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有什麼東西正在變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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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被風吹的前後晃動的門扉,竟然有種晚景淒涼的感慨。鬱悶的嘟囔:“阿宛被牽走了,英台被叫走了。去吧去吧,你們一個個成雙成對都有話說,就留我一個老弱病殘在這裏,連門都沒人替我關。”
我從床上艱難站起,一瘸一拐的走去關門。一隻手卡了過來,擋住正要合上的門,外麵傳進梁予阡的聲音:“想找人說話還不容易,小爺現在很閑。”
我扒開門道:“梁予阡?你不是去見梁山伯的娘了麼?”
“見完了呀。”他踏進來,反身關上門,朝我抬起一隻手,“要不要我扶你?”
沒人扶著走路實在太辛苦了,我遲疑了一下,就伸手過去抓住:“我坐凳子上就好。”他穩穩的把我扶到桌邊坐好,自己也在旁邊悠閑的喝起茶來。
“你怎麼會來我這裏?”我問。
梁予阡放下茶盞,回道:“不來你這裏我去哪?德才和文才很忙啊,不像你我那麼可憐,沒人搭理。”
我苦著臉,自言自語:“也不知道他們會說些什麼。”
“德才還不好說,文才嘛,我多少能猜到點。”梁予阡突然湊近,“想不想知道?”
我猛地拉開距離:“幹嘛?有什麼條件?你要是再說什麼讓你親一下,那現在就可以滾了。”
梁予阡愣了一下,突然抓著桌子笑的前仰後合,邊笑邊說:“這麼點事你怎麼還在記恨,不過開個玩笑罷了。再說,這回我還真沒這麼想,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麵前的桌子都被因為他的笑開始抖個不停,我拿眼橫他:“你笑夠了沒有啊!有什麼好笑的,本來就是你的問題嘛!”
梁予阡用力咳嗽幾聲,把笑意憋回去:“那先來說說我的條件。你不是有很多假首飾麼?放著也沒有用,送給我如何?”
我感到奇怪,問:“你都知道是假的了,拿去有什麼用?”
“這你不用管,隻要你把它們給我,我就告訴你文才會和祝英台說些什麼。”
我想了想,點頭:“那個是沒問題啦,可是這些東西都在阿宛那裏,我不知道她放在什麼地方。要不你先告訴我,等阿宛回來,我讓她拿來給你?”
梁予阡隻是笑,不說話,一看就知道他不同意。我為難:“那我總不能去翻她的房間吧?”
“翻人房間這種惡事我來做就好。”梁予阡說完,徑直出門,朝阿宛的房間走去。我急了,這人做事怎麼總是那麼奇怪,我趕忙在屋裏抓了個掃帚,撐著追上去。待我以龜速到達的時候,那堆金銀細軟已經被癱在阿宛的桌子上了。
“梁予阡,別說這裏是姑娘家的屋子,就算不是你也不能這樣吧。你也太目無法紀了。”
“小爺從來如此,誰敢拿我怎樣?”梁予阡語氣囂張,把首飾放在手裏一件件把玩。首飾還是一如我當初見到的一般,漂亮精致,單憑做工就讓人覺得價值不菲,件件上品,想不到這樣的東西居然是假的。
梁予阡勾起唇角問我:“這些首飾,你最喜歡哪一件?”
當然哪件都喜歡,如果它們是真的話。我看的眼花繚亂,最終一支雙花流蘇金步搖脫穎而出,我把它從一堆首飾裏取出來,左右看看:“最喜歡這個,真可惜。”
“那這支我要了。”梁予阡從我手上奪過去,嬉皮笑臉道,“其他的就留著吧。”
我忿忿道:“一會兒說全要,一會兒又隻要一支。雖說假的賣不起價錢,我留著看看也好,你幹嘛非要這支。”
梁予阡臉皮厚,不在意道:“原本是打算全要的,但小爺改主意了。怎麼,一支步搖換一件你很想知道的事,還嫌不劃算?”
我被說動了,他拿走一支總比全拿走要好,免得等會兒我不知道怎麼和阿宛解釋亂翻她房間的問題,隻少了這一件,她應該不會發現的吧。於是搖搖手:“你拿去吧,把其他的放回原處去。”
他將東西收好,放進阿宛的衣櫃。轉身拍拍手,眯眼看我。我被他看得起了身雞皮疙瘩,警惕道:“看什麼?”
“不好走吧?需要我幫忙麼?比如抱你回去。”
我一驚,差點跌倒,用手撐住桌子:“誰要你抱了,我自己能走。”
梁予阡一臉疑惑:“是嗎,原來你是要挑人的啊。那晚文才抱你回來的時候,我看你樂意的很。”
“你看見了?”我大驚,手不自覺握緊,盡量保持鎮定,“我那天是真的不能走,你不要隨便亂說。”
梁予阡逼近,我頻頻退後,最後隻能倚著桌子坐在凳子上。他居高臨下的看我,說:“文才是有未婚妻的,他說過非祝英台不娶。就算他沒有,我應該提醒過你,門不當戶不對,是不會有結果的。”
類似的話,我用來勸過祝英台,可是如今卻落到了自己身上。
梁予阡還在繼續說,樣子有些奇怪,沒了平時無賴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可怕。我沒辦法反抗,幾乎屏住呼吸在聽:“你的爹爹,明裏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事實上整個朝廷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要嫁的人,隻能是對他最有利的人。比如說——”
“你們怎麼在我房裏?”關鍵時刻,阿宛回來了,身後還跟著馬德才。
“你家小姐想你了,非要過來看看你回來沒有。見你不在原本也是要走的,隻不過行動不方便,我就讓她幹脆在這裏等你。”梁予阡恢複如常,對阿宛的問話對答如流,仿佛早就想好了一般。
阿宛好像真信了,走過來道:“小姐,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
我訥訥的點頭:“阿宛,我想回房睡一覺。”
“我扶你。”阿宛剛想彎腰下來,我整個人卻被抱了起來。我不禁驚呼了一聲,叫道:“梁予阡你幹嘛?!”
梁予阡笑笑:“送你回去啊。”
“不用,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我掙紮。
“予阡,”馬德才見狀,勸阻道,“這樣不好吧,畢竟她和我大哥的關係……”
“我隻是送她回去,你緊張什麼。文才這不是不在麼,不然你來?”梁予阡幾乎要把我遞出去,馬德才自然是不會接的,倒把我嚇了一跳,趕忙抓住他的衣襟謹防摔到地上。
再沒人阻攔,梁予阡大大方方的抱著我往隔壁走,阿宛擔心的跟在後頭。快到門口的時候,梁予阡突然站住了,臉上笑得像朵花似的:“文才,你回來啦?”
我一驚,抬頭看見不遠處的馬文才,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盯著這邊看。祝英台不在,不知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這才想到,梁予阡拿了我的東西,卻還什麼都沒告訴我。
被馬文才這麼直直的盯著,我突然有種被捉奸的感覺,一陣心虛,正想解釋什麼。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啊,我跟他什麼關係,憑什麼我要心虛。我轉臉,幹脆裝困,把頭往梁予阡懷裏埋了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