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王城，花園深處。
    越烽火背椅涼亭石柱而站，同時默默咒罵月王禽獸。
    也虧得靈藥無法結果，否則照那禽獸的節奏，估計皇子公主該跑滿整個王城了。
    越想越覺火大，越烽火一巴掌拍在身旁石柱上。
    “火氣真大。”
    身後突然傳來一人涼絲絲的聲音。
    越烽火猛然回頭，就見一那日在千蟲山莊見到的，薛依虹的四師弟，那個戴著麵具的年輕男人，站在他身後。自然，臉上也是帶著麵具。
    他甚至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背後的！而且這人會月笙話！越烽火頓時警鈴大作。
    他忍痛站起，銳利目光緊盯麵前之人。
    那人卻突然歪一下頭。
    “你受傷了？”
    他聲音裏透著關切。
    在無法辨知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越烽火沉下臉，冷靜道：“你為何來此。夜霖先生並不在此處。”
    “誰說我來找薛依虹？”那人有些好笑地發問，似乎麵具上的表情也有些嘲諷。
    越烽火眯起眼睛，一手扶著石柱，一手探到背後握住貼身匕首，不動聲色道：“擅闖月都是死罪，你是夜霖先生的師弟，我可以放你走。”
    那人不做聲，突然緩步上前。
    越烽火慢慢把匕首拔出，貼臂而放。
    翠蜉蝣停在他十步遠處。
    越烽火覺得這人好像在打量他。
    事實上，翠蜉蝣嗅著空氣中的味道，麵具下，臉色有些複雜。
    “你……”最終，他說，“你是那天和薛依虹一起來蟲穀的人？”
    越烽火突然覺得很受傷：“你才知道？”
    “我看不見，”翠蜉蝣坦然聳肩，“隻能用聽的，或者嗅氣味。”
    “……”
    越烽火突然有種奇異的預感。
    翠蜉蝣默然半晌，艱澀道：“你是越君。”
    “是。”雖然有了那層猜想，但越烽火仍未放鬆警惕。
    翠蜉蝣歎息：“我還當月王乃一代明君，原來也是個禽獸。”
    越烽火皺著眉頭剛想反駁，後腰的鈍痛卻打斷他，並且不斷附議月王是禽獸這一事實。
    “……他的確禽獸。”最後越烽火隻能向事實低頭。
    翠蜉蝣摘下麵具衝越烽火彎著眼睛笑。
    “皇嫂辛苦了。”
    哢噠。
    越烽火一臉扭曲。
    他仿佛聽見後腰處關節錯位的聲音？
    …………
    越烽火光裸著後背，一臉抑鬱地趴在床上。
    翠蜉蝣坐在床沿給他後腰擦藥油。
    “某些地方隻能皇嫂自己動手啊。”翠蜉蝣笑道。
    “你能不能別叫我皇嫂……”越烽火更加抑鬱。
    翠蜉蝣隻是笑。
    揉了半柱香，他甩手站起來，同時把藥油瓶子塞到越烽火手裏。
    “每晚用一次，一次一個時辰，傷好之前不得行房。越君大可以藉此驅策某些禽獸。”
    “……”
    越烽火默默收好藥油，坐起來穿好衣服，然後衝翠蜉蝣單膝跪下。
    “臣越烽火，見過罹安王。”
    名義上說，在月笙，君的地位與親王平級，但越烽火的驃騎大將軍身份，意味著他必須要對親王屈膝。
    翠蜉蝣安然受禮，隨即伸手把越烽火拉起來，“大將軍多禮。”
    “王很惦記你。”越烽火站起來第一句話就是給月王說情。
    翠蜉蝣一愣，手鬆開，“越君說笑了。”
    越烽火抿嘴看他，歎氣：“雖然王是禽獸，”翠蜉蝣噴笑，越君無視之，“但他還沒禽獸到人情忘卻的地步。”
    翠蜉蝣默然。
    越烽火上前拉他袖子，“罹安王，你願叫我做皇嫂，自然也認了他這個皇兄。給他一個機會好嗎？”
    半晌，翠蜉蝣歎氣。
    “這機會是你替他爭取來的，珍不珍惜全在他自己。”
    “好！”
    這算是這幾天來，越君首次一展愁眉。
    “說來，罹安王是如何進得王宮？”皇城守衛由越烽火負責，雖然翻進來的是薛依虹的師弟、王的弟弟，但越烽火還是心存芥蒂。這說明王城守衛還是不夠。
    之後他就見翠蜉蝣異常無辜地睜開眼睛又閉上，“自然是走進來的。”
    “……”
    問跟不問沒差。
    越烽火望天。