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然卷 第三十三章 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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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非夜深人靜,清泠園後諸宮卻也安寧,沒有帝君的後宮自然冷清,唯有北暖閣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幾裏開外,昏暗的小林中兩個模糊的人影。秦越看著特顯異常的院子,平靜的好似那個被生命威脅的不是自個兒,沉默以對。半晌,才出聲,卻又像是自言。
“你覺著呢?”
墨梓忻蛻去平日的溫和,黑夜下的他更顯冷漠,還有些本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滄桑。
“你不是看到了麼?”墨梓忻望著遠處匆匆忙忙、燭火分明的院子,莞爾輕笑。秦越隻能看到隱隱火光下,朦朧的側臉,驀地有種眨眼間這人便會乘風而去,杳無蹤跡的想法。下意識地勾住他在深露秋夜下,有些冰冷的手指,看著那人略帶疑惑地眼睛,一字一句道:“別離開,梓忻,要一直在我身邊。”
墨梓忻看著眼前好似被拋棄幼犬的人,雖清楚地知道,自己頂多陪伴他到奪嫡結束,卻不忍回絕他,竟不自主得道了聲“好”。
這一年,他剛滿十四,他即將十一。無意間的承諾,預見了兩人終究糾纏一生的命運。
回過神來的秦越有些羞赧,別過頭去,小手卻握得緊緊兒的。偷瞧見身邊那人忍笑,故作正經把話題引到正道:“咳,梓忻,那你怎麼看,關於這次的事兒。”
“恩——既然出了這事,我想,這人不僅是為了盡到恐嚇是為作用吧。”說到正事,墨梓忻也收起玩笑的心情,小小肉手撫著下巴,故作老成的樣子令秦越報複性地偷笑。墨梓忻懶得理他,皺著細眉思索道:“又是三殿下,這三殿下還真是看你不順眼,還老弄得自己事後被你君父——罵,等等”,像是想到了什麼,墨梓忻有些得意,又有些苦惱地望著秦越:“看來,你的演技也不是完美無缺啊!”
“恩?”被這麼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秦越也注意到了,臉色亦不佳,不太敢相信。“難道他真正的目標是我?怎麼可能?!”明明自己已經掩飾得很好了,就連父君也沒看出來,秦越實是不信,若父君看出自己的野心,又怎會給自個兒一個嫡子的身份,畢竟連瞎子都看得出,父君矚目的是老七,他又怎會給有不臣之心的自己增加奪嫡的籌碼。
“嘶,怕是景陽,你兄弟中的一個看出你的破綻來了。”墨梓忻想,能避過他人耳目做這種事,應不在內宮,怕是在尚書苑動的手。
“不,不會”,秦越先是一驚,很快又冷靜下來,道:“孤想,該是有人存心試探一下吧,即便不太肯定孤的心思,卻也為了以防意外。不然,他也不會選擇這種明擺著的栽贓……”聲音漸漸低下去,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與同時打了個冷顫的墨梓忻對視一眼,有些擔憂。竟有這般城府之人在身邊,不顯山不漏水地一箭雙雕。
“那,現下該怎辦?若是就這麼不聲響了,確實與孤之前苦心經營出的形象不符,可主動去告狀也不適合。”秦越眉頭緊鎖。
“嗬嗬,還用做什麼,不是都做了麼?”墨梓忻對他眨巴眨巴眼。秦越轉過身看著自個兒人來人往的院子,欣然頷首。
“是啊!”秦越想不到這人竟會提前留了這手,不過,“梓忻,你確定這不是自個兒先前害怕,後來正巧碰上這遭,才……?”不懷好意地打量著眼前這人,就見他眼珠子心虛地往左下方挪了下,斷定這人定是逞強了。
牽著梓忻的小手回走,秦越心情甚好。
果不其然,第二日莊文帝便知曉了昨夜北暖閣的大動靜,招人來一問,二話不說,跑到南晌閣拿三皇子一頓罵,還逼著秦策去給他四弟道歉。
