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然卷 第十四章 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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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墨梓忻已在宮中一月有餘了,也習慣了摯友時不時的發抽,說真的,直到與蘭敬軒結交後,梓忻才知道這人可謂是真真的‘傳言不實’。當然,不是說蘭敬軒畫藝不實,方滿十一卻使得一手絕妙丹青,確是讓梓忻大開眼界,真可是‘描花引蝶,畫虎懾人’,不負“紫陽三絕”之名。但,怎說,其人性格實在是讓人汗顏,往麵兒上說是放浪形骸、不拘小節,往實裏則是厚顏無恥、得寸進尺。
墨梓忻真是悔到腸子都青了,這翩翩君子、識體達理的“神筆藍錦”怎會是如此厚顏之人,真是被其表麵的文雅所欺,當下卻是退回不及了。就說上回,自己不為人知的的缺處被其知道,誰知就被他牢記心中,不時拿出來戳自己一下。就說有一回休沐,家裏車馬不備,需自己騎馬回府,真巧碰上這損友,被他用驚奇中包含詫異,詫異中包含惋惜,惋惜中包含暗瞧好戲的眼神從頭打量到尾,直到自己順利上馬後,還“嘖嘖”兩聲以表沒看成好戲的歎惜,恨得墨梓忻差點撩起馬鞭給他一下。
其實,自那次在校場出醜後,墨梓忻便下定決心狠練馬術了,加上四皇子秦越也實是看不過梓忻那能笑掉太和殿門外石獅子大牙的禦馬,所以便私下抽空親自教導梓忻。還別說,甭看秦越那小胳膊小腿的,比墨梓忻還矮些,禦起馬來,迷你馬,還真得心應手,在其鞭策下,梓忻每日汗水淋漓的,終是學會了姿勢端正地上下馬而不至被褂子絆到或是踩空鐙子滑下馬身,也可自己策馬小溜一圈而不是在馬上側身、覆倒,甚至於倒騎地表演馬戲似了。
撇去這個,蘭敬軒倒是又找到事兒做了,日日帶著自個的畫作來,死乞白賴地非要墨梓忻給他題詩寫字兒,一回兩回還成,這天天來的,還帶著十來副白扇麵的,連一貫裝孫子的秦越都被煩的直接下逐客令了,可見這“神筆”有多孜孜不倦。
墨梓忻揉著額角,瞅著眼前一副小狗表情看著自己的損友蘭敬軒,得,北暖閣去不成,來路上逮人了。還有這一旁的七皇子,和他那侍讀一般,見了梓忻就兩眼冒光,跟狗見著包子似的,逮著機會就要抱抱,也難怪先前四皇子懷疑他暗自獻媚別主,誰見著這平日對人愛理不理的七殿下如此粘墨梓忻,不疑才奇了。
這宮中除了前些日子七皇子的母妃宸妃被晉了貴妃,好是平寂了會兒,前日大皇子的府邸總是被建起了,正式賜了府,秦昂領旨謝恩後,出宮住了,現淑貴妃正忙著打聽春選呢,盼著給兒子選個稱心貼己的良娣。
今日正逢大皇子遷府之喜,向來溫和的秦昂便請了一幹皇弟來府吃酒,於是沾了大皇子的福,墨梓忻他們今日停課一日,放他們出宮赴宴。這不,早就玩膩皇宮的小七起了個大早,蹲在墨梓忻每日必經的路上堵人,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一旁的蘭敬軒則一臉無辜,聳聳肩表示這主子的事兒自個兒可管不著。
墨梓忻瞪他一眼,無奈道:“七殿下,您要出宮不有蘭侍讀陪著麼?”言下之意,何必拉上我這無辜的人,想上次就為著與七皇子走得近被自個兒的主子狠狠訓了頓。
小七鼓著包子臉,嬌嗔道:“不嘛,不嘛,就要梓忻哥哥陪著,梓忻哥哥,你就帶小七出去了嘛~~”這孩子自從知道了漂亮哥哥的名兒,便改口叫‘梓忻哥哥’了。
墨梓忻歎氣,默默橫了一眼,示意損友勸服他主子,誰知,那家夥竟火上澆油,一個勁兒地攛掇梓忻:“嗨,梓忻你就應了唄,多大點事兒啊,不就帶殿下提前出宮溜溜麼,給四殿下報備下唄。”見梓忻還瞪他,末了添了句:“殿下這般可愛逗人,梓忻你怎忍得?!”連小七都更加賣力地賣萌,後麵的小尾巴一個勁兒的搖。
墨梓忻鬱悶,心道:就知道不該讓這家夥說話,我真是自找死路。看了眼賣萌賣得不亦樂乎的七殿下,無力,隻好先帶著去找現在的主子——秦越,討個準信兒。
本想著這回又要討個白眼的墨梓忻真真沒想到,這四殿下竟隻是猶豫了下,還真同意了,如果就這就罷了,詭異的是,他居然主動提出要和他們一起去。蘭敬軒他們不注意也就算了,可自己與其朝夕相處的人不能不知他的性子啊,表麵懦弱、孩子氣的主兒,實際可謂冷麵冷心、老奸巨猾之徒,怎會陪著小七鬧,這麼孩子性子實在不符啊。
隻墨梓忻一人暗自糾結,一行人稟告了莊文帝,得了令牌浩浩蕩蕩出宮去了。
*(春選:由戶部主辦,三年一選,在三四月份舉辦,分兩次。凡屆挑選巧女之期,由戶部行文各貴氏(即四大名氏、八大宗室、十二路諸侯、六十四小旗),將應閱女子年歲(範圍:13歲至17歲)等,逐一具結呈報貴氏當主,然後彙報戶部,造具秀女清冊。
由族長及本人父母或親伯、叔父母、兄弟之妻,親自帶秀女送至墨冉城的玄武門,依次排列,由戶部交內監引閱。這算是第一次挑選。
經太監兩歇挑選後,最後報皇帝選定,或被納為妃嬪,或指婚給親王或皇子為妻。選中被記名的秀女,在記名期內(一般為五年)不許私相聘嫁,選中留牌子的秀女久不複選,而記名期已過,那麼,這樣的女子隻得終身不嫁了。)
*(皇子妃:
正室:良娣,一名,即為嫡妻
側室:良媛,兩名,一位嫡側室,一位庶側室
其餘小妾:承徽,昭訓,奉儀,數量不限,身份從高到低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