗伸手抽開旁邊的抽屜,裏頭放滿了婦人用的飾品,遂緩緩地勾出一個笑容。
他如同每一個新婚婦人般,經曆了夫君一夜的愛寵後,滿心甜蜜與憧憬,幸福地坐在梳妝鏡前,梳弄起發髻,妝點著自己的麵容。很快,鏡中人一換慵懶的姿態,高高束起的發髻,讓整個人格外顯露了幾分神氣。
東方不敗打開一個新的胭脂盒,指尖點著淡粉色的胭脂,輕輕地在臉頰抹上幾下——這兩年,他的麵容愈加顯得柔和,皮膚也更是白-皙細膩,故而即使少了些厚重的脂粉,也不必擔心自己比不得女人的柔媚。
而外表的美醜,在黃裳一貫的溫柔眼光下,變得愈發地不重要了。因為他知曉,無論自己比之女子好或壞,都改不了他在黃裳心中的地位。那麼,擁有了這一份深情厚愛,他又何必過於執著一些表象的東西上呢?
這幾年,他的妝容畫得漸是清淡了,偶爾疏懶時,也會幹脆不上妝,黃裳始終是用包容的目光凝視著他的麵容。
當然,心性的改變,還是讓東方不敗,不由自主地關注女子飾物,若有閑暇,興致好時,他更能在梳妝台前,塗塗抹抹大半天,總惹得黃裳無奈地搖頭笑歎。
畫好了妝,東方不敗滿意地瞅著鏡中人,待瞄到毫無綴飾的發髻時,便又抽開了一個抽屜,拿起當初花費了黃裳全部銀錢的釵頭,視線不小心地落在另一根金燦燦的鳳釵上,略一怔,想起來這根金鳳釵還是當年黃裳對他袒露心情時買來一堆討好他的飾物中的一個。
心念一轉,他將火玉釵頭放回首飾盒,擇了這根金鳳釵插入了髻中。
透過鏡子看著頭上那奪目的鳳釵,東方不敗又想起了黃裳當年買的那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忍不住笑出聲。
“夫人,”便這時,黃裳推門而入,好奇地問道,“你對著鏡子笑甚麼?”問話間,人已經來到了東方不敗的椅子後,他俯身將人輕輕地攬在懷裏,眼睛看向鏡子裏,笑,“這個琉璃鏡委實不錯,照得清清楚楚。”
東方不敗不語,笑偎在黃裳手臂間,眼神柔和地凝視著鏡中相擁的二人。
黃裳又笑了,視線不移,嘴卻湊在了東方不敗的頸間,低聲道:“夫人看得這般專注仔細,可是覺得這鏡中的二人,真乃天生一對、佳偶一雙?”
東方不敗撲哧一笑,頸上被人噴出的氣息弄得發癢,他躲開了身,伸手就要推開對方的頭,嗔怪地喚:“裳弟!”
黃裳也沒再繼續戲弄東方不敗,伸手替對方理了理衣襟,笑問:“都快晌午了,夫人可是覺得餓了?”昨天他們拜堂成親,並沒有真正的賓客,隻擺了一些流水席,請了些湊熱鬧的左鄰右舍,遂都交由芳草與曲非煙招呼了。他們則是在新房隨意吃了點晚餐,就上床休息了。
東方不敗搖頭,還是隨著黃裳牽了自己的手,朝房外走去,嘴上問道:“這裏……”這個莊院,是前些日子,黃裳求親後,他才知曉的。不想這個不小的院子布置得停停當當,更是迎合了他的喜好,房間布局則與福建時的那間廂房接近。
“這裏雖然是個小鎮子,”黃裳知曉這人的心思,道,“但離太原府不遠,隻住家的話,卻是很方便。且可以直接去黑木崖,我們尋常在這裏,若神教內有甚麼事,也能很快就能回黑木崖。”或者說,在黑木崖待厭了,不消走幾步,就能在這裏住下換個心情。
“這院子很好。”東方不敗輕聲道,“往後沒事,便就住在這罷。”過去三年,他分了大半的心思整治日月神教,如今五嶽派式微,神教內部也是平穩,他又與黃裳成了親,隻想將心神放回在兩人的生活上。
“都聽夫人的。”黃裳溫柔地回應,對於東方不敗的作法自然沒有異議。
東方不敗聞言,喜笑上眉梢,恰跟著黃裳踏上中院的曲橋,目光一轉,落在了池水麵搖曳的青蓮間的一對水鳥上,頓是幾許訝然:“這裏怎麼會有鴛鴦?”
黃裳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失笑:“這個中院的池塘與外麵的河流相通,想是這對鴛鴦從牆底的水洞口無意間遊過來了。”
說罷,兩人不由得止住腳步,十指交扣,立在曲橋白玉欄邊,欣賞著夏初荷塘的清麗景色。那一對戲水鴛鴦,則讓這片寧靜的水色,平添了一抹靈動活潑的氣息。
少刻,東方不敗的目光自鴛鴦身上收回,不由得側首凝視著嘴角噙笑的男人麵容上。
這個男人,就是他此生的幸運,與幸福;而他,之於黃裳,想必也是有著同樣的意義罷!
“裳弟,”他扯了扯交握的手,道,“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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