墨梓忻扶額歎惜,真不知道這莊文帝是怎麼活這麼大的,這點兒彎彎腸子都沒,得虧著先帝就他一兒子。秦越倒沒有好臉色,暗自糾結著什麼。但,無論如何,經這一鬧,秦策是結結實實和他們結下梁子了,都地下三萬裏了,確實讓北暖閣的兩位頭疼不已。
==============幾日過後===============
這確是多事之秋,許是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秦六世建嘯帝行政無能後,天下三分,原紫陽四大名氏的子書、聞人二氏由於不堪秦氏迫害,紛紛外逃,在封地登台自立,與紫陽開展了浩浩蕩蕩地反抗戰爭,曆經幾十載,終是以秦六世之子,也就是後世所稱的七世琮隆帝殺父弑兄,亂世奪位而停息,且同意弧月、豐隆兩地獨立為國,從此確立三國鼎立的局麵。
是的,現下的四大名氏早非當時開國公之後了,獨留下了墨家,自然,這墨家之前也不姓墨,而是複姓即墨,後因著除其以外的兩大名氏的反叛,則秦七世琮隆帝下令將其姓去“即”留“墨”,便是當世的墨府。至於另一曆史遺留的名氏——公良,在秦四世便消失了,倒不是帝室逼迫,而是這氏族幾乎代代都出了不少分桃斷袖之徒,行事又頗為放浪形骸,活活斷了自己的子嗣後代。
而有了先前提的三國分立,後世自是有不少封侯效仿,動不動就想獨立,惹得後世秦帝傷了不少腦子。現如今,秦九世莊文帝桌上正有一封前線急報。
“哼!”莊文帝將奏折往地上一扔,可見是氣怒極了,深吸幾口氣,安慰自個兒別和這幫不知好歹的東西計較。穩了穩語息,沒讓自己破口大罵,才對著身前的一幹皇子道:“你們都看看!”
三皇子秦策自是一馬當先,一彎腰將奏折撿起自個兒讀了起來,眾人隻好圍攏去看。見到“鹹陽反,管仲王”,皆冷不丁倒吸一口氣。想這‘管’家可是軍事家族,孝惠、莊文年間都不知出了多少將軍,更別提還有莊文帝親封的兵馬大元帥——管仲,可這,怎就說反就反了?眾人不得其解。
唯有秦越暗笑,寵妾滅妻派頭十足,重用旗奴的父君怎會讓這些重禮看封的老頑固滿意,沒全反了就不錯了。況且,秦越神情黯然,之前因街上衝撞了宸貴妃弟侄的管餘,翌日竟被佟佳氏的親弟帶人廢了子孫根、挑了手腳筋,卻被宸貴妃幾句吳儂軟語、幾個媚眼給看化了的莊文帝,最後隻是罰了佟西嶽三年俸祿便不了了之了,這讓世代效忠秦氏的管家怎能吞忍的下。加上後來莊文帝破例封佟佳氏為貴妃,還有那越級的稱號,豈不讓忠良之家寒心。
莊文帝讓眾站政的皇子回去,寫一篇關於“鹹陽叛變”的對應策略來。秦越回屋,關上門來將剛父君說的話和站政遇的事和梓忻一說,墨梓忻一副坦然的樣子道:“這管氏也該叛!換誰能受得了?!”
“梓忻!”秦越沒想到墨梓忻會這麼直接得說出來,急忙捂住他的嘴,四下張望,生怕剛剛的話會被有心之人聽去,小聲促急警告他:“這話怎能亂說!”
墨梓忻也暗自懊惱,自個兒什麼時候這般肆無忌憚了,照往常自己死都不會如此大意地表露自己的想法,怎的在這人麵前就……憤憤地看了秦越一眼,低聲道:“梓忻妄言了,請殿下贖罪。”
“孤,我,孤沒這意思,梓忻不用!”秦越見這人一本正緊地給他賠罪,心裏就是不知為何變扭的很,心裏也不太樂意。見梓忻執意不肯直身,有些不知所措,平日一瞬三思的秦越,到了墨梓忻麵前便笨拙得仿若稚童。
一個賭氣,一個無措,兩人就此僵持不下。
*(紫陽國武官職稱:元帥、將軍、都尉、參軍、校尉(由高到低)。兵部尚書雖統武官選用,卻不掌軍隊軍權,他的實際軍事力量隻負責墨冉城內的警衛巡邏,也就是兵部尚書隻有調動宮裏侍衛及皇城都統軍的權利,外出打仗的軍隊他調不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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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殤好可憐,生日還要日更~~還木有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