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晚飯吃的是真的索然無味。
    飄雪慢慢地放開了，倒不似剛見麵時那般疏遠。甚至還時不時對菜色評論兩句。倒是無歡，自從飄雪到了之後就沒有過好臉色。一張臉冰的似乎要掉下冰碴子了。
    這種尷尬的氛圍裏，盡言也隻能低頭扒拉飯，根本不敢隨便說話。
    不過不說話不代表不動點小心思。從目前的知道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為了救自己，無歡拿出了一樣東西去跟這個飄雪交換。但是貌似這樣東西無歡是不太想交出去的……
    所以根本的問題還是，這樣東西，到底是什麼？
    心裏有個問題得不到答案的滋味很難受。明明旁邊的人都知道答案自己還不能問的滋味更不好受。
    盡言一邊把菜咬的嘎吱嘎吱響，一麵偷偷看著默然相對的那兩人。期望他們能快點提到那個“承諾”的事情。但是好像兩個人都沒有要提的意思。無歡自然是不用說了。那個飄雪根本就是勢在必得胸有成竹，甚至時間越長，竟然還能看出她臉上露出了淡淡的一抹輕笑。
    那種，手到擒來的輕笑。
    ——到底是什麼……
    筷子在碗裏戳了幾下，盡言這才反應過來碗裏已經空空如也了。悻悻地放下碗筷，一抬頭，發現飄雪也剛剛放下筷子，而無歡早就塑像一般地坐在一旁了。
    “吃好了麼？”無歡淡然的聲音響起。盡言怔了一怔，才明白是跟自己說話。
    “哦，好了。”趕緊說。
    “你身體還不是很好，先回去休息吧。”無歡語氣波瀾不驚。“我跟飄雪談一些事情。”
    “好。”盡言點頭。他當然相信無歡是可以自己解決掉一些事情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不被依靠的感覺，總是空落落的。本來想直接轉身離開，卻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你小心。”
    無歡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半晌，才默默點頭：“哦。”
    看到無歡點頭應允，盡言這才轉身離去。
    **
    “嘖嘖，還真是伉儷情深呢。”飄雪忽然酸溜溜地來了一句。
    “說吧，你要什麼。”無歡咬著唇，問。
    “我要什麼？”飄雪輕笑了一下。“你問我要什麼？”
    看到無歡許久不說話，飄雪忽然冷笑了一聲：“你當真不知道我要什麼？”
    “你隻是說要一樣東西，卻沒有說過要什麼。”無歡唇上已經咬出了齒痕，卻依舊是平淡地說。
    飄雪忽然站了起來，身形一閃，便站在了無歡麵前。素手輕輕撫上他的肩，指尖劃過他墨色的鬢發，忽而挑起，濃墨一般的發絲間便忽然躍出她那突兀的紅色指甲，處處透露著妖豔與詭異。
    身體慢慢俯下，一口氣吹散他耳旁細碎的發絲，低低的聲音夾雜著絲絲魅惑：“我要……”
    聲音越發低了下去。無歡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不善。下唇似乎要咬出血來。
    “怎麼樣，這個要求，還是很簡單的，是麼？”飄雪站直了身子，血色的指甲瞬間被收回到袖子裏，一如往常的飄然出塵不可侵犯。
    無歡不說話。手指扣緊座椅扶手，似乎要深深地嵌下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