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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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瑛璆就是個惹事的主。
這句話在皇宮裏可是盛傳的,前日是貴妃新到的綢緞被剪了,昨日是禦膳房的點心被偷吃了,今日又是禦醫的藥被打翻了,總之是天天都有白瑛璆犯的事,但人家老爹是皇上最要好的兄弟,而且皇上也是護著的,各各還不都把這小王爺當菩薩一樣供奉著。
若說真有什麼人製得住他,也隻有太傅今覺西了,就是祈王也奈何不了他——白瑛璆。怕是誰也料不到,英明一世的祈王竟敗在這麼個幾歲的娃娃手上。
“瑛璆,明日我們不上學了,如何?”太子白華禮笑眯眯地對著趴在學案上無精打采的白瑛璆說道,現在可是休息的時候,太傅一般這個時候都是去茶士們那裏拿茶。
白瑛璆拿起手上的書,“不敢,昨日死老頭子剛罰過我,膝蓋現在還疼著呢。”死老頭子,顧名思義,就是白瑛璆送給偉大的太傅今覺西的外號,加上他自己本就經常逃出去闖禍,自然是沒少被太傅罰跪過。
“喲,你也會怕啊,本太子還當你是豪傑好漢呢。”太子白華禮滿臉的不屑,這不,連昨日剛學的成語都用上了,不過,太子,這豪傑好漢是來比喻逃學的人的麼?
“哼~你這招對我沒用。”白瑛璆舉起書,擋住自己的臉。
太子白華禮和白瑛璆年齡相仿,也算是玩得還可以的,可今日,白瑛璆竟然不理他,還說什麼義氣,氣得扭過身去,找英武候家的小侯爺去了。
白瑛璆也不急,這太子啊,不出一會就又會來求自己的,到時候自己再弄點什麼小玩意,也是不錯的。
史官的次子胡儒就坐在白瑛璆的身後,“小王爺。”胡儒一向對這些王爺侯爺什麼的從來都是恭恭敬敬的,倒是像極了他的父親,不過這恭恭敬敬也隻是限於表麵,心裏多半琢磨著怎麼折磨你。
“什麼事?”白瑛璆慵懶地回過頭來,還打了個哈欠,看樣子昨晚睡得不怎麼樣。
胡儒畢恭畢敬地說道,“小王爺,書拿倒了”
“哈哈哈。”學堂的孩童都笑作一團。白瑛璆恨恨地拿著書,“本王就愛這麼看,不可以麼?嗯?”這語氣還真像是祈王年輕時的風範,一口一個本王如何如何的。
“那就是我多嘴了,還望王爺不與小人計較。”胡儒一副老夫子的模樣。別看他這麼和白瑛璆說話,大家可都知道,白瑛璆和胡儒還有白華禮可是出了名的鐵三角,但每次一到要罰跪的時候,絕對的大難臨頭各自飛。
“胡——儒——”白瑛璆不甘心地追著胡儒小朋友跑。
“瑛璆,”太子白華禮拉著還在跑的白瑛璆,有些扭捏,“那個,你上次說的琉璃珠我給你便是,明日可是說好了。”這個琉璃珠白瑛璆向白華禮討了好幾次,白華禮就是不給,白瑛璆暗中偷笑,這下可是叫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吧。
“知道了知道了。”白瑛璆點點頭,扯下白華禮的手,又去追胡儒了。
太傅今覺西就在偏殿裏,聽著這些孩子們的對話,看來自己明日又有事可幹了:“珠兒,上次叫你挖的坑可挖了?”
一旁的侍女珠兒,回道:“老爺,牆角那裏的是挖好了,隻是後門那裏的還差一點。”
今覺西擺擺手中的書:“晚上叫那些人挖去,明日可是有大用的。”
“是,老爺。”珠兒匆匆退下,老爺……他還真和這些小少爺們幹上了麼。
今覺西微微伸了個懶腰,這些孩子,不好好教育一番,還真當他今覺西是吃素的麼?以為是蘇貴妃養的那隻笨貓麼?
第二日,白瑛璆和白華禮還有一些小朋友們都鬱悶地坐在足足有幾米深的坑裏,望著上麵一臉奸計得逞的今覺西,這死老頭子!竟想出這麼個折騰的法子!
“哎呀,各位小公子,小小姐們,今日怎麼都到坑裏去了,難不成要今某人就這麼給你們上課麼?”今覺西還在上頭說著風涼話。他怕什麼,皇上金口玉言,這些孩子該怎麼管教就怎麼管教。
白瑛璆水靈靈的大眼睛此刻死死得盯著今覺西,“你給本王等著,等本王出了……”接下來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怎麼,小王爺,還想罰今某人麼?啊,對了,小王爺,上次叫你抄的《帝家百訓》三十遍,你還沒給我呢。”今覺西蹲下身來,咯咯笑地望著一臉氣急敗壞的小王爺,這娃子,還真有趣,比祈王年幼時還要有趣幾分。
“你,你,你!!哼~快拉本王上去!”
“抱歉了,小王爺,這裏沒有繩子,最快也要等上一個時辰才會有人從宮外送來梯子。在此期間,勞煩各位等著吧。”
這明擺著是瞎話,你相信偌大的皇宮找不來一個梯子麼!
可事實就是,今覺西讓這些孩子們在坑裏待了半天的功夫,才悠悠然地丟下個竹梯,就走了。自此以後,孩子們倒是乖了不少,以往兩三天一次的集體逃課,變成了一兩個月一次的集體逃課,但是,今覺西已經是很滿意了,總算是多多少少製住了這群小祖宗。
後來,據宮裏年老的宮人回憶,當時一個個王公大臣都是哭著來接自家孩子的,看了孩子的狼狽模樣,更是心疼得不得了,畢竟是自己的心頭肉啊。尤其是祈王,差點就要和今覺西翻桌子了,還是皇上來才勸住的。
當然白瑛璆也沒撈到什麼好處,聽說回去後大病了三天,才好。白華禮也是一樣,病了幾日,才來上學的。
今覺西聽後則是搖了搖頭,誰叫這些孩子要和自己玩這個呢?不過這些孩子們,從小錦衣玉食慣了,不好好教導,怕是今後成不了什麼氣候。
“老爺,夫人來了。”珠兒通報了一聲,站在一旁。
“覺西,我聽說,你把你那些個學生都扔坑裏去了?”太傅夫人喬婷氣衝衝地問道。
“哎呀,夫人,你氣什麼啊?那些個小公子哥們,要不是我好好教育,哪裏會學乖?”今覺西素來怕得夫人,能說出此番話來,已是不得了的了。
“你難道不怕得罪那些個權貴們?”喬婷雖是識大體之人,但是,這關乎夫家前途之事,怎可兒戲。
“夫人,我今覺西不過是子承父業教導這些孩子,若是教不好他們,怎對得起我由青社稷,他們將來都是擔大任,挑大梁的人,”
喬婷抬臉,看見今覺西的背影,籠在一片祥和的陽光裏,“妾身……怎麼不懂。”
今覺西笑吟吟點頭,道:“有妻如此,夫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