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鬆本潤最近有些莫名的煩燥，根源就是大野智。
    大野智還是一樣對著他軟軟地笑，親吻的時候還是會臉紅，做愛的時候還是會緊抱著他，在他懷裏顫抖。隻是大野智還是依然叫他“鬆潤”，就算用盡了手段逼也不肯叫他“潤”。隻是大野智從來不願意在他家裏過夜，就算鬆本潤花盡了力氣挽留，大野智還是依然堅持要回去那個家裏睡。隻是大野智時常的發呆，就算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畫畫，鬆本潤也可以明顯得感覺到他的心不在膩。鬆本潤有時候回頭，會看到大野智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眼裏有從末見過的迷茫。見到自己轉過頭，就會立刻收斂起目光，然後調整回微笑溫柔的樣子，讓鬆本潤覺得前一刻或許是種錯覺。
    煩燥的把桌子上的計劃書一拍，什麼爛東西。轉個椅子看著腳下的東京全貌，到底是什麼地方出錯了？本來覺得大野智一定是拋開了芥蒂才會願意再接受他，可是為什麼那個晚上之後，他就覺得大野智對他的態度沒有更接近，反而還疏遠了些。
    在鬆本潤想破腦袋的時候，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抓抓頭伸手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鬆本夫人的聲音，“小潤，今天晚上回來吧，有事跟你說。”
    “晚上我還有事。”皺皺眉，真不想回去。
    “不管多晚都回來，有重要的事。”母親在電話裏的聲音不容置疑，說完了就直接掛了電話。
    把電話放回原處，煩心事還真是一件接一件，自己住出來這麼久，母親這是第一次讓自己回去，會是因為什麼事呢？
    二宮和也坐在沙發邊的地板上，看著側躺在沙發上睡得香甜的大野智。手指戳戳他的圓臉，看他伸出手來胡亂的揮一揮。再戳一下，頭就縮啊縮地進了墊著的那隻手臂裏，身體扭啊扭的，嘴巴裏發出小動物似的唔唔聲。二宮和也覺得有趣，FUFU地笑。手撫上了大野智的背，輕輕地拍，看著皺成一團的麵包臉慢慢舒展，抿抿嘴又睡熟了。
    大野智的領口因為身體的扭動而有些鬆開了，脖子上有著些紫紅色的痕跡。二宮和也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這些，大野智不說，他也沒有問。不過他知道，鬆本潤既然已經回來了，既然已經找上門了，那能留下這些痕跡的，除了他之外不會再有別人。
    把臉擱在大野智的頭邊，近距離看著他的臉，八字眉，長長的睫毛，鼻子很挺，嘴巴小巧有著潤唇膏的草莓香氣。紅豔豔的小嘴噘一噘，二宮和也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連忙再縮回來，幸好，沒有醒。
    二宮和也輕輕的呼吸，不想跟大野智的交織在一起。讓大野智溫熱的鼻息噴在自己臉上，舔舔自己的嘴唇，也是草莓味的了。脖子上的痕跡有些紮眼，替他把領口扣好，忍不住湊上去再親一下，“O醬，我喜歡你。”
    大野智醒的時候睜眼就看見二宮和也坐在自己身邊的地板上打遊戲。揉揉眼，伸個頭擱在他的肩上，“小和。”
    二宮和也肩膀上一沉，手上一抖，馬利奧就這麼掉進了深淵裏。歎口氣，放下手中的NDS，對著肩膀上的黃頭毛吹口氣，然後發現有發絲飄進了嘴巴裏。伸伸舌頭，“O醬，餓了嗎？”
    肩膀上的腦袋搖了搖，下巴擱著的地方又酸又痛，二宮和也呲了呲牙，伸手摸摸蓬鬆鬆的頭毛，“還沒睡醒嗎？要不要去房間裏睡？”
    再搖搖頭，這回知道要整顆腦袋搖，而不是隻靠下巴移來移去。“小和。”話語裏帶了點遲疑。
    二宮和也有些困惑，要讓大野智這顆低轉速的腦袋有遲疑還真難得，“O醬，你又在想什麼？”
    “FUFU，小和就是了解我。”
    二宮和也翻個白眼，就你現在兩眼發直，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就算是隻跟你認識一分鍾，也看的出來你有想說什麼吧。
    “小和，從什麼時候開始叫我O醬的啊？”大野智的眼睛還是直愣愣地看著客廳的某一處，聲音軟糯糯的。
    “哈？”二宮和也沒有想過大野智會問這個問題，有點不能反應。“一開始就這麼叫的吧。”
    “不是，你剛開始都叫我小智。”大野智說的雖然輕，不過卻很確定。
    “那是到了這裏之後叫的？”
    “嗯~~~~不太記得了。那為什麼要叫O醬？”
    “叫O醬不好嗎？難道要叫歐吉桑？”
    “FUFU，歐吉桑？是要叫歐尼桑吧。”大野智輕輕地笑聲在二宮的耳邊響起，二宮和也聽到“歐尼桑”這個詞的時候身體有瞬間的僵硬。
    “啊，還是算了，做歐尼桑還要早起做咖喱。”大野智隻過了一秒，就否定了自己。
    “笨蛋，難道歐尼桑隻負責做咖喱？”二宮和也把飄進嘴裏的頭發絲拿出來，抿抿嘴。為什麼要叫你O醬，因為小智是所有人的名字，而O醬隻屬於我。
    “那小和為什麼那麼愛做咖喱？”大野智軟綿綿的聲音又響起。
    二宮和也覺得頭疼，今天的大野智怎麼那麼多問題。“因為咖喱不會壞，還便宜。”
    “FUFU，小和做的咖喱最好吃。”大野智忍不住地笑，擱在二宮和也肩上的腦袋一聳一聳。
    二宮和也轉過頭看著大野智的臉，因為距離太近反而有些不太看的清，隻看到眯著的眼，咧著的嘴。跟著露出笑容，為什麼做咖喱？那個時候十三歲的我除了做咖喱什麼也不會，總不能讓你每次回來吃杯麵。不過後來，你每次都說“小和做的咖喱最好吃”，我就想，如果一直做一直做，你是不是看到咖喱就會想起我。
    “小和，你房裏的那幅畫已經發黃了，找時間再重新畫過吧。”
    “不準隻畫個頭。”
    “小和，我們再去次遊樂園吧，好久沒去了。”
    “不準扯掉我的雨衣。”
    “小和，陪我去海釣吧。”
    “呃~”我可是會暈船的啊，“不準超過三個小時。”
    “嗬嗬，小和，你好凶噢。”大野智微微笑著轉過頭趴在二宮和也的肩上看著他的側臉，“小和，你寂寞嗎？”
    二宮和也吃一驚，一臉詫異地轉過頭來跟他對視，看到的隻是模糊一片，眼睛裏隻是大野智笑著的臉。“不會。”隻是一秒，二宮和也從震驚中恢複，眼睛裏漾著笑意，“隻要你在，我就不會寂寞。”
    夜晚，大野智從二宮和也的懷裏撐起頭，看著在身邊睡得深沉的二宮和也。親親他的額頭，幫他把臉邊的頭發攏在耳後，“小和，對不起。我不會離開你。”
    二宮和也縮了縮身體，把頭埋進了大野智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