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張公子張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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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青活動因一場瓢潑大雨被迫推遲。估計最樂意的人隻有我一個了,一來不太想在上課以外的時間見到馬文才和梁予阡,二來我的腳還沒好,若是推遲些時日,說不定還能玩的盡興些。
不過有些人就是那麼不識相,越是不想見,他越是要在你麵前晃蕩。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日之後,梁予阡出現的越來越頻繁,過來串門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候甚至一下課就會在我房裏賴著,怎麼趕都不走。反倒是馬文才,除了上課之外,幾乎沒再和我說過一句話。
“你家阿宛呢?”他也不客氣,已然習慣自由出入我的房間,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已經招人厭的事實。
我愛理不理道:“和德才約會去了。”
他笑:“做你的貼身丫鬟真逍遙啊。”
“你的也不錯啊,我看呼風喚雨很少跟著你,總是和馬統一起比劃功夫。”我把話丟回去,又道,“你上次還沒告訴我,馬文才到底和英台說了什麼?”
他先是沒說話,故意賣著關子,直到我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才開口:“文才和祝英台的娘親數個月以來都在大江南北的遊玩,近日就會到錢唐,正好能順路過來看看自己的孩子。文才定然是希望祝英台能配合些,別到時候讓兩位娘親看出他們不合的端倪來。”
“可是英台本來就不想嫁給馬文才,當然希望能取消婚事,怎麼可能會答應?”
“所以這要歸功於你了。最近,祝英台對文才的態度較之前倒是好了不少,至少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發脾氣。山伯和丁曼容走得很近,再沒有天天和祝英台同進同出過。”
好吧,確實要歸功於我,隻是,眼看著功德圓滿,我的心裏卻根本舒服不起來。
梁予阡許是見我發呆,拿手在我眼前晃晃:“連下了幾天雨,難得今天出了太陽,想不想下山走走?”
我本來心裏難受,回道:“走什麼走,沒看見我腳傷還沒好麼。”
“又沒傷到骨頭,哪有那麼嚴重。”梁予阡突然起身,有些粗魯的把我從椅子上提起來,“你就是再守著屋子不出去,他這些天也不會來。”
我又一次被他戳穿,幾乎惱羞成怒,一把甩開他:“我又沒在等什麼人,別總是很了解我似的,我的事你少管!我要休息,麻煩你出去。”
梁予阡不語,隻是冷冷的盯著我看,那眼神和那天極像。我覺得有點害怕,撤走視線,撇過頭道:“你不出去我出去。”丟下這句話,便沒出息的跑了。他說得對,沒有傷到骨頭,根本就沒那麼嚴重,休息了這許多天,雖然還疼著,但忍一忍,照樣能走能跑能跳。隻是,這腳是因為馬文才才扭傷的,我總一廂情願的認為,他多少不會放著不管。
我沒頭沒腦的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最後和一人撞了個滿懷,幸好被對方扶了一下才沒再摔一次。
“你是……蘇若歸吧?”陌生的聲音。我抬頭看去,發覺這臉有些麵熟,努力回想了好一會兒,不禁抖了兩下,這個人不是張覃麼?
張覃見我已經站穩,稍稍退後了一步,問道:“怎麼跑的那麼急?”
我一時答不上來,頓了頓才回話:“沒什麼。對不起,撞到你了。”
“我沒事,倒是你,應該還受著傷吧。”張覃從我的手一直看到我的腳。
繼摔斷了手後又扭傷了腳,我在書院果然已經很有名了。
“我也沒事。幸好有你扶了一把,我還沒跟你道謝呢。”我勉強笑笑,“那個,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改天再聊。”
剛抬腳,張覃一句話讓我差點軟下去。
“若歸,等等。你……為何裝作不認識我?”
我顫顫巍巍的看他,問道:“你的意思是?”
他靠近我一些,眉頭微皺,緊緊注視著我:“莫非你還沒聽出我的聲音?我是盧深啊。”
天哪,果然是他!我到底是倒了幾輩子的大黴,光聽個聲音也能被他給認出來?
“呃,我……那個……”事情太突然,我支吾了半天也沒道出個所以然來。
張覃突然上來抱住我,細聲道:“鶯鶯,我知道是你。其實我一早看到過你的畫像,自那之後便每日苦於無法與你相見,誰知天公作美,我的詩竟會被風吹到你的手上。你不知道,當我聽見你聲音的時候有多激動。入學考試那日,我一眼便看見了你,我以為……以為你是為了我才來的書院,可是你一直沒來找我,我還擔心是我認錯了人,可是今天我們離得那麼近,我絕對不會認錯,連聲音都一模一樣,你肯定是鶯鶯。鶯鶯,你真的沒認出我嗎?”
不管有沒有認出你,你這一上來就抱住姑娘家不放就很有問題吧!我掙紮著,試圖脫離他手臂的桎梏,誰知對方越抱越緊。
“鶯鶯,你——”
“司馬鶯!”張覃剛剛又要開口便被打斷,我隻覺手臂被人一扯,整個人向後倒去。我急急退了兩步,靠上一個胸膛。不用回頭看,我知道是梁予阡。
梁予阡攬住我的肩膀,對張覃道:“張兄,青天白日的,你這樣有傷風化吧。”
張覃先是一愣,隨後哼了一聲反擊道:“梁兄又何嚐不是!”
我聽出他話的意思,趕緊把肩膀上的手給拍走。可那隻手又不依不饒的擺了上來:“張兄此言差矣,逼迫和自願怎可相提並論?”
一聽這話,我下意識的離他遠了點,什麼自願,好像我跟他什麼關係似的。
張覃見狀,譏笑道:“是麼,我怎麼沒看出來。”
梁予阡用折扇輕輕敲了一下我的頭,眯著眼笑著對我道:“也好,鶯兒自己說,是願意跟他走,還是跟我回去?”
我全身一陣惡寒,可在這種情況下,跟著梁予阡回去總好過和這個奇奇怪怪的張覃在一起,隻好說道:“張公子,我今天確實還有事。剛才你不是問我跑那麼急做什麼嗎,其實我就是有急事找他。”我拉了一把梁予阡,讓他往前站了些,好隔檔一些張覃看過來的視線。
梁予阡輕笑了兩聲:“張兄聽到了,那我們今日就先告辭了。”說完,牽起我的手晃晃悠悠的原路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