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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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紗幔帳,白色帷帳輕揚,雍容的王妃立於紫木牡丹格窗前,“王爺,明日璆兒就該進宮了吧,這深宮險惡,莫波及孩子才是。”
白修奇端坐在小巧的方桌旁,沉思了一下,道:“瑛璆不過是進宮和太子他們一道學習罷了,隻要他別在宮裏惹什麼麻煩,一切好說。”
“可是……”王妃泉曲偏過頭來,還欲再說什麼,卻被王爺一句難道本王不疼自己的兒子給堵了回來,悄然落淚。
白修奇眉頭微皺,說:“好了好了,哭哭啼啼地,成何體統?本王知你關心瑛璆,隻是讓他進宮是皇上的意思,不可違。”
翌日一早,白修奇早早便領著自家的獨子進宮去了。朱紫色的官轎一路行至宮門口,宮衛們見是祈王,躬身放行。
“爹,娘告訴過我,說是進了宮門是要走路的。”白瑛璆不過七歲,卻也聽母親教導的很多,尤其是這宮裏的規矩,他雖不屑於此,但母親卻非要他記住這些,回回這麼說的,也都便那記住了。
“無妨,瑛璆,你要記住,權力遠大於規矩,在權力麵前,規矩可以重立。”祈王白修奇忽然間變了臉,看得白瑛璆心裏詫異,他從沒有見過這麼嚴肅的爹,還是說,爹爹一直都是這樣的。
“瑛璆,記住了,見了太傅要行拜師禮,昨日你娘親教過你了,要記住,知道麼?”離潛居宮約莫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白修奇對白瑛璆囑咐道。潛居宮是先帝特意命人建的,專門用來做學府,教導王侯將相之胄。
“知道了知道了,爹啊,你都說多少遍了!”和白修奇一道下轎的白瑛璆嘟著嘴,不滿的抱怨。
“我不就說了一遍。”白修奇暗自無奈,在這孩子麵前,連本王的自稱也是撇開了。任由白瑛璆蹦蹦跳跳地在台階上,想當年,他也是和眾位兄弟一道這麼進這潛居宮的,一晃已是這麼多年了。
時光荏苒,再站上這步階,自己已是為人父母,世事變遷,不過轉瞬。唯有這道路旁的桃花樹,依舊怒放。
匆匆趕去宮裏的白修奇近乎是咬著牙的,不過十日功夫,白修奇就往這宮裏去了七八趟,他就知道,這小祖宗果真是給他惹麻煩去的,沒辦法,隻好拉下架子,給那些個王侯們賠禮道歉,好在那些人也算是給祈王麵子,隻是說了一句,小王爺生性調皮啊。這不,今天不知道又出什麼事了!
等到白修奇趕到潛居宮的時候,卻被告知皇上來了,扶頭,這小子,就不能安生點麼!連皇上都來了。穩住神態,“臣白修奇叩見皇上,臣替犬子向皇上領罪。若是犬子衝撞了皇上,還望皇上責罰臣下。”
龍袍在身的德齊帝扶起跪在地上的白修奇,“修奇請起,此言何來,朕見瑛璆這孩子天生是個帶兵打仗的好手啊。”太傅心想,看來皇上和祈王的交情還真不淺。
白修奇訕訕笑道,“皇上過獎了。”瞧了一眼,自家兒子灰頭土臉的,再看看一邊的皇太子,也是灰頭土臉的,難不成,瑛璆打了皇太子?自己和皇上雖是表親,但這孩子怎麼說也辱了皇家尊嚴啊。
“修奇,你看看這些個孩子,都是跟著瑛璆翻牆去了,當年,朕也是跟著你們翻牆去的。”德齊帝笑著,滿目祥和,就像是民間的長輩一樣,“好了好了,朕也不打擾了,修奇,陪朕走走可好?”
太傅聽了此話,明顯鬆了一口氣,眼看著皇上和祈王就要出門口了,德齊帝忽然回過頭來,“不過啊,今太傅,該罰的還是要罰的,你父親教導朕的時候,朕可沒少跪過。”說罷轉身走了,眾宮人也離去了,潛居宮,一下又恢複了平靜。
“是,皇上。”今太傅朝皇上離去的地方又是一拜,起身,“瑛璆,不是師傅想罰你,隻是連皇上都開口了。”無視小王爺白瑛璆哀求的眼光,也無視其他孩子們的哀求,“瑛璆跪在院裏罷,今日不許吃飯,晚上不準回去,就在外頭跪著。其他人也一道跪著去,跪到天黑。”
一群孩童都低著頭,跟在白瑛璆身後,今覺西拿起書案上的書,再瞥了一眼祈王家的小王爺,字如其人啊,不羈。卻偏偏這滿堂的孩子都願意聽他的,白瑛璆說翻牆,還真一起去了,這些孩子啊。
禦花園裏,樹木叢生,道路上卻也幹淨,德齊帝屏退了一幹人等,隻帶了幾個侍衛隨從,坐在牡丹樹下一個玉石桌旁,石桌上擺著棋局,皇上指著這棋局,道,“修奇,你看這局,可否能破。”
白修奇仔細看了看這個棋局,徐徐道:“皇上,這白子腹背受敵,黑子蠢蠢欲動,皇上可是要救這白子?”見皇上點頭,繼續道,“黑子雖占有上風,但能隨意擺動的棋子並不多,白子受製於人,走邊路,還是防得住的。”
“哦?”皇上隨著白修奇手指的方向看去,點點頭以示讚許,“修奇,你的棋藝這麼多年可未褪色過啊。”
“謝皇上盛譽,隻是若是想反下為上者,還缺一個力量。”
“什麼?”
“外援。”
春風陣陣,柳依依,何處不遇歸期。
徽荷曆785年夏,由青國遣使者與烏蘭國結盟,曆時三月,遂達成一致,史稱“由烏之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