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卻是如何都無法入眠。
    事情的發展直到昨天還都在預料中，但是飄雪的出現，讓盡言心裏沒由來地有點著慌。
    他不知道飄雪要求了什麼，也不知道無歡答應了什麼。在他的計劃裏，原本應該沒有飄雪的出現啊！難道那毒，真的已經棘手到連無歡都無可奈何了麼？
    思緒扯回京城。清寒的手段他自然是知道的，那邊，想來暫時也不會出什麼事。不過總是隱隱覺得尊城役前夕清寒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但是自己留心過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一翻身坐起來。窗外月上枝頭。月色落紅塵，在桃花上氤染出一圈白霜，寒氣襲人。
    披了衣服信步走出院子，月色正涼。
    腦子裏還是糾結著那些總也想不通的地方。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還就是這麼奇妙。當你認真去思考的時候，常常會適得其反。比如現在，盡言就是越想越想不通。心裏跟堵了一塊什麼一樣，煩躁地很。
    “哼，你倒是答應不答應？”
    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闖進了盡言耳朵。盡言被這麼一嚇，抬頭時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無歡的門口。而那個聲音……正是飄雪！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盡言閃身躲到了暗處。目光越過前麵做遮擋的灌木叢，能看到屋子裏輕紗飛舞，無歡與飄雪的身影影影綽綽。
    “你便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無歡依舊淡定的聲音，清冷的就像月光。
    “你！”飄雪氣急，指著他的指尖不住地顫抖。
    如是這般僵持了半晌，忽然飄雪怒極而笑，回身坐在了一旁，語氣卻是陰險至極：“我不殺你。不過，那邊房裏的那位公子，可就……”
    雖然離得很遠，但是還是看到無歡忽然坐直了身體。
    “嗬，放心，我殺人，是不會見血的。”飄雪察覺到了無歡的反應，輕笑一聲，聲音竟然變得柔媚，簡直媚入骨髓。“不知道，你辛辛苦苦盼了兩個月才盼好的人，忽然去了，是怎樣一種景象呢？”
    “哼，不就是用毒麼。”無歡嘴裏冷冰冰地丟出一句。“有我在，你以為你能得手麼？”
    “哈哈。”飄雪高聲笑了笑。“是啊，有你守著，恐怕一般的毒還真的沒有法子呢。但是，若是我告訴你，我用的，是‘死亦何苦’呢？”
    “‘死亦何苦’？！”無歡脫口而出，情緒也稍稍激動了起來。“你怎麼會有這個！”
    “我為什麼不會有？”飄雪刻薄地說。“你真的以為，師傅隻疼你一個人麼？若是隻疼你一個人，也就不會將本門至毒‘死亦何苦’傳給我，我也不會用來威脅你了，你說是麼？”
    “你……”無歡咬住唇。
    “你好好想想吧。”飄雪得勝地笑著。
    “哼。你不用得意。師傅疼誰，他老人家自有公論。但是若是師傅認真疼你的話，你也不必今天來問我了是麼？”無歡突然說。
    “你找死！”飄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忽然飛身而起，直衝著無歡扣喉